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 夜宵

    TONY二代已经进入审核阶段，于思笙的工作量只增不减。

    中午娄云约她一起吃夜宵，说是庆祝工作的顺利进行。于思笙答应了。

    当于思笙白衬衫直筒裤，手搭深色西服外套出现在人声噪杂的夜市时，娄云顿时后悔自己的约饭地点大意了，竟忘了工作狂的尿性。

    注意到周围人投来怪异的眼神，娄云连忙上前把人拉走。

    满街灯火，衬得繁星黯然失色。

    色彩斑斓的霓虹灯穿梭交织明亮的，暗淡的，清晰的，朦胧的映出形形色色的过客激动的，冷漠的，欢欣的，愁苦的。浓情蜜意的情侣交颈而立，职场失意的青年吹瓶骂街，阔别多年的友人谈笑风生。于思笙边走边环顾四周，新奇地打量着她从未闯入的世界。人间烟火，灯红酒绿，不过如此。

    烧烤摊人气颇高，食客络绎不绝。小小的门店外乌压压地坐满了人，服务生在高低起伏的吆喝声中忙得脚不沾地。

    娄云拉着于思笙，七拐八绕穿过人潮，和老板打了声招呼，径直走向小店后头的木桌。

    小云又带朋友来啦，老样子吗？老板是个中年妇女，徐娘半老，性格爽利。她扎着围裙，一边麻利地翻烤着rou串，一边吩咐服务生上菜招呼客人。

    猪腰子、韭菜和蒜苔各多来两串，谢谢黄姨。店内外充斥着划拳声，笑闹声，油烟机的轰轰声，烤rou的滋滋声，娄云不得不抬高分贝回应。

    她笑得眉目舒展，高声应和的神态全然不同于日常公司里模样，闲适而松散的气质完全融于周身的环境，自然而欢愉。

    于思笙怅然地看着她她承认她有点羡慕娄云，羡慕她身上的烟火气，那种能被周身环境接纳的气质。

    我跟你说，这家烧烤特好吃，我从小学开始就经常跑来这里。小时候零花钱不多，老是等到要收摊时才来，然后和老板娘砍价反正卖不完也浪费，你就便宜点卖给我呗。一来二去，老板娘都记住我了

    娄云眉飞色舞地讲述着属于她的前朝史，于思笙专注地听着，不自觉嘴角带笑。深秋的风裹挟着热烟，烘熏出暖意，配合着一隅恰到好处的喧嚣，和一盏带着年岁的低瓦灯泡，安谧得松懈了于思笙习惯性紧绷的神经。

    老板娘说新进了生蚝，娄云跑去看货。于思笙闲来无事翻起手机。

    有未读消息，是001发来的，问她需不需要去接她。001会开车，也有合格证件早在驾驶程序出现后，机器人的驾驶技能就被纳入了考核。

    于思笙正回复着，娄云已经回来了。

    要不要这么敬业，出来放松一下还要带工作，让我这个当老板的情何以堪？娄云调笑着，边拉开啤酒罐。

    你有叫人来接吗？看见桌上新摆的一听啤酒，于思笙默默停下了打字。

    没，待会要走时叫代驾就好了。说着又拉开一罐递给她，预祝TONY上市开门红，干杯！

    碰完杯娄云兀自闷了一大口，末了眼睛发亮地盯着于思笙。按照往常，于思笙是不愿喝酒的，但此情此景，她莫名不想坏了气氛，于是也举起罐装啤酒喝了一口。

    喝完她又默默删改了即将发送的信息：

    要，结束时打电话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