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妖姬的初次現身
004妖姬的初次現身
沒有人知道她從哪裡來，也沒有人知道是誰送她來的。 被發現的時候，她趴在岸邊，衣衫不整，布料細緻無人能織，式樣前所未見，上衣白色，肩上有質地稍硬的式樣，黑色底，飾有兩條金色粗條，下身只穿了一條三角褲，那個質地讓部落裡最擅長紡織的長老嚇得手抖了三天。 由於是從沒見過的人，又奇裝異服，長老們不敢大意，這要是祖靈送來的客人，她們可不能稍有懈怠，讓她住進最大的屋子，由族母的親屬直接照看，配給她的都是最好的衣服，就連灌食都有三個長老服侍。 她剛醒的時候，酋長簡直就像數十年前入贅到族母家中那般緊張，主要其實是不知道能不能順利與她溝通，遙遠的外族這個可能性，他們也不是沒有考慮過。 「有沒有水？」她兩眼迷茫，氣若游絲。 還好，還能溝通。 「有有，馬上幫你準備。」酋長揮揮手，馬上就有年輕的獵人去拿來。 一番詢問之下，除去名字用這部落的語言說得有點拗口，其他的部分倒是有聽沒有懂多少，她叫做林霏蘭，出身一艘軍艦，是一個軍官，這些在部落中都有對應的詞語，然而他們每隔一小段就必須對她提問，這讓她很是不耐，不過也算是有問必答。 總之她的艦隊遭遇超乎預期的風暴，而她是落海的船員其中之一，至於為什麼會飄到這裡，她和部落長老一樣沒有任何頭緒。 「有菸的話，可不可以也讓我抽幾口？」看著酋長胸前掛著的竹菸斗，她歪著頭問道，長老們正在討論她的去留，酋長看著妻子，也就是族母，她點點頭，就讓他給她點上。 起先她對這種菸斗不是很習慣，稍稍被嗆了幾口，沒一下子就熟練了，順順的短吸長吐，不過，對於菸草的意見，完全可以從她那扭曲而隱隱作嘔的表情看出端倪，讓酋長有點不好意思。 長老們最後覺得還是把她當成祖靈送來的客人，由族母和酋長收為義女，對此，霏蘭沒有意見。 由於正屆適婚年紀，她既然來到部落，必須入境隨俗，長老們加緊腳步教導她織布，即便是族母義女，還是要有女子的技能傍身才行，她一樣是沒有意見，很快就開始學習，手藝算是靈巧，嘴邊叼著酋長替她另外做的菸斗，她織布的速度一點都不輸給其他已經學習已久的待嫁女子。 這時候她才來到部落不到三個月。 這天，她在一群女孩的簇擁下，參加一場選親儀式，想要當她丈夫的部落勇士們齊聚一堂，大約有十來人，每個人都躍躍欲試的樣子。 知道這是自己的選親儀式，霏蘭怒不可遏，那是大家第一次見到她生氣的樣子，不過對於她和酋長之間發生了什麼一無所知。 「所以，他們會輪番比試，最後的贏家可以娶我，是這個意思嗎？我是什麼，獎品？」她看似平靜的臉蛋雙眼透出熊熊怒火，嘴邊叼著菸斗，鼻孔冒著煙氣，語帶不屑。 「不是這個樣子，你還是可以決定要不要跟最強的勇士在一起，你是可以決定的，不是把你當獎品。」酋長溫柔的說著，看著她的眼神，好像她真的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他和族母育有四個兒子，除了已經結褵的長子，其他三個孩子都有參加這場選拔。 「我可以決定？很好，最好是這樣，那我現在告訴你們，哪一個勇士可以打倒我，哪一個勇士就可以抱我，就這樣。」霏蘭憤恨的說，彈掉菸斗裡的菸草，然後又從他義父手上搶走他正要往自己菸斗裡添的那搓，好像是在跟他抗議。 他也沒生氣，摸摸她的頭，替她把火點上。 「霏蘭，不能這樣，你是女孩子，這不是女孩子會做的事情。」他溫柔的拍拍她的肩頭，卻被她撥開，惡狠狠地瞪了一眼。 「不要用我的性別告訴我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我能做到什麼不能做到什麼，是我自己決定，不是我跨下的生殖器在決定！」霏蘭嘶聲說道，猛然抽出他腰間配戴的獵刀，往自己長裙下襬上一割，馬上用撕裂開的下襬前後互綁，弄得像是褲子一樣，刀尖往兩肩挑，把袖子給扯掉，然後順手往義父腰間一按，看都沒看就把他獵刀收好。 不說他的義兄弟，連酋長都嚇得猛吸了一口菸斗。 怎麼樣技術高超的獵人，這樣行雲流水的抽刀收刀，他們看都沒看過，這般花俏的技法對打獵沒有用處，炫技而已，根本也沒人想過要練。 眼看眾人都愣在當場，霏蘭也沒有放掉這個機會，她大步走到眾人圍繞的擂台之前，其實就是用花束圍繞成一個直徑大概六七公尺的圓圈，兩手插腰環顧觀眾，還有面前排成六伍正面的勇士們，然後長長嘆了一口氣，她看著眾人議論紛紛，也不多說，只是目光凌厲的看向每個談話著的人們。 被她視線掃過，人群的騷動漸漸的平緩下來，一張一張七嘴八舌的嘴巴，慢慢的轉變成一道一道困惑的視線，所有人的注意力，慢慢地都集中到她身上，這期間，她完全不發一語。 「肯閉嘴了？」她的聲音，像是山嵐一般席捲到每個人耳邊，所有人包含勇士們都是一臉吃驚。 幾個月以來，霏蘭一直都表現得像是一朵高嶺之花，綻放在懸崖邊上，神聖不可侵犯，只可遠觀，不敢褻玩，她話不多，待人謙和，溫柔有禮，比起任何一個部落的貴族，還要更像是貴族，說是貴族中的貴族，都還稍嫌不足。 可是就這麼短短一句話，就讓人感覺到，她此刻，僅只釋放出了她內心熊熊怒火的萬分之一。 長老們靜默不語，女子們掩嘴忍泣，勇士們不知所措，全部的人似乎都，就等著她發號施令。 「今天，我們改一下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