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窍
开窍
春日明媚,道路两旁的法国梧桐高大茂盛,阳光在砖红色的人行道上投下树叶斑驳的光影。刚下过一场雨,青翠叶片上的灰尘被冲刷得清新干净,绿意渐渐爬上了墙角,空气里全是暖融融的味道。 徐筱珞窝在车座儿里,纤白的指节有一搭没一搭地轻叩着方向盘,随着手表指针顿挫的咔嗒声,在车内密闭的空间里回荡。 下午五点,临滨大学的西门处已经开始有吆喝的小贩推着各色流动餐车忙活起来。 徐筱珞就这样气定神闲地坐在车里,微微眯起眼睛,迎着夕阳斜照的光往窗外打量。 于是,穿过那些摊贩蒸煮煎炸食物的白汽,那个颀长而熟悉的身影便如常撞进她的目光里,白衣黑裤,步伐不疾不徐地朝她的方向走来。 不多时,副驾驶车门被来人轻车熟路地打开。 徐筱珞抬眸望去,便看到他的长腿跨入车内—— 气质沉穩的牛津皮鞋,熨烫平整的黑色长裤,柔软洁白的衬衫,还有他身上若有若无的男士淡香水味儿。 恋爱一个月以来,徐筱珞觉得,陆易洲对周遭的一切,未免都打理得太过有条不紊。 她总等着看他出错,却每每悻悻而归。 “昨晚熬夜了?”陆易洲一坐进车里就盯着她看。她瓷白的皮肤上,眼底淡淡的乌青色正不合时宜地横亘着。 徐筱珞胡乱“嗯”了一声,全副心思都放在如何把车倒出车位上。 也许是陆易洲的目光太炽热,十八岁便拥有自驾穿越滇藏公路经历的徐筱珞,此刻却很不幸地失败了。 “我来吧。”陆易洲的声音沉而清,在车内响起。 徐筱珞微微挑眉,很乐得轻松地下了驾驶座,和陆易洲交换了位置。 他重新启动车辆,自然地将身子往后靠,透过后视镜观察着车后的情况,一边手快速地在方向盘上打着旋儿,很快便使整辆车以一道流畅的弧线轨迹从车位中滑了出来。 “今晚晚餐就在家吃吧,我给你做顿饭?”小野马平穩上路后,陆易洲轻轻开口。 徐筱珞看着他专注开车的侧脸,心头有些许的颤动。 但也仅限于些许。 “我家没菜。”她低头划了两下手机,又无趣地放下,“况且我今天下飞机后回了趟餐厅,四点钟的时候就已经在餐厅吃过了。” 说完,她瞥了一眼陆易洲脸上的表情。 依旧无波无澜,眉头都不带皱一下。 徐筱珞好整以暇地盯了片刻,终于看到他薄唇微启:“没关系,回我那边吧。晚上......我再送你回家。” 又来了。 徐筱珞简直怀疑陆易洲是性冷淡。除非她主动强行扑倒他,否则他绝对很少会同她有亲密接触,不要说zuoai,就连接吻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为什么晚上要送我回家?”徐筱珞挑着眉,故意朝他那边凑近了些。 她所着的针织衫领口很低,只要陆易洲稍一偏头,就能将春光一览无余。 可惜陆易洲开车也很守规矩,哪儿都不乱瞟。只是把着方向盘的手指稍稍收紧了,沉声道:“你不是觉得我那儿吵么?” 的确。陆易洲的公寓就在临滨市中心博物馆的东侧,离临滨大学车程也不过十来分钟,很方便他上班。可徐筱珞却不太喜欢那儿——每天早晨七点未到,便有上班族汽车鸣笛声三三两两地响起,搅得人清梦全无。 因此,徐筱珞几乎不愿意在他那边过夜。 “可是......”徐筱珞伸出手,攀上他的肩膀。感觉到触及的身体倏地微僵,她笑意渐浓:“我都出差一周了,你不会空虚吗?” 她故意将“空虚”二字咬重了几分,而后目光灼灼地欣赏陆易洲的反应。 车子正好驶到一个十字路口,信号灯亮起红色,陆易洲终于将右手从方向盘上撤下来,偏头看她:“筱珞,你知道我工作很忙,没时间去想那些有的没的,更不可能背叛你。” 真是一根筋。 徐筱珞如是想着。 他的脑回路究竟是什么构造?怎么会把她的话理解成一种质问? “算了。”徐筱珞略显烦躁地靠回座位里,敛下眼帘,“反正你也不会开窍,不说了。” 陆易洲望她一眼,薄唇微抿,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直到后车不耐烦地摁响了喇叭,他才将视线从徐筱珞身上移开。 * 十分钟后,车子开进地下停车场。两人一前一后地下车,从负一楼乘电梯直达十二层。 一路上,徐筱珞无比缄默,而陆易洲的话只少不多。一时间,空气安静得仿佛凝滞。 指纹解锁进门,徐筱珞随意地将包扔到玄关的鞋柜上,刚换上拖鞋,便被陆易洲从身后紧紧环住了腰。 他的温度透过单薄的春衫衣料毫无保留地渡到她背上,下巴轻轻枕在她的肩窝处,高挺的鼻梁慢吞吞地刮蹭着她的脖颈。 徐筱珞被撩得痒意几欲发作,于是连忙制止:“欸,陆易洲!别闹了……” “筱珞,”陆易洲果真安分下来,只是静静地弓着腰,把脑袋闷闷地埋在她肩上,“我好想你。” 徐筱珞微怔,掰他手指的动作也随之一顿。 过去,在徐筱珞还不是陆易洲女朋友的时候,她就从艺廊沙龙的朋友那儿听说过他。 他们说,陆易洲是临滨大学艺术学系最年轻的助理教授,又说他是“经常在市博物馆顶楼会客厅里喝下午茶”的人;他们还说,他是艺廊最牵挂的几位主顾之一——毕竟出手总是很阔。 于是,徐筱珞在潜意识里就把他定位成了一个教条且严肃的老古董。 徐筱珞又想起来三十天前那个春寒料峭的夜里,她满脸认真地跟陆易洲说:“我要睡你。” 结果呢?陆易洲皱着眉,犹豫了几秒钟之后,朝她重重点头:“好吧,那我们在一起。” ...... 眼下,却轮到徐筱珞摸不着头脑了。 她确定,陆易洲是个十分禁欲的男人——从她睡了他那晚,他生疏的表现中就能窥探出来。 然而,现下他怎么就和变了个人似的?主动贴上来抱她,还说这些rou麻的情话。 难道是因为她在车上闹脾气,陆易洲真开窍了? “陆易洲,”徐筱珞笑吟吟地转身,搂住他的脖子,“你说的,是哪种想?” 只要读懂她热辣的眼神,多半能给出她满意的答案。 然而陆易洲并未领会,皱着眉思索片刻,小心翼翼地开口道:“这个......也有分类?” 真是半天憋不出一个屁来。 不过徐筱珞向来善解人意,对这个第一次谈恋爱的纯情男,她再次发挥了包容心—— “当然啊。”她贴在陆易洲颈后的手指缓缓滑下,沿着他结实的胸膛仔细描摹打圈,勾着狐媚一样的眼睛看他,“比如这种想.......” 不得不说,陆易洲的自律在他的身材上成效显著,rou体相当漂亮。 徐筱珞忍耐着,没把他衬衫扒开,而是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料子,继续将手抚向他的腹部,手指轻轻沿着肌rou的沟壑滑动。 “筱珞。” 在徐筱珞的手即将勾上他腰带针扣的前一刻,陆易洲终于扼住了她的手腕, “怎么了?”徐筱珞明知故问,向他投去的目光里半是笑意半是挑逗。 “现在才五点半不到。” 言下之意大概是——你要“白日宣yin”? 然而,徐筱珞怎么可能就此打住。她摸都摸了,不真枪实战地干一场是不可能收手的。 “晚饭时间,”就着陆易洲圈在她腕上的手,徐筱珞反抓住他的,一点点握紧,直至十指相扣,“当然是要吃点什么才行啊,你说对不对,陆老师?” 胸膛被她柔软的身子严丝合缝地贴着,陆易洲的呼吸也逐渐粗重。 体会到下腹的充血感,他于是连忙按住怀里的人,低声道:“筱珞,不要这样。” “为什么不要?” 徐筱珞微蹙着眉,偏偏肩膀被他按住,进一步的撩拨被没来由地打断—— 她有点恼了,柔荑愈发变本加厉地向他的下身抚去:“我就要。” 几乎是贴上的一瞬间,陆易洲的唇间溢出一声喘息,而徐筱珞自己也被惊得心头一跳。 她摸到的地方已经又硬又胀。 “筱珞,别......”陆易洲眼圈发红,看向她,语气近乎乞求。 徐筱珞简直无法理解,手上贴得更紧,挑眉道:“你忍什么啊?” 明明他都硬得不行了,明明他也想要的,为什么非得抗拒她的靠近? 令她没想到的是,陆易洲却轻轻抚上了她的长发,嗓音压抑:“怕你疼。” 徐筱珞楞了一瞬。 疼? 她仔细回想,在zuoai时感到疼的体验,恐怕要追溯到她十八岁那年去了。现在,她在床上是怎么爽怎么来。 徐筱珞不明白陆易洲对他自己拙劣技术的担忧,权当他是误会了什么—— “陆易洲,”徐筱珞搂住他的窄腰,让两人的下身紧紧贴合在一起,挑着眼梢看向他,“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我不仅不疼,还……很爽。” 闻言,陆易洲的身体明显僵了片刻,喉结滚动,好半天才喑哑着嗓音开口:“那也不......”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徐筱珞的唇就把他的嘴给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