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课后

    “我靠你不会是终于开窍了吧！”电话那头叫得正响的是唐绵的闺蜜谢婷婷，两个人在大学就是室友，本来说好一毕业就考同一个学校的编，结果谢婷婷一毕业就立刻嫁了人，现在家备孕，每天都闲得长毛。

    “什么开窍了！”唐绵本来是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不通才给谢婷婷试探性地发了条微信，谁知道谢婷婷的电话立刻就打过来了，“你在说什么呢……”

    “就是，情窦初开啊！”谢婷婷的语气听起来很欣慰，“天呐你知道大学里那几个稀少的男性动物都在觊觎你吗，但你一直跟个傻子一样，我每天都担心你再不开窍可怎么办！”

    “……”唐绵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反驳哪句话才好：“你说什么呢，他是我学生，今年才高二呢！”

    “咱们先撇去年龄那些事不谈行不行，就谈这件事本身！”谢婷婷好不容易才稳住自己的语气，“你自己回想一下你刚才跟我打电话的时候，提起他的名字的时候，是不是满怀笑意，然后跟我说的都是他有多好，一句坏话都没有的。”

    好像可能也许确实是那样，唐绵坐在床上又瞄了一眼紧锁的房门，压低了声音：“可是那是因为贺崖确实很好呀……”

    虽然不容易亲近，但是一旦亲近了之后就会发现是一个温柔又善良的好孩子，而且还帮了她那么多次。

    “你看！”谢婷婷一拍大腿，“我当初和我老公还在暧昧期的时候也是这样，让我想他的缺点都想不到，现在尼玛……”

    本来唐绵找谢婷婷只是想有个人来告诉她，她对贺崖涌起的欣喜都是很自然的情绪，可挂了电话之后，她除了更苦恼之外，甚至还有些心虚了起来。

    被谢婷婷那么一提醒，唐绵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只要想到贺崖的名字，她的心窝都是暖暖的。

    可是……对自己还在高二的学生情窦初开，你是禽兽吗唐绵！

    “羊仔，你怎么今天看起来没睡好啊，昨晚熬夜做贼去了？”

    第二天，唐绵在学校门口买包子的时候又被贺大狼一行人抓了个正着，王晓光正撅着个嘴在喝牛奶，一听贺哥又给唐绵随口起了个新外号，立刻跟风：“羊仔，昨天……”

    贺崖立刻在背后给了王晓光一拳，打得王晓光差点当场喷奶：“……尊、尊敬的唐老师，昨天英语老师说今天晚自习的时候让你帮忙检查一下我们的单词背诵，我昨天忘了跟你说了……”

    “单词背诵是吧……”唐绵努力地把目光集中在王晓光一人身上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紧张：“我知道了，快上课了，你们快进去吧。”

    “光吃包子也不嫌噎得慌。”贺崖直接把手里热乎乎的牛奶塞进唐绵怀里，“多喝点牛奶，没准二次发育能再拔拔个子，羊仔。”

    她觉着自己是被谢婷婷那套说辞给套进去了，昨天越想最近对贺崖的心态越觉得不对，到最后硬生生失眠了大半宿，今天看见贺崖就觉得心虚又紧张，一颗小心脏砰砰乱跳。

    “我、我不喝了……”唐绵两只手抓着牛奶的纸包，头都不敢抬起来看贺崖一眼，声音也不自觉地一小再小。

    怂的结果就是拒绝的话根本没被听见，人反倒是被男孩子们架回了教室。

    当晚晚自习的时候唐绵在教室门口反复告诉自己无数次要拿出平常心来，才走进教室。

    “今天刘老师有事所以我来代她检查大家的单词背诵情况，我们分组开始吧，背完的同学可以早点下课直接回家。”

    因为有早背完早回家这个前提，台下立刻积极踊跃了起来，每一组组长面前都围满了人。

    他们确实下了功夫去背，很快教室里的人就走得差不多了，唐绵挨个检查完各小组的小组长之后才发现贺崖一直坐在教室的角落一动未动。

    小绵羊手里端着英语书，明明心里告诉自己别怂，别露出端倪，却还是不自觉地站到了离贺崖最远的对角线上。

    “贺崖你开始吧……”

    贺大狼一大早就看出唐绵眼神的躲躲闪闪，奈何这一整天下来也确实没机会单独把她抓住，只能等到现在才开始捕猎行动。

    “羊仔你站那么远怎么听得清我背的对不对？”贺崖说着站起身一步步逼近小绵羊。

    唐绵手里的英语书都快给她捏变形了，“不许叫我羊仔！贺崖我是你的老师，你得尊重我一点儿……”

    “那叫什么好呢……”贺崖转眼到了唐绵面前，她那副惊慌局促的样子真是百看不厌。

    唐绵深吸一口气朝贺崖瞪起眼：“你说呢！”

    贺大狼嘴角斜出一个坏兮兮的弧度，眼神却带着几分认真。

    “绵绵？”

    唐绵心跳都乱了，脸又没出息地红了，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直到撞到身后的黑板。

    “贺崖你别闹，赶紧背完咱们回家了！”

    贺崖明知这不过是唐绵惊慌之下的口不择言，却还是对‘咱们回家’这四个字颇为受用。

    “回我家？”

    小羊手上的英语书都差点儿飞了：“贺崖你又在胡闹，以后不许这样调侃老师了！”

    唐绵一点儿也摸不准贺崖到底是什么意思，也许他只是喜欢说这些话然后看自己局促的样子觉得有趣，毕竟这个年纪的孩子心性都还没有定下来，根本都不知道自己说的那些话意味着什么。

    贺崖一步上去权且把小绵羊搂进了怀里，“让我抱一会儿先，今天一整天都没碰你一下。”

    想得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