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荒啦文学网 - 其他小说 - 豹貓(1v1 獸人)在线阅读 - 1.初 遇

1.初 遇

    

1.初 遇



    叼尾巴的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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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掛雪的針葉,灰芒的天空。

    睜開眼便只有這樣的景象,她腦子鈍鈍的,沒從昏迷中反應過來,只是呆呆地望著天。

    飄雪輕盈地落在睫毛上,她能看到冰晶美麗的花樣,一團雪花順著弧度滑下,碰到眼皮迅速化為雪水,從眼角流入鬢角。

    冰涼讓她清醒了些,她開始思考:我為什麼在這?

    不對,我是誰?

    緩慢從地上爬起,環顧四週,只有一片無差別的針葉林,灰白和近似墨一般的綠組成這個世界,除此之外再無其他色彩,萬籟俱寂,五官能感受到唯一的動態是無止盡的飄雪,雖然量不多,但她身上已經有一層薄薄的積雪。

    「找地方躲雪嗎?還是先到處走走看?」她自言自語道,說完又馬上做了決定:「先走走好了。」

    咦,她以前很常這樣自言自語嗎?感覺很熟悉

    算了,之後再想這些好了,說不定明天就死在這片樹林裡,想這麼多白添心力。

    她這麼不在意生死嗎?

    又被自己問倒的少女愣了愣,馬上又把問題拋之腦後,抖落身上的薄雪,看向前方:「往這邊走嗎?」

    「嗯,就走這邊吧。」

    她在森林裡緩慢前進了有三四天,每天在餓的不行時想著:「今天是不是真的要死了?」卻又總能在極限時碰巧找到某隻過冬的小松鼠留下的堅果或是踩上某株堅強未枯死的冬生野菜。

    她甚至碰過在河邊自己跳上岸後僵死的河魚,凍的透透的,呈現一個漂亮的U型,她嚇得一腳就把它踹回河裡。

    少女:「???」

    想吃東西就有食物送上門,想休息過夜就能碰巧找到一個山洞或樹洞,裡面還碰巧沒生物在冬眠,說出去這誰信

    少女:「難道我就是天助我也的神使?上天把我丟在這是希望我完成某項任務?」

    ?

    說完自己又哈哈兩聲:「怎麼可能啊,我也沒什麼神奇的能力呀,真是的。」

    這幾天,她從自己的反應和各種小動作已經推斷出自己過去大概是什麼樣的人了愛自言自語,接自己的話卻毫不尷尬,大概以前也沒怎麼有人跟她說話;在野外找食物水源熟悉又自在,可能還得自己找食物;幾次瀕死的體驗又毫無畏懼之感,死亡對於她來說像一種解脫

    更重要的是,自己的手腳大小和身高,感覺就是個未成年的孩童,卻有這些奇怪的習性,唯一的可能

    「我是個沒人管的孤兒?」她困惑的偏頭,順手摘下一顆凍的發黑的果子,咬下一口,汁水滿溢,默默又加上一句:「我應該也是長在北方雪地的孩子嗎?」

    走到哪算哪的日子又過了一周,她四處轉悠,也不急著走出這片林子,天天東爬西鑽,有時太陽也就剛過頭頂她就想著要找地方過夜了。

    「就這樣吧,看哪天死了就算了,明年春天冬雪融化後屍體還能反哺大地呢,哈哈哈。」

    她沒仔細看過自己的模樣,也沒想追尋自己的身世,反正大概沒多久就會死在這片森林,皮相和人骨,不過只是爛的早晚的差別而已。

    但身後的黑髮又濃又厚完全無法忽略,髮絲強韌,天天往前散落,她不耐想找個器具把它們斬斷,在身上到處摸索後居然發現一把短刃。

    她居然在混吃混喝整整兩周後才發現自己身上有武器?少女簡直都想拍拍那個幫她準備短刀的好心人,那個人大概是想提高她在野外的生存機率才會偷偷在腰後塞了一把不易被檢查出的武器,沒想到她完全沒想著要活下去,這把短刃給她唯一的感受就是睡覺的時候腰後yingying的抵著

    不過也不至於影響睡眠,身上的衣物繁重,穿脫麻煩,她根本沒想檢查下後面那物到底是個啥,也就一直沒有發現。

    竟然有人關心自己,想讓她活下去嗎?

    她驚訝的抽出短刀,刀身銀白,鋒刃卻焠上金屬光澤的靛色,刀柄像是木質的,卻像火燒過一樣的鐵黑色,紋理細膩,她試著用來敲開堅果,非常容易就能砸開,乾脆俐落,還不會敲成碎片,一掰就能看見果rou,非常好用。

    少女狂喜:還有這等開果神器!?發現的太晚,之前她都隨手抓石頭去砸,砸碎還得自己一個個挑果核,怎麼就沒早點發現呢!

    短刀重見天日,被她別在最外層的腰帶上,專用來敲各類堅果,刀鋒上那詭異的顏色誰知道是不是有毒,她可不敢用來割野菜,毒死自己又不好受。

    在她第一次敲堅果時就發現木柄上刻了兩字,「安寧」,她不確定這是這把刀的名字還是刀主人的名字,又或是自己的名字?但自己對這個名字沒什麼太大的反應,她不覺得這兩個字跟自己有關係。

    這兩個字最大的用處就只是讓她知道一件事:「原來我識字?」

    第三週了,自從發現文字後不知為何沒有斷髮的慾望了,她隨意地散著髮,額前的瀏海已經蓋住半隻眼,她想著「反正頭髮又不吃」用短刃削去髮絲,一邊天馬行空胡思亂想。

    如果她識字,那至少是有受過教育,應該不至於來自太落後的家庭,而且又有人希望她能活下來,難道自己是什麼祭品,給供山神來了?這也太荒謬了

    她忍不住笑出聲,短刀入鞘,被隨手放到岩縫之中,她現在正在一處山壁上的溶洞中,她在挖野菜時無意間發現這個小口,隱約感覺到裡面傳來的熱氣,沒想到彎腰入內後別有洞天,上有奇石下有泉,溫度不算太高,可能這處已經是泉系的末端,但在雪地中已經是奇暖和煦,她便進入洞內休息一會兒。

    「說起來我不用吃rou嗎?」她一直有種自己應該要吃rou,但又沒這麼強烈食rou慾的迷茫感,盯著眼前垂下的乳白怪石,忍不住順勢往後一靠,想躺在岩壁上,頭部卻傳來一陣懸空眩暈感

    「呃?」

    厚重的衣物阻礙她的應變,手指都還沒碰到岩壁,她整個身子就倒蔥般栽入身後的空洞中,翻了幾圈又摔進一個箱型的空間。

    「??什麼?」

    箱子邊上有個巨大的把手,似乎是感受到箱內的重量,緩緩的擺到另一邊,她都沒來的及翻過身,箱車就開始滑動

    速度不是很快,她掙扎著起身後還試圖想掰回把手讓車身停下,但怎麼轉都轉不動,使盡全身力氣都沒能轉動一點點刻度,喘著氣想說乾脆跳車原路走回去好了,驀然耳邊出現一個低沉男聲,聲線如塤樂般低沉悅耳,而語氣薄涼。

    他帶著看好戲的戲謔說了一句奇怪的語言,有奇怪的彈舌音和連音,而她居然還聽懂了!

    他說:

    【小貓,爬太慢了,來不及了喔。】

    語音剛落,她手還抓著箱車前的大把手,車身突然斷崖式墜落

    「!@%   !!!?」

    叫聲被卡在喉中,要不是她還緊緊抓著把手一定會被甩出去!

    她整個人都飛在半空之中,被箱車用難以想像的速度帶著向前衝,時不時還要在破破爛爛的軌道上甩尾,老舊的鐵輪嘰嘰亂叫,每一次轉向都像在玩命,她想尖叫,但臉皮被高速狂風扯向後方,連聲音都發不出,更別說尖叫

    箱車往下她就飄在半空中,箱車起升她又被甩回車底,誰知道這車沒動力還怎麼在軌道上上天下地的???

    亂飛了可能有七八分鐘,也可能是七八個小時或是七八百年吧,她終於以一種像是死屍一樣的姿勢倒在車體內,箱車緩緩停下。

    此刻她在想前幾天為什麼要找堅果找水源,為什麼不乾脆死在某個雪夜就好,凍死多好,凍死總比像現在這樣腦袋開瓢被打汁一樣好

    「尊體安康,美麗的小姐,您是否需要一個簡單的修整?」

    又是剛剛在耳邊的男聲,這次怎麼不用那種奇怪的語言說話了?怪腔怪調的她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半死不活的用眼角往上一瞥

    逆著光,神明提著微弱的燈火俯首而立,半邊髮絲雪白半邊墨,在頰側傾洩而落,藍瞳被兩畔極端之色映的一邊像純淨藍天,一邊又像深海幽藍,鼻梁高挺而俊秀,目光有禮卻疏遠寡淡,幾種不可思議的氣質出現在一個人身上,就是天使和惡魔的綜合體,連他虛假的微笑都像是要帶走她

    「請」她只看了一眼便閉上眼,絕望得以手覆面:「讓我在這兒修整半個時辰吧,等等我自己會找路出去的」

    總覺得沒見過這類型的人?難道是不同種族的?我長得跟他不一樣嗎?現在她有點後悔之前怎麼就沒順便看一下自己長什麼樣子了。

    「半個時辰?」亦正亦邪的神明那個男人,在口中咀嚼這幾個字,像個剛學習語言的孩子,他問:「此乃汝等國度計時之法?可否告知在下,這時辰約莫需數幾個數呢?」

    為什麼又換一種奇怪的講話方式?她胡亂算了一下,隨口回答:「大概就數個三千六百個數吧別管我了,我能自己回去的,打擾了不好意思」她腦子被攪爛的汁還沒拼湊回去,一團爛漿,一動就吐。

    他聽了貌似大吃一驚,但她幾乎就能猜到他眼底肯定什麼都沒有,空的微風都能在裏頭唱歌,他說:「作為紳士,如何能讓一名淑女休息在幽暗不明的礦洞一時之久?請放心,在下使命必達,或許,一張甜美個床鋪更適合小姐此刻的身軀」

    這傢伙,肯定是個貴族吧?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肯定是這樣的!

    她痛苦的掩耳:「師傅別念了求你了」還不如一開始那種涼涼的嘲諷呢!

    語音嘎然而止,他略帶歉意道:「我很遺憾,您的身體狀況似乎有些異常,在下即刻引領您前往」

    後面她聽不清了,因為她感覺世界被扭轉壓縮,自己被攪爛的大腦直接被倒出和胃腸心肺一起被重組又倘在體外

    「小姐,容我介紹,一個簡單的小屋,您可以在此處休息充足後再離開」

    她終於忍不住了

    「嘔!」

    男人的微笑凍結在臉上,似乎是沒有想到他會做出這種無禮的行為,他氣得獠牙都微微露出,抵在唇上,面容扭曲:【妳個髒小貓!妳怎麼敢吐在我的床上!】

    【該死的妳,別吐了!我找盆,對!找盆!我該死的盆呢!】

    【我讓妳別吐了!妳聽不懂嗎?這是雪蠶十年絲的百支單,把妳賣了都不夠賠】

    【盆!沒有盆!啊!這個也成,熬藥的鉗鍋,就這個!來!妳吐這,別往地上吐!我從沙狐換來的地毯啊!】

    一陣混亂後,天神般的男人,黑白的長髮被他隨意往後一耙,黑白交錯,他攤在旁邊的躺椅上,眼神已經沒有什麼薄涼或假意,只剩下滿滿的生無可戀

    「我說妳出門左轉澡堂,快去把自己收拾吧,在清掃時我不想看到妳。」

    雖然換回了她的語言,但她也不好意思跟他說剛剛那些髒話她一字不差都懂進耳裡了她咳了一聲,半摔半滾得爬進澡堂,邊爬邊掩面:「啊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會賠你的不好意思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