第54章

    纪玄支着下巴,悠闲地看着她。

    显然是不接受她这幅场面上的说辞。

    并且,摆明了是对她的回答不满意。

    纪玄昨夜就在祠堂,那把火他当然清楚,不是刺客放的。

    她如此说,根本就没有意义。

    木槿只好硬着头皮道:“公子误会了,昨夜的火是那人没有彻底扑灭,火星子点燃了帘子,复又燃起来的。”

    她语气虽然怯生生的,但还是在坚决否认:“不、不是奴婢放的。”

    纪玄轻笑了一声,“这个理由倒是编的好。”

    非要逼她承认吗?

    木槿快哭了,“真的不是奴婢放的,公子饶了奴婢吧。”

    一个下人,竟敢烧了主子府上的祠堂,她有九条命都不够赔的!

    若是让老爷知道了,她绝对会被活生生打死的!

    那么多的祖宗牌位,她昨夜回去,都做了一宿噩梦,生怕纪家的祖先找上门来。

    “好好好,不是你放的,是我放的总行了吧。”

    纪玄见她怕成这样,终于不逗她了。

    “是刺客放的。”木槿低低道。

    放火烧祠堂这种事情落在她头上,会要了她的命,落在五公子头上,也会叫五公子背上不敬先祖的骂名。

    世人重孝道,这样严重的骂名,对五公子日后的前途几乎是毁灭性的打击。

    纪玄倒没木槿这般严肃,甚至有玩笑的心思。

    他笑了一声,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道:“也行。”

    他见她对此事避之不及,怕成这样,又觉得有趣。

    “过去一夜了,你现在都怕成这样,昨晚是哪来的胆子?”

    这一次,她没再推脱不答。

    木槿摇了摇头,低声回答道:“奴婢自己也不知道。”

    纪玄笑了。

    忽然,他的目光落在木槿的手上。

    她手腕雪白的皮肤上,突兀地存在着一块疤,上面敷着厚厚一层乌漆墨黑的药。

    他脸色一变,问道:“你手怎么了?”

    “昨夜……昨夜不小心烧伤了。”木槿低声答道。

    她本想回答昨夜放火时烧伤的。

    话到嘴边时,她又反应过来,这话一说,岂不是就承认了,昨晚祠堂的那场火是她放的了么?

    于是,她便囫囵将这一段盖过去了。

    纪玄哪里会注意这些细节,他此时一心都落在了她手腕处的伤上了。

    第43章 看不懂自己

    “阿吉——”纪玄唤道。

    “诶,小的在。”阿吉进来。

    纪玄吩咐道:“把那个治烧伤的药拿来。”

    “是。”阿吉进里间去找药了。

    不一会儿,阿吉拿着一个圆形的小巧的白玉盒子出来了。

    “公子。”

    “再去打盆温水来。”

    阿吉应是,双手将白玉盒子放到了桌子上。

    没一会儿,阿吉端来一盆温水。

    “你出去吧。”

    “是。”

    临走前,阿吉还是控制不住好奇心,偷偷打量了木槿两眼。

    治烧伤的药?

    公子身上没有烧伤,那这药必定是给木槿的了。

    公子一贯不近女色,连贴身的丫鬟都没有,她竟能在公子这里上药,这个姑娘可不简单。

    而且公子昨晚受了那么重的伤,今天伤还没好,就把人叫过来了,总感觉她和公子之间有点儿什么。

    阿吉敏锐地嗅到了两人之间,那股若有似无的不同寻常的味道。

    木槿察觉到他的目光,下意识地低下了头,有些防备之意。

    纪玄蹙眉,呵斥道:“看什么?滚出去!”

    “是是是,小的这就出去。”

    阿吉被吼得一抖,立马溜出去了。

    .

    阿吉走后,屋子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木槿和纪玄坐的很近,近到木槿可以看清他眼睛上一根根分明的眼睫毛。

    他的睫毛好长,好密。

    她这样感叹着。

    但她并不敢多看,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规规矩矩地坐着,不敢再四处乱瞟。

    纪玄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嫌弃地瞥了一眼她手上劣质的药膏。

    “去把你手上那乌漆墨黑的一团洗掉。”

    木槿抬眼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干在手上的药,她原本上的药确实不太好。

    她乖乖按照纪玄说的做了。

    木槿洗了手,又仔细擦干,才坐回来。

    纪玄打开玉盒上的盖子。

    “手伸出来。”

    木槿惊愕,一时没有动作。

    她本以为,五公子是要她在这里当场上药,但是如今这架势看着,怎么像是他要亲自给她上药啊?

    她一个下人,岂敢让公子给她上药?

    她都没想好推托之词,便立刻便站起身来,摆手道:“公子,这、这……”

    木槿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纪玄抓住胳膊,重新拽回了椅子上。

    “让你伸手就伸手,哪儿来的那么多的废话?”

    他抓住她受伤的那只胳膊,把她的袖子撸上去。

    木槿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任他动作。

    她眨了眨眼睛,静静地看着。

    少年眉间凝着一抹郁色,好似很嫌麻烦似的,但是手底下的动作却没停。

    他从圆圆的白玉盒子里挖出一点棕色的药膏,往她手上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