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武者

    「咳咳！」

    那輪值的兇惡僕婦盯著洛九，覺得喉嚨有些乾，忍不住咳了幾聲。

    何謂武道，用洛九的想法便是節餘，人並不能將攝入體內的能量完全利用，總有浪費的，或多餘的，而武者便是從中提煉出內力。

    武道的第一步便是練體，鍛鍊身體，搬運氣血，能否提煉出內力，前提便是氣血是否足夠壯大，而對氣血掌控的程度將會決定提煉內力的效率，而洛九在這方面的基礎及其扎實，不能不扎實，畢竟她繼承了過去的所有經驗。

    「咳咳咳！」

    僕婦又咳了幾聲。

    而武道的下一步便是提煉內力，第一步為氣感，能將氣血緩緩提煉為內氣，但內氣是虛的，需要天天勤奮苦修，否則內氣會隨時間慢慢消散，在這個過程中最重資源消耗，頓頓有rou是必須的，最好還要有藥膳滋補，否則哪來的氣血能給你提煉內氣？

    而當內氣累積道一定的程度，武者便能將內氣進一步提煉形成真氣，並用真氣打通丹田，讓內力能在體內固化形成循環，不需要過多的氣血支撐，只需日常飲食便能維持內力修為，並且能力自成循環還有個好處，那便是肌rou不容易退化。

    人類的肌rou只要不使用就會漸漸退化，但內功高手卻不用擔心肌rou退化，這也是為何那些道家武者成天打坐煉氣還能維持住身材的原因。

    「咳咳咳咳咳咳咳！」

    那僕婦咳的更嚴重了，連灌了好幾口水，但愣是止不住咳。

    當行成內力循環後，武者便會開始逐一打通正經十二脈和奇經八脈，隨著經脈被逐一打通，武者的內力會變的越加深厚而精純，直到打通任督二脈，與天地相連，能從天地間抽取冥冥中的力量，內力在體內形成大周天循環，生生不息。

    到了這一步，武者就已經算是一流高手，但武道無止境，到了這等功力，武者的最終目的便是打通天地玄關，以自身精氣蘊養神魂，突破人體的極限，鬥氣便是突破天地玄關後得到的能力，鬥氣是洛九的說法，更多武者將之稱之為武道意志。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那僕婦開始激烈的咳嗽，摀著喉嚨，拼命的喘氣，彷彿要將即將窒息一般，兇惡的臉因痛苦變得更加扭曲。

    洛九跪在地上，隨手一道真氣隔空打在那僕婦的胸口，那僕婦瞬間感覺窒息感退去，大口呼吸著空氣，她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認為能夠呼吸是那麼美好的事情。

    但下一秒，僕婦就感覺心中一陣冰涼，她的收入平平，也就剛好能養活一家子，根本沒有什麼積蓄，生病幾乎等於對她判了死刑，別說治病了，她一天不工作就代表家中少了一份收入，這對窮人而言，如同末日。

    雪姑娘，只有雪姑娘能救我！

    僕婦心中惶恐，但也沒有忘記自己的任務，很快洛九就發現，看守她的人變了，洛九不覺意外，因為僕婦的肺癆就是她下暗手導致的，在洛九的理解中，鬥氣本身就是人類的競爭本能的集合體，所以每個人都有鬥氣，區別只在於武者能將分散的鬥氣組織成軍，而普通人則無法調動鬥氣，連游兵散勇都算不上。

    洛九之前用鬥氣衝擊兩位僕婦，針對的便是兩人的肺臟，以鬥氣影響細胞功能，最終導致大片細胞的連鎖壞死，不需要動刀，只需一個眼神就能決定弱者的生死，這便是頂級武者的恐怖之處。

    柏倩雪有淨王，他不能動，但那兩個僕婦就不同了，是誰給她們膽子去侮辱一名武道強者！而她們冒失的舉動，將用她們的生命來彌補。

    話雖如此，但洛九並沒有徹底毀掉僕婦的肺臟，只要撐過這一段時間，那肺癆自然會退去，頂多是以後肺功能會變差一些，洛九真正好奇的是，柏倩雪會怎麼做？那兩個兇悍僕婦跟隨柏倩雪已久，各種髒活惡事都是她們在辦，如今兩人遭難，柏倩雪會不會伸手？這才是洛九好奇的事情，要知道，要治好肺癆要花的銀子可不少。

    「洛姑娘，妳可以不用一直跪著，我會替妳保密的。」

    一道柔和的女聲傳入洛九的耳中，少女感覺有些熟悉，然後很快就從腦袋中翻出了熟悉的來源，接替監視自己的女孩名喚明珠，是淨王特別選拔出來的侍女，精明能幹，心思機敏，柏倩雪那種性情沒惹出大禍，很大一部分就是因為明珠和荷香兩位侍女在旁替她善後的緣故。

    當然，現在明珠還沒有成為柏倩雪的侍女，而且也沒有被淨王賜名，現在仍叫做二丫，對於明珠姑娘，洛九的感受還是很不錯的，柏倩雪有好幾次找她的碴，都是明珠替她攔下的。

    「妳不必如此，若是被雪姑娘發現，妳可就慘了，還是讓我就這麼跪著吧。」

    洛九遙遙頭，沒有起身的意思，二丫則暗暗嘆了口氣。

    淨王府中除了淨王外的所有人都知道洛九是被冤枉的，每隔一段時間柏倩雪都會找各種理由刁難洛九，並且除了淨王外的所有人都知道柏倩雪這麼做的原因。

    二丫凝視著洛九美麗的小臉，就算同為女性，她都忍不住為少女的美麗而著迷，若說柏倩雪是帝都最美麗的明珠，那洛九便是美麗這個概念本身，兩者完全沒有任何可比性，更重要的是洛九是淨王的貼身護衛之一。

    讓這樣如花似玉的少女長期和自己的未婚夫相處，再大度的女人都不可能無動於衷，更何況柏倩雪的氣量是有名的狹小，不論是忌妒也好，感覺到威脅也罷，都讓柏倩雪有充分的理由對付洛九，而淨王對雪姑娘一向極為縱容，對這些小動作自然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這造就了洛九的不幸，美麗是上天的恩賜，但過多的美麗卻會招致災難，所以紅顏薄命，就如同手持金條招搖過市的孩童，如何不惹人覬覦，惹人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