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爱你
第三十四章 爱你
语冰第一次在一片嘈杂声中醒来。 怎么会这么吵? 她并无起床气,只是昨日睡得太过香甜,被无端打扰有些不快。黑着脸坐起身,正看到青芫在她床边打着瞌睡。 她推了推青芫,有点儿疑惑道,阿芫,你在这儿做什么? 唔?揉着惺忪睡眼,青芫辨认了下自己所在,随后视线聚焦在语冰脸上,这才清醒,我担心你出事嘛,毕竟那些东西感觉凌呆子接受不了啊 咦?你们看着语冰精神十足的模样,青芫连连摇头,不对,不对 到底怎么回事? 语冰被她拉着手臂也无法穿衣,只能靠在床头,看青芫一脸茫然,你们昨天没有做? 有点儿不好意思,语冰别开眼,没有。 那你,你用了吗?我送你的 我只用了手指你那些太夸张。 凌凇竟然没将你就地正法? 青芫就差没将房盖掀起来,被语冰飞快捂住嘴:你小声些。 青芫还是一脸震惊,大男人被做这么羞耻的事竟然不翻身做主把你扑倒?凌凇是不是不行? 送别还在惊愕中的青芫,语冰穿好衣服,看着桌上多出的一堆饰品愣了神,随后她将玉簪咬在口中,边扎紧头发边推开门。 雨后的微风带着股泥土的腥香,经雨水洗礼的芭蕉树苍翠欲滴。凌凇一身墨绿长袍挺拔地立在树前,微皱着眉听一旁的朱玑喋喋不休。 有时他只是随意地站在那里,就足够让人心动。 大师兄!都住到这儿了你怎么从偏房出来? 大师兄!你看我这章怎么写标题好?是旧情复燃还是藕断丝连? 大 禁言术。 朱玑的大嗓门喊得他头疼,凌凇终于失去耐心,揉了揉额角,安静。 唔唔唔唔 正巧三胞胎中最活泼的渺渺来串门,大师姐! 哎?看到朱玑,渺渺指尖戳到他额前,你这个大嘴巴怎么在这儿! 唔唔? 我告诉你,我们大师姐可是出云谷的宝贝,就算配你们宗主眼神一瞥看到了凌凇就在旁边,渺渺黑亮的眼珠一转,也是郎才女貌门当户对!你那破话本都写得什么?什么我大师姐思念成疾哭得肝肠寸断?你会不会写啊你! 说着撸起袖子就要揍上去,语冰连忙别上发簪,向前制止,渺渺! 大师姐!渺渺亲热地叫了她一句,冲朱玑狠狠呸道,别让我再看见你! 朱玑立马苦着脸,对凌凇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凌凇仿佛没看到一般,视线从语冰头上熟悉的玉白发簪飘过,神色更柔和了几分,睡得好么? 才发现自己戴得是他送自己的发簪,语冰不自然地侧身,避开他的视线,还好。 要不要一同去看弟子修炼? 凌凇向她发出邀请,见语冰点点头,拂袖解开了朱玑的禁言术。两个人一前一后向院子外走去,身后的朱玑大喊,大师兄,你还没回答 走不动。 朱玑回头,发现渺渺扯住了他的衣袖。 你个心里没数的家伙!给我乖乖干别的去!不许耽误我大师姐的恋情! 喂姑娘,我和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怎么这么针对我? 看你不顺眼! * 二人赶到云雾峰的时候,出云谷和青卷宗的弟子正在切磋。按照以往武学交流的流程,各门派需要派出精英弟子打上数场友谊赛,为的是加强弟子的实战经验。 眼前青卷宗的门派法器长卷漂浮在空中,光剑散落如同落英时节的花雨,美不胜收。而另一边,女弟子控制气流带起山峰上的落叶筑成坚硬屏障,将攻击全部化作无形。 一攻一守,不相上下。 凌凇出声提点,单点突破。 青卷宗的弟子立时转化攻势,细密剑雨汇聚成一把巨剑,向屏障攻去。 弃掉屏障。 女弟子听了语冰的提醒,将屏障散开,落叶由气流包裹,旋成一条细绳,将迎面而来的光剑缠住。 二人再度僵持起来。 攻! 退。 凌凇和语冰同时开口,女弟子的反应更为迅速,她控制叶绳松开,瞬间攻向青卷宗的弟子。 用巨剑抵挡已然来不及,男弟子驱使长卷将自己包裹,挡住致命一击。 又是打平。 人群中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显然大家看得不够过瘾。 有必要做个示范。 语冰给自己缠上护腕,英气的眉微微一挑,来一场么? 啊!大师姐!冲啊! 大师姐!大师姐! 凌凇垂头一笑,凌凇定要奉陪。 大师兄!!! 宗主! 两边的支持喝彩声此起彼伏。 不必让着我。其实二人间的差距已经很大,语冰心中清楚,我想看看你现在有多强。 凌凇点头,好。 话音刚落,语冰发动了攻击。巨大冰锥自凌凇脚下拔地而起,他飞快旋身躲避,指尖微动,耀眼光剑破空而来,将冰锥击个粉碎。 将土壤中的水分提取后凝结成冰,大师姐好厉害 大师姐会得多着呢! 大师兄反应好快! 见法术被破,语冰转换攻势,两掌凝起灵力,丢出两把高速旋转的风刃,同时她默念法诀,一个闪身攻向凌凇脖颈。 凌凇并不反击,只偏头侧身躲开她的攻击。 语冰每次攻击都是他的致命处,她知道自己若不抱着杀掉凌凇的决心,根本无法与他抗衡。 说好不放水! 语冰怒气冲冲地踢向他腰际,凌凇伸手握住她的脚腕,轻轻叹了口气。 一瞬间,周遭的空气撕裂一般,携带着灵力向凌凇涌去。他仿佛看不到尽头的深渊吸收着汹涌而来的力量,庞大的灵力流转卷起狂风,吹起他苍绿的衣角,吹乱他半束的长发。 抬起手,数十根光剑围绕在凌凇身边。语冰见状挣脱开他的手掌,驱动灵力升起浓雾。她的气息漫延至各处,混淆了周遭弟子的感知。 她隐去自己的气息,试图在凌凇出手前找到他的破绽。 破绽就在凌凇发动攻势的瞬间! 语冰飞快冲向他,凌凇控制的光剑拉出金芒紧跟其后。她手心的风旋动起来,等着撕裂面前之人。 雾霭之中,凌凇回过头来,在视野受阻的情况下,轻描淡写地握住了她的手,光剑同时消失无踪。 他拉着她的手臂,却并未消去她前扑的力度,两个人一同跌在柔软的重光卷上。 语冰始料未及,结结实实撞进他怀中。 嘶。 她呼痛。 头顶立马传来吹气声,是凌凇吹了吹她撞红的额角,还痛么? 她按着他肩膀想要起身,谁知凌凇拉着她的手不放。 你戴了我送你的发簪。 戴就戴了松开。 我可以向对我有利的方向猜测吗? 你随意。 语冰见挣扎不开,放弃一般地靠在他胸口,我是不是也要长个心魔才能继续突破? 你已经很强。 又不能将你按在地上打。 打我做什么?他不解。 凌凇。语冰突然唤他的名字,语气间仍带着犹豫,像在水面上用触角试探的小虫,我想,我还是恨你的。 我明白。 无论原因为何,他都强暴了她,她有权利不去原谅自己。 我知道那时的你受心魔控制,不能全然怪你。可我受到的伤害又是真实存在,我忘不掉。明明昨天我也做了类似的事,我们该扯平的。 抱歉。凌凇抱紧了她,大手贴在她脑后,像安抚孩子一样抚摸着,抱歉 听着他温柔而有力的心跳,语冰只觉得一切纷乱的心情都被平复。 我是真的 喜欢你。 这是语冰已经肯定的感情。她会不自觉间拿着他送自己的礼物发呆,回过神时发现已经戴上他送的发簪;她看着他的时候会像现在一般心跳不止,也会跟个孩子似的手足无措。 若是有继续恨我的理由,你会不会好过些? 你 语冰被凌凇突如其来的拉扯拽到他面前,抬头间,炽热的吻便覆了上来。不给她挣扎喘息的余地,唇瓣摩挲着却不留一丝缝隙,他的吻激烈到让两人呼吸急促,仿佛是生命尽头最后的亲密接触。 呃 她躲开他的唇喘了口气,又被他按着下巴吻住,像被蛇缠绕的猎物,越挣扎越逃脱不出。 凌凇抱住她半坐起来,一只手撑在身后,另一只探向她腰间的系带。语冰被迫坐在他腰间,理智微微混沌起来。 迷雾仍在弥漫,观战的弟子半天看不到人,已经略有焦躁。交谈声在氤氲的雾气中格外清晰,有近在耳边的错觉。 人呢? 不会打着打着就转移战场了? 有可能宗主那重光卷日行千里可不是说笑。 大师姐没问题吧? 哎呀你放心,凌宗主心里有数,那可是他未来媳妇!就是不知道如果凌宗主放水,大师姐会不会生气啦! 肯定会啊 她们哪能想到,口中的大师姐正气喘吁吁、衣裳半褪地倚靠在凌凇怀里呢? 飞花与晚霞,都不及她此刻的眉眼动人。 凌凇咬着她颈后的肌肤低声道,更恨我了么?我随便给你按在地上打,只要你不难过。 哈别碰我,我才没有难过 呵。 轻笑声带着温热吐息扑在耳廓上,语冰身子一颤,够够了!这是在外面! 她心神大乱,快维持不住法术了! 在房间里,就可以吗? 异常认真的询问,凌凇停下动作,看着她面色潮红的脸。 语冰故作镇定道,不可以。 看着她慌乱的模样,凌凇心中发痒,叹口气又吻了上去。此刻他柔声细语的模样,哪里有大神和一派宗主的威严,语冰冰儿爱我或是恨我,我都能够接受,你不要有任何负担。 现在告诉我,你想更爱我,还是更恨我? 我 回答不出。凌凇扯了扯她肚兜的带子,我就在这里疼你。 明明是这般恶劣的举动,为什么她会觉得自己一点儿也恨不起来? 心魔的确放大了凌凇对自己的欲望,他不是完全无辜。可自己就要拿着这样一件事,让他永远愧疚、永远在感情上低自己一等吗? 她爱他,爱上一个强暴自己的人。 这是错吗?语冰问自己。 不。 语冰不是因为凌凇夺走自己身子才爱上他,与这件事没有半分关系。她是因为他坦荡又认真;因为他勇敢地去爱、勇敢地放下恨;因为他重诺守信、不骄不躁,因为他是凌凇。 没有人穿青碧色衣袍比他还要俊朗,没有人的身姿能有他笔直端正。 可能他这一生所做的唯一错事就是与自己有关,尽管并无旁人知道。 语冰抬起头看向凌凇,此刻他的眸光是那样温和包容。 这双眼眸明明是恍若阴霾的灰色,却仿佛能够同世界万物融合。墨色会吸收一切,而白可以被任何颜色更改,唯有灰色是在温柔地转变着其他色彩,就像自己在不知不觉间,也被他改变。 为什么要让自己痛苦,也让他陪着自己痛苦呢? 语冰在凌凇安静等着自己回答的这短短半柱香时间内,做下一个她永远不会后悔的决定。 爱你。我想更爱你,要比你爱我还要多。 * 感情发展更改成现在这样啦! 大师姐嘛!就要这样痛快地做下决定!扭捏纠结什么!爱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