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音
御音
啧啧,才一回上京便被指使着处理外宾使节的事务,你这个辰王当的可真忙。御芮坐在雅间里的老爷椅上,一边摇的正欢,一边吐着瓜子皮打趣道。 无妨,陛下派你为我驱使,大家一起忙。商议是不可能商议的,薛婵这辈子都不可能和御芮商议,只能直接下达命令这样才能确保一切皆如薛婵的意思。否则这个友人又会仗着商议同薛婵谈条件。 咳咳什么?为你驱使?御芮站起身来,直勾勾地盯着正望向窗外的薛婵,大大的眼睛里藏不住的怀疑。她嗤笑道:好歹我也是礼部尚书!怎么为你驱使? 欧?你不信?那你去问陛下好了。薛婵抿了口茶,面色不改,她料到御芮不敢去问。 哼!我不信。御芮只能生着闷气,毫无威慑力地表达自己的不甘。 即使不是陛下的命令,本王可是皇亲,驱使你怎么了?难道你不是王臣?薛婵难得同她调笑。 皇亲?等我弟弟嫁入辰王府,我御芮也是皇亲国戚。再说了,到时候你还得随我弟弟叫我一声阿姊呢。她突然回过神来,问道,你今日同阿音说了会回上京么? 我回上京同他说这个干什么?薛婵有些疑惑。 宸妃在世时同御芮的父亲是手帕交,两人还约定了日后一定要结为亲家,因此从御音出生起,薛婵就有了名义上的未婚夫。但是她向来是以jiejie的身份同御音相处的,从未对他动过男女之情,甚至很喜欢有这样一个天真烂漫又惯爱撒娇的弟弟。 完了完了,要是被他知道,我又要有的烦了。御芮在房间里急得转圈圈,她的弟弟两面三刀的本事大着呢。在薛婵面前就是天真诚挚的小甜心,在自己面前就是混世魔王,还带着父亲一起排挤自己的那种。 可是他已经上来了。薛婵露出爱莫能助的看戏眼神。 你刚刚在窗户外看到他了?你怎么没告诉我?御芮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有些急切的开门声打断。 御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二jiejie今天回上京?说曹cao曹cao到,门被大力地推开,掌柜无措地站在御音身后,用眼神向薛婵表示无奈。但其实薛婵若有心隐藏,御音也无法找到这里。 咳咳,阿音,怎么和阿姊说话的。看见薛婵这就是随你弟弟叫阿姊的打趣眼神,御芮老脸一红,觉得自己长姐的尊严荡然无存。 阿音,好久不见。空灵温柔的声音如一阵馨意晚风拂过御音耳边。他刚刚急着找御芮算账,没问清房间里是否有别人就直接上楼了。御音以为御芮和往常一样点了个弹琴的艺人消遣难得的休闲时光,却没想到琴案前坐着的居然是他魂牵梦绕的二jiejie。 窗边的人偏过头来看着他,眸似水洗一般清濯,弯垂的黑色睫毛似鸦羽,朝他笑得温柔而宠溺。她嘴角轻抿,唇色润泽,白衫轻缈若云,亦似风中翎羽,娓娓垂坠而下。她的身上有着涤尽尘世的风华,岸芷汀兰的高洁和的回风飘雪的优雅,那亦是旁人无法模仿的韵味。 二jiejie,你也在这里呀。御音很快便反应过来,应对自如地抱怨道,阿姊真坏,明知道我自从二jiejie走后便一直寝食不安,还不告诉我二jiejie回来了。 这番看似抱怨的话语不仅暗中解释了自己失礼的原因,又将少年的古灵精怪和撒娇乖软展示得淋漓尽致。 这倒是阿芮的不是了。薛婵顺着御音的话,将罪名加在御芮头上。 二jiejie。这次回来便不走了吧。少年拖着长长的尾音,一双杏眸无辜干净就像是夏日冰镇的葡萄般让人心悦。 暂时不走了。薛婵看着他狗狗般湿漉漉的眼神不禁笑出声来。 御音酷爱红色,就像是他的人一般鲜妍活泼。他穿着白色绸缎锦袍,上面绣着红金色的花纹,深红色的宽腰带紧裹,勾勒出他完美的腰型,外面罩着霞红色的大氅,似红蝶般美艳夺目。尤其是他在行走间,红蝶蕴动熏染,漂亮极了。当他盯着薛婵笑时,活脱脱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娇俏仙子。 那二jiejie有空了便记得告诉阿音,阿音陪你。就算就算政务繁忙,阿音也可以来看二jiejie。少年声线明媚软糯,偏生在二字上带着不知道从哪里学的口音,如若不仔细听便会将他的二jiejie听成爱jiejie。 好。薛婵觉得有趣也没有去纠正。 好了好了,你的二jiejie没事,这不是平安回来了么。御芮受不了自己弟弟矫情的模样出言打断了他们,并成功获得自己弟弟的的怒视。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干脆继续坐在摇摇乐上,磕着瓜子。 阿音长高了不少,才两个月没见,光凭背影我都有些认不出了。御音刚满十六,正是男孩子发育成长的时期,原本和薛婵差不多高的身高,已经不知不觉间比她高出了一个头。 我还会长高的!到时候也能保护二jiejie了。御音少年气地说着承诺。他知道自己的二jiejie素来有白骨佛莲之称,武能定国,文能安邦,但少年人的爱慕就是这样,恨不得如那扑火的飞蛾,最好把自己的一生都为她燃烧。 好呀。我等阿音保护我。薛婵熟练地给求表扬的狗狗顺毛。 最近师傅都夸我武艺大有长进。夫子也说我的书法颇有大家之风。御音像倒豆子一般将这两个月值得说的事情一一向薛婵汇报。而薛婵看似认真倾听和积极给予回应,其实心思早就飘到别出去了。 朔月醒了吗?他明天会不会生气?星回到底在闹什么脾气?是青春期的叛逆么?哎,养孩子真难。 不知道为什么,写御音的时候脑子里一直是史湘云叫宝玉二哥哥的样子,可能是写作之神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