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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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快速撂下锅铲，散布跨到小推车的驾驶位上，口中喊着：“巡查的来了，先走先走——” 邱星辞还有点没反应过来，站在原地：“啊？” 看着小推车已经和他拉开了一段距离，在平底锅上的他付过钱的那张煎饼还散发着自由自在的香气。 老板看车没看着火候，邱星辞就有点慌张：“老板，我的饼不会糊吧。” “老板，你走了，我的煎饼果子怎么办？” 疾风中，老板大喊：“跟上我，快——” 着急忙慌的邱星辞踩着不太好跑步的棉鞋正要快步跟上。 忽然感觉这一幕似曾相识。 熟悉的记忆涌上心头，邱星辞陡然停下脚步，看着煎饼车上的老板。 他笑了笑，对着摊贩老板说：“你先走吧老板，我就在这等你。” “你要是待会能来，就把煎饼给我。” “要是不能回来，你明天再给我摊一张煎饼。” 老板应了一声，说：“好。” “我肯定回来。” 记忆中和现实中场景在这一刻相似的重叠了。 高中时代，因为不想吃食堂，中午邱星辞和几个小伙伴走学校后门翻墙出去，来到附近的小吃街，在一个杂粮煎饼摊上点了几分煎饼。 邱星辞兴冲冲的说：“老板，加五毛钱，多给我放点土豆丝。” 跟在邱星辞身后的池诚野说：“我要加一包辣条。” 老板应了一声，“好嘞，稍等。” 正在开心等煎饼的时候，不知道谁大喊一声，“城管来了！” 霎时间，一条街的小贩全都四散奔逃，眼看是城管逼近的架势，邱星辞都跟着生出许多紧迫感。 老板推着车，大喊一声：“跟上！” 那时候的少年们没什么经验，老板一招手，全都哗啦啦跟了过去。 跟了两条街，运动废柴邱星辞就上气不接下气，“老板，我跑不动了。” 这特么的，不是一般的刺激。 池诚野别看比他小两岁，身体素质不是一般的好，看邱星辞跑不动，还回头拉着他的手带着他继续跑。 “辞哥，你坚持一下。” “我，我只是想吃个煎饼果子，怎么就，跑起来了。” 这路上，可别见到熟人。 邱星辞心想，要是，要是让自己的老师看见，小弟们看见，形象何……何在 跑着跑着，煎饼车速度慢下来，邱星辞瞅着前面的煎饼，转头问身边的少年：“小野，你说煎饼要是糊了，老板会重新给摊一个不？糊了的煎饼，应该不好吃吧。” 池诚野零花钱够多，不当回事：“没事，不给换就再买一个新的。” “啊，好久没跑这么快了，怎么比体测八百米都累。”什么时候能停下。 这么紧张的时刻，邱星辞的脑袋里还在想一些杂七杂八的念头。 也许是苍天听到了他内心的祈求，摊老板还真停下了。 他下车往回看，发现城管没来，走到锅子前面，继续给邱星辞他们摊煎饼。 铲子灵活的翻个面，准备刷酱上薄脆。 “老板，这个糊了。”面容稚嫩，还带点婴儿肥的邱星辞伸出手，指了指煎饼糊了的地方，忐忑的提醒。 池诚野的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扶着他站稳。 老板看了一下，也不恼，乐呵呵的笑着说：“没事，我再给你摊一个，这个送你了。” 老板说完利落的刷了酱，切了一下，把这个有点糊了的煎饼加点生菜卷起装进纸袋，递给邱星辞：“你先吃着，再做一个也很快。” 邱星辞捧着老板送的煎饼，刚才突然被迫狂奔的慌张感和心里的那点小小的埋怨情绪都瞬间消失了。 他觉得这老板人还挺好的，心里叹口气，想着:哎，人家也是为了讨生活，也不容易啊。 捧着老板送的煎饼，邱星辞反倒有点不好意思：“老板，你送我煎饼不会亏本吧，下一张煎饼，我要不还是付钱买吧。” 老板很大气的把手一挥：“不用不用，以后带着你同学多照顾我生意就行。” 邱星辞笑了笑：“那就谢谢老板了。” 好吃的煎饼果子，老板人又诚信，他以后肯定经常来。 邱星辞捧着袋子，把气慢慢的喘匀了，快快乐乐的咬了一口有点糊了的爆煎饼。 他感觉一个人吃不完，还用纸包了一下，把切开的另外一半分给池诚野。 当时的两人玩的很好，邱星辞把池诚野当做一个很可靠的弟弟，很多玩具好吃的都是互相分享的。 邱星辞递过来的煎饼，池诚野也很自然的接了过去，美滋滋咬了一口。 两兄弟正在吃煎饼的时候，突然有一辆装着烧烤的流动餐车从他们身旁开过去。 擦肩而过的瞬间，那位烧烤摊的老板扭头跟煎饼果子摊老板说了一句：“巡查的又来了！” 邱星辞悚然一惊，就见到老板已经熟练的放下摊了一半的面糊，跳上车，又继续往前开。 风中传来老板的呼唤：“跟上——” 邱星辞欲哭无泪，“不是，啊，怎么又来？” 他都有点跑不动了，拿着没吃完的煎饼，跟在池诚野身后，继续跟着老板往前跑。 拐过巷子，绕过正在修路的花园街，在寒冷的冬天，邱星辞硬生生跑出来一身热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