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今天開始工作?妳還滿幸運的。」 「是啊,沒有這個工作我還真的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麼辦。」 「第一天工作還愉快?」班淨生拿起桌上的紅酒杯。 「還滿愉快的啊。面對無人的辦公室和外面稀稀落落還沒報到齊全的員工,工作很輕鬆。」夏青衣開玩笑地說。 「新公司。」 「嗯,是啊。」 「工作還容易嗎?」 「現在還很難說。」她連老闆長怎樣都不知道,公司的員工也還沒找齊。 夏青衣雖是應徵私人助理但新工作職稱是企業秘書,和私人秘書或私人助理有點差別。 公司秘書工作內容涵蓋確保公司合法日常營運、處理、預防管理上可能發生的任何問題。 也就是說從公司成立、營運、解決問題、結束營業,都需要一位企業秘書負責。 而企業秘書源自英國式制度公司的職稱,在英國、香港、新加坡、印度、南非公司普遍有這個職位,在美國則是由公司法律部門、人資部門和各營業部門主管來分擔。 含秘書兩字的職業名稱很容易令人混淆。 絕大多數人以為秘書就是處理老闆大小事務,不過公司秘書又稱 Sec和一般的私人秘書有著很大的分別。 事實上夏青衣的新工作需要包括金融、會計、風險處理、稅務管理、上市條例、公司法甚至管理等不同領域的專業知識,來應付日常工作上的各種專業需求。 自己開過公司的她自然可以勝任。 雖然一般來說老闆都會選擇修讀過相關課程或有執照的公司秘書。 「你呢?今天過得如何?」夏青衣從名片上得知他工作的公司和職稱,但是她無意深究。 「還不錯。和老闆去吃午餐。」班淨生簡單的說。 不過夏青衣看出他表情細微變化帶著些許愉悅,和老闆午餐時討論的應該是好事吧。 「腳好多了吧?」 「托你的福。昨晚有好好包紮。」 班淨生似乎對療傷很熟練,也用防水和有些厚度的超大ok繃,讓她可以洗澡和自由走動。 「今天還是打算睡地上?」 「是是啊。」睡地上明天要起來工作會很辛苦,之前以為還找不到工作,用帶來的毯子睡睡地上一晚還可以。 「算了,妳需要的話,可以自由使用昨天的房間。」班淨生看出她的言不由衷。 「謝謝。」 她臉頰微微發紅。 她並不習慣厚臉皮,養尊處優的生活過習慣,總是人家要對她拜託說好話。 這個男人有著似乎就要看透她的眼神和態度,但是她並不怕他。 只不過才剛認識,她目前為止也不能對任何人展現真正的自己。 就算是皇家公主,失去冠冕和身份,也會變成只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而已。 更何況她不過是個家族源自亞洲的富家女,勉強說得上是美國社交名媛。 不,現在是落難名媛了,她因為擔心家裡找來,所以把所有社交網站帳號都關閉,也不敢再用。 第二個晚上兩人照常相安無事的渡過。 不過夏青衣不得不懷疑起他的性向。 因為她雖然不是超級大美女卻也不是男人婆,且並不覺得自己缺乏姿色。 「同性戀啊?有可能。很多喜歡男生的男生長得帥、穿著打扮出色。」午餐時間,她好不容易找出時間約好友出來,就在公司樓下商場。 「我以前怎麼都不知道妳喜歡BL。」夏青衣對好友眨眨眼。 「妳可別說出去,要是讓人家知道我天天都時尚的OL其實是腐女,男人不知道會不會嚇跑。」 「嚇跑?我看撲上去還比較可能。」 夏青衣眼光從頭到腳看看好友,這女人露胸露腿該露的都露了,穿著西裝短褲沒穿絲襪就算啦,西服外套裡面根本就沒有穿衣服!男的會嚇跑才怪。 班淨生在另一家餐廳隔著數層玻璃看著笑得似乎很開心的夏青衣。 「班。」 「爺爺。」他立刻把目光收回,希望沒有被爺爺注意到他在看什麼。 「公司業務比我預期的差。」 「是。」他沒有多說話。 「你有什麼打算?」 接下來一週夏青衣工作量隨著辦公室人數上升而增加,獵人頭公司也正式把所有工作交回公司,讓她回家時間越來越晚。 班淨生把家裡鑰匙給了她。 事實上他比她忙數倍,從認識的第三天開始,他幾乎都很晚歸。 連假日鐘點女傭來清潔,他因為出門工作還讓她來幫忙開門。 自從週末去添購傢俱後,她就沒有留宿在他家。 不過他偶爾還是會邀請她晚餐。 可惜她都已經吃過晚餐,也因為晚下班已經準備休息,好應付隔天的工作。 他工作得空的時候會傳簡訊給她。 儘管內容只是像給普通朋友甚至認識的同事或鄰居罷了。 但她不否認自己對他有遐想。 「夏青衣,這是要給老闆簽名的。」 財務部的人敲門進來打斷夏青衣的白日夢。 老闆都沒看到人,似乎也沒人覺得奇怪。 好像大家都知道老闆暫時不會來。 而她夏青衣卻到現在連老闆的名字都不知道,因為還在組成的公司是由一家海外公司持有而不是老闆本人。 通常會這麼做,是不希望曝光。 也因此區區如她並不會去探究老闆的身份。 反正老闆總會出現。 不過見到老闆她得要和他重談薪資,因為老闆似乎沒有請執行助理或特別助理的打算,那她得做職稱上的企業秘書和徵人廣告所寫的私人助理兩人份工作。 比起老闆的身份到底是誰,她比較在意薪水多寡。 週五夏青衣比平常晚下班,等她發現的時候,已經幾乎快到她和班淨生約定的時間。 香港職場是一個充滿來自世界各國競爭的地方,儘管有表定上下班時間,大部分人還是滿拼的,外頭大辦公室裡還有人來來去去,所以她一直沒有意識到早過下班時間。 她上班的公司在香港機場快線香港站附近,而他的公司在軒尼詩道往銅鑼灣方向。 他說公司老闆巡視後總算回國了,他週末有空想放鬆一下,要帶她去常去的餐廳和酒吧,算是帶來港不久的她開開眼界。 她拿起手機抓起包包和外套匆匆離開辦公室,跑到地鐵站搭車,等車中間傳訊給班淨生她會遲到的消息。 走進車廂裡手機剛好響起,她立刻接起來。 「夏青衣,來我公司。」班淨生聲音有點痛苦,說完立刻掛掉。 夏青衣瞪著被掛掉的手機畫面,知道有點不對勁,他平常還滿注重禮節的。 過沒幾站到達目的地,她立刻擠下車,依他之前給的名片用手機裡地圖app找到地方。 一出電梯,驚見身體不舒服的班淨生在玻璃門後扶著公司接待櫃檯等她。 她連忙開門:「班!」 「衣衣。」班淨生接受她的扶持,把手放在她肩上。 「車鑰在哪?」 「醫生。」夏青衣在急診室等候椅上站起來。 「他這是老毛病,我送他去檢查了,妳在這等等。」急診醫生揮揮手上的病歷。 她繼續坐下等著。 要不是剛好有約,在空無一人的辦公室,恐怕他只能叫救護車。 不過像他這樣的人應該怕丟臉吧,因為老毛病搭救護車。 正當她想得出神,醫生帶著護士來到她面前。 「已經送他到病房,妳和護士去櫃檯辦好手續再過去。」 可能是因為班淨生是清醒的能夠聽醫生說明病況,檢查完成之後醫生並沒有多向她解釋他的病情,只簡單說要住院觀察一晚,明天再離開。 夏青衣從他帶來的私人物品裡找到證件,辦好住院手續。 清晨陽光灑進病房。 班淨生因為生理時鐘和強光醒來。 她坐在椅子上,雙手墊著頭,趴在病床閉著眼睛。 就在他手指邊咫尺可觸的地方。 他舉起手摸了摸她的頭髮。 「夏青衣。」 「嗯。我睡著啦。」她連忙清醒起來。 他昨天叫她衣衣,今天又恢復正常。 「我們回去吧。」 夏青衣讓班淨生在房間休息,她檢視起冰箱和食物櫃,確認他會有足夠的食物。 她不是他的誰,總不能一直留在他旁邊,更何況她也需要回去休息。 從送他去醫院開始她就沒吃東西,甚至沒有洗澡或換衣服,睡覺也是在病床邊打瞌睡而已。 這時門鈴響起。 是班淨生讓家庭醫生來出診。 「您是?」班淨生的醫生用好奇的眼神看著她。 「夏青衣,我是他的鄰居。」她連忙讓醫生進門。 雖然是隔壁棟破舊樓房裡認識不久的鄰居,不過現在這種狀況不需要多作解釋。 醫生看過班淨生後走出房間,要夏青衣坐下。 「他因為身體關係不能亂吃,這是適合他的飲食清單。」醫生把一張紙放在茶几上。 胃出血。輸血。特殊血型。自體儲存血液。 夏青衣雖然聽見醫生說的,但是卻覺得自己離得好遠好遠。 醫生應該是誤會他倆關係。 但是知道他工作上的成就是以健康換來的,還是沒來由的令她感到難受。 送走醫生,她稍微整理班淨生住處,算是感謝他幫過她。 稍稍打開他房門,見他還在睡,就立刻闔上門怕打擾他休息。 時間還不到中午,她在餐桌留下紙條,先回家梳洗。 夏青衣回到班淨生家豪華大樓,一開門,他握著手機頹然坐在客廳沙發上。 他聽見開門聲,和她大眼瞪小眼,最後尷尬的開口:「我我以為妳走了。」 「抱歉,我想小睡結果睜開雙眼已經是晚上。」她這才注意到手機裡未接來電。 「昨晚謝謝妳。」 「不客氣,你也幫過我。」 夏青衣早過了做夢的年紀,對感情不是毫無經驗。 以班淨生社會地位和年齡,恐怕也經歷過幾段刻骨銘心的感情。 她有男性朋友,不過她很清楚界線,也不會越過去。 或許是生病身體不舒服才會感到寂寞,以他的長相和能力,要找到漂亮女人投懷送抱不難。 她不想要負擔,她才逃出一個精緻的牢籠。 也不想限制誰只屬於自己。 如果她沒有看走眼,他也不是一個女人能夠掌握的男人。 她沒有裝傻,只是選擇忽略他傳來的訊號。 雖然高中在所謂新娘學校的瑞士寄宿學校習得當豪門媳婦那管理人員、整理家務和烹飪的手法。 要是他知道她活脫脫是個拜金女,恐怕會躲得遠遠的。 「衣衣。」 跑到廚房煮東西的夏青衣聽到他感覺太過親暱的叫喚突然背僵硬起來。 「怎麼啦?你需要什麼嗎?」她轉身招呼他。 「晚餐後在我這一起看部電影再回去。」 「好。」夏青衣給他一個微笑。 她也稍微放寬心一些,看來他吃藥休息後慢慢恢復精神。 反正她週六晚也沒事,於是她沒有拒絕他。 他大概是想補償昨天沒能請客還麻煩她吧。 她根本不知道電視上演的是什麼電影。 在黑暗裡她這才仔細觀察他,高眉骨、濃眉、薄嘴唇、下巴、顎骨輪廓線條明顯。 據說是標準出軌的面相。 「妳在看什麼。」 「看你。」 兩人在電視的光線前對視。 他忍不住吻她。 「我想要妳。可以嗎?」他在她耳邊說。 她點點頭。 窗外刺眼陽光讓夏青衣睜開雙眼。 一雙正在看她的眼睛讓她差點跳起來。 「妳醒了?」 「嗯。」 「妳後悔了?」班淨生察覺她的一絲異樣。 「沒有。」 他看出她的笑很勉強。 夏青衣有些後悔一時意亂情迷的貪歡。 他不是她該碰的人。 「馬會?」夏青衣皺眉。 一大早就面對不想面對的狀況。 「我必須去露面,妳可以和我一起去嗎?」否則人們會猜測公司營運狀況不好。 夏青衣面露難色。 「我沒有適合的衣服耶。」她推託。 她不是不想去,但去有新聞媒體的公開場合,就可能遇到知道她身份的人或是讓家族知道她跑來香港。 「我怕身體又不舒服。」班淨生裝可憐。 「好吧。」夏青衣知道她那香港好友家的馬會出賽,人也會去繞繞,真的遇到不想遇到的人就請朋友幫她擋擋。 其實她也滿好奇的,畢竟香港馬會不是任何人可以一窺究竟的。 畢竟她已經過數週平凡人的生活,偶爾會想起過去豪華生活,她以前去過美國德比賽馬日,就算只是數小時過過癮也好,而且她可以多瞭解班淨生的生活和交友圈。 多認識一些有錢有勢的人百利無一害,需要的時候可是很好用的。 「我會請人幫妳準備衣服。」 夏青衣安靜的任人擺佈。 她決定不要讓班淨生知道她嗜錢如命。 衣服、頭髮造型、帽子、飾品,無一不是經過班淨生挑選和同意,當然,他是付款的金主。 「天。」夏青衣低呼。 她終於知道初見班淨生時那輪廓給她的熟悉感打哪來的。 「衣衣。妳變漂亮啦。」 「佩特洛,好久不見。」夏青衣硬著頭皮裝沒事打招呼,才一踏進馬會大門就有預料外的不速之客。 「佩特洛,你認識她?」 「是啊。我教過她騎術,你知道她騎馬技術多差嗎,大哥。她差點因為不會騎馬無法從貴族寄宿高中畢業。」 夏青衣瞬間記起來她當初為何不太喜歡佩特洛,他太會調侃人,不留一點餘地。 當年在佩特洛眼裡她滿是缺點,暑假進行馬術特訓時,時常被年紀差不多的他罵和唸。 「是什麼時候的事。」班淨生注意到她尷尬的表情,岔開話題。 「我以前寒暑假不是去瑞士打工嗎,暑假教騎術,寒假教滑雪。」 「是有點印象。」 「不聊了,我還是去看看騎師和馬。」佩特洛向夏青衣和自己的哥哥點點頭之後離開。 他雖然嘴巴很狠,但是禮貌還是有的。 班淨生誤會為她的沈默是喜歡佩特洛。 「衣衣,妳交過的男友不多但個個真的都是家世背景很棒的俊男耶。」她記得有個長相雷同混血香港或是韓國男星的,還有個長得很像杜拜王子的傢伙。現在來了個氣質和穿著簡直是西方國家大明星的傢伙。 「妳少貧嘴。」 「嘖嘖,妳怕被發現是拜金女啊。」 「他不會知道的。」現在她退出那個家,永遠都要當平凡人了。 「妳交過年紀相同的、比妳小的,看來班他應該比妳大些。」 班淨生不小心聽見夏青衣和那個他第一次看到她時在路上和她碰面的香港女人的對話。 那女人是有錢人家小姐,出現在香港馬會不奇怪,但是夏青衣被說是拜金女是有點蹊蹺,起碼他看不出來。 他的手指不知不覺緊握起來。 他轉身拿起手機撥號。 「是我。幫我查一個人。」 隔天是週一上班日,新上任的人資最高主管一大早就召開會議,就在老闆辦公室旁的會議室裡。 「老闆今天到。」人資主管晨會時對大家宣佈。 夏青衣有點訝異,因為很臨時。 她希望不需要加班,她還想和班淨生一起吃晚餐。 午餐時間結束,員工紛紛回到公司裡不想錯過老闆出現時間,且無論如何老闆來上班看到很多空座位不會太高興。 不,這不是真的。 遠遠地班淨生走進來。 她被騙了。 被他耍得團團轉。 他根本就是富家公子。 她還以為他是多努力才有今天。 夏青衣看多富二代、富三代,天之驕子的男人們容易受女人青睞,大部分都不值得信任,包括她的父親。 她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緒,不想流露出看起來很笨蛋的樣子。 「夏青衣。」 「老闆。」 班淨生雖然沒有期待她的熱烈歡迎,畢竟他沒說實話,但是也沒有預測到她會這般冰冷。 夏青衣輕輕敲門後打開門走進他的辦公室,在他桌前站定,把他家鑰匙放到他辦公桌上。 「這是做什麼?」坐著的班淨生抬頭看她。 「身為下屬,我不應該再去你家。」 「衣衣。」 「別這麼叫我。」 「妳兼任我的私人助理當然可以去我家。」 「那我打兩份工應該給我雙份薪資吧。」 「可以。還有有什麼問題。」他知道她缺錢。 「沒有。」 「這些簽好了,拿出去吧。」 「是。」她拿起文件和鑰匙。 「唉。」班淨生嘆氣,無奈看她走出去,他自知破壞兩人間建立起來的信任。 接下來幾天除了工作的事,她根本不理他。 連他傳給她的簡訊都不回。 也難怪,數週之前,她還是天之驕女。 他遇見她時,她算是破產了吧。 所以才會那麼低調平凡。 他連忙拿起電話。 「麻煩幫我個忙。」 他滿意地放下電話,香港應該沒有人敢用夏青衣,她無法去別家公司工作了。 「我們走吧。」 「是。」 夏青衣看著班淨生當老闆的派頭,領著兩個黑西裝保鑣離開辦公室。 她其實不太懂他怎麼突然需要人保護。 明明兩人幾天前認識的時候,他只是外商公司高級主管,他還擺平搶劫她包包的人。 才沒多久她發現他是有錢人,然後就突然需要維護人身安全。 「我需要妳。」華燈初上,外面有些座位已空,班淨生匆匆捲進辦公室。 「是。」她站起來。 「把包包和外套拿好,我們不回辦公室。」 「是。」 他不再試圖解釋。 她也沒想追問。 在車子裡她一句話都不說。 班淨生閉著眼睛休息。 由保鑣兼司機駕駛的高級房車滑過夜晚街道。 她知道他身體根本還沒恢復。 這真是胡鬧。 理智告訴她應該現在立刻當場就辭職,但是現實上她不能,起碼在領到薪水之前沒有辦法端起她的大小姐架子。 晚餐是在私人俱樂部裡包廂進行。 與會人士是班淨生這幾年工作認識的人。 夏青衣默默的把談到的事記下來,以便後續追蹤。 還好席間應該沒有會知道她原生家庭又會認出她的人。 「那就這麼說定。」班淨生低沈的聲音喚醒她的分心。 正要起身去外面通知服務生開始上菜,她注意到班淨生竟然在喝酒。 「你。」她差點脫口而出提醒他不能喝酒,但意識到她的身份立刻停住想說的話。 「沒事的。」班淨生向來開新酒招待客人,自己只喝他放在這家店裡的那瓶酒,而裡面實際上並不是酒。 不明就裡的夏青衣打開包廂門的剎那覺得幾天前白費工夫照顧他了。 席間夏青衣注意到班淨生幾乎沒吃,她強迫自己不要去關心他。 「我送妳回去。」目送客人搭的車離開,班淨生低頭對矮他一個頭的夏青衣說。 「不用了。這邊有排班計程車。」 「妳在生我的氣。」 「屬下不敢。」 「衣衣。」 「晚安。」夏青衣轉身往一排計程車走去。 班淨生看著她坐進計程車。 「老闆,我們走吧。」保鑣拉開另一位保鑣兼任司機開過來的汽車車門。 「嗯。」有人隨時看著真是麻煩,他無法隨意追上去,要維持老闆的姿態。 「您的午餐。」夏青衣把用外送app訂來的餐盒放在班淨生桌上。 他胃不好,當她需要負責處理他的午餐,通常會選擇以健康著稱的餐廳。 「等等。」他抓住她的手,但不敢太用力。 她細皮嫩rou,只要他稍稍用力就會發紅。 保鑣和司機只在他出門的時候跟著,其他時間在公司負責保全和待命。 在辦公室是他唯一能跟她私下說上話的時間。 「您快用餐吧。」夏青衣不著痕跡地抽回自己的手。 班淨生自立門戶開設資產管理公司,提供跨國私募股權、另類資產管理和金融服務,專攻私募股權,信貸和對沖基金投資策略,之前他在家族企業亞洲總部擔任財務長職務,專門負責管理亞洲各國分公司財務。 公司同事告訴她,班淨生私下經營原本從退休返國的外國人手中買下的公司已經一段時間,最近才重組新公司,所以很多員工都已經和老闆熟識。 她徹底被騙,他可能在路上看到她那天起已經把她當成獵物,又看到獵人頭公司要求求職者隨履歷附上的照片認出她來,所以才用她的。 根本就不是她的履歷表上的學經歷多出色,也不是面試的時候她表現良好。 班淨生想解釋,但夏青衣沒有給他機會。 「您是?」一位打扮入時的外國女人推開門走到夏青衣桌前。 「我找班。」外國女人沒有回答。 「他外出還沒回來。」接待處讓她進來的話這女人應該沒問題。 「那我在這裡等他。」女人遞出一張名片。 是一家投資顧問公司的基金經理人,應該是同業。 「您請坐。」夏青衣起身帶領她到一旁接待沙發區落座。 「妳是夏青衣?」女人坐定把包包放在地上後開口。 「是。您想喝茶還是咖啡。」夏青衣不動聲色,眼前女人應該不可能認識她或她家族,應該只是聽班淨生或公司裡其他人提過她,她沒有慌張起來。 班淨生似乎知道這個女人在這,匆匆忙忙趕回辦公室。 「我今天不回辦公室了。」班淨生回來就立刻和那女人離開,只丟下一句話給她。 夏青衣失魂落魄的走在路上。 他根本只把她當寵物。 喜歡的時候抱著拍一拍,不喜歡的時候連理都不理她。 難得準時下班她卻哪裡都不想去。 手機響起打斷她腦中不愉快。 「衣衣?」香港好友擔心的聲音傳出來。 「我在聽。」 「妳男朋友班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他不是我男朋友。」 「妳在說什麼?」不是那天才在馬場見過兩人同進同出。 「他是我老闆。」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