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練習

    夜凌薇在校場中揮劍，這是她每天必做的鍛鍊，夜凌薇的劍術極其簡練，就洛九看來，這是標準的殺人劍術，能在敵陣衝殺時最大限度的殺傷敵兵。

    「玖兒，要下來耍耍？」

    夜凌薇向洛九招了招手，經過昨天的相處，兩女熟悉了不少。

    「好啊。」

    洛九點點腦袋，從旁邊拔出了一柄長劍，走到了夜凌薇對面，擺開了架式，那是軍用劍術的標準起手式，夜凌薇微微一笑，心中興致盎然，也擺起了劍式。

    先出招的是夜凌薇，劍術的真諦在於速度，而夜凌薇的劍術則完美體現了這句話，rou眼不可視的快劍，勁力貫通劍身，舉重若輕，則體現了她非凡的劍術造詣，洛九讚嘆著七娘的實力，然後一劍點在夜凌薇的手腕上，夜凌薇只覺得手腕一麻，手中的劍就飛出去了。

    「」

    夜凌薇看著空空如也的手，沉默無言，場面一瞬間有些尷尬。

    夜凌薇看著洛九，發現少女很是無辜眨巴眨巴的雙眼，夜凌薇很難描述洛九的那一劍，她只看見了一道詭異的軌跡，然後手腕就被點中了，而且洛九明顯好像似乎沒怎麼用力的感覺。

    「呼」

    夜凌薇輕輕呼出了一口氣，撿起了被擊落的長劍。

    「七娘？」

    洛九終於察覺到了不對，怯生生的問了一句，心想自己是不是下手太重了，應該給上司留點面子。

    「無事，我們在比一次！」

    夜凌薇重新擺開了架式，洶湧的鬥氣鎖定了洛九的周身，她一向好勝，任何事都要爭第一，而夜凌薇也的確都做到了，論軍略、論武藝、論手段、論術法，她都是同齡中的佼佼者，甚至隱隱壓過了老一輩。

    如今，被洛九一招擊敗，她如何能甘心！

    兩人的鬥氣相互激盪，劍、身體、步伐受鬥氣牽引而挪動，每次劍式的微小變化都代表著一次攻防。

    勝負在出劍時，就決定了，由此等認知的，也不過是三流劍手。

    勝負在出劍之前就決定了，這是二流劍手的認知。

    勝負在兩人的鬥氣交鋒的時候便決定了，唯有到達此等境界，才配的上一流劍手的稱號。

    第二十七次模擬進攻，夜凌薇彷彿看見自己的劍從下至上劃向洛九的咽喉，然後，下一秒，她的腦海中便出現了自己被斬殺的畫面。

    最終，夜凌薇收起了劍，連續上百次鬥氣交鋒，無一例外都是以自己的敗北作結尾，鬥氣交鋒的危險之處在於，稍有疏忽，那被斬殺的畫面在下一秒便會成為現實。

    這是鬥氣交鋒自然而然引導出的結果，比單純的劍技較量更為凶險，而不留餘地，所幸洛九基本上都是劍出而不發，讓她能肆意出招，好好過了一把鬥氣交鋒的乾癮。

    讓高手替妳餵招，而且還是宗師級高手替妳餵招，這等待遇，夜凌薇也沒體驗過幾次，畢竟皇室供奉堂中的幾乎都是自己的長輩。

    「玖兒，妳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厲害了？」

    雖然夜凌薇打的是痛快了，但痛快之後，她又有些不甘心了，她明明在修練上也從無懈怠，怎麼會和洛九差那麼多呢？

    「嗯？最近吧，我就是在不久前突然有了大進步。」

    洛九乖乖的回答。

    夜凌薇特別欣賞洛九這樣的風格，簡單直接，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感覺起來很舒服。

    （類似頓悟之類的嗎？）

    夜凌薇想了想，她是有聽說過有術士突然頓悟，然後道行大進的傳說，但她不知道武者居然也有類似的案例。

    「七娘，我們還打嗎？」

    「當然！」

    夜凌薇將這些事情拋諸腦後，重新嘗試出劍。

    洛九是個好對手，實力強，有耐心，而且從不抱怨，少女能明確的找出對手的破綻，然後加以攻擊，並引導對手修正自己的不足。

    對於這種在戰鬥中引導他人成長的手段，夜凌薇很熟悉，因為這便是「隱者」教導她們的方式，夜凌薇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在洛九身上見到老師的影子，這讓她心中有多出了一股不平之氣。

    兩人就這樣持續相互拆招，直至夜幕降臨，星辰高掛，在這期間，在旁的婢女多次勸夜凌薇休息，但都被夜凌薇趕了回去。

    此時，夜凌薇早就已經打紅了眼，不贏一場是絕對不會休息的，然而，現實是殘酷的，打不贏就是打不贏，妳的執著和汗水，未必能換到同等的收穫，這是洛九的前世教會她的其中一個道理。

    不知第幾次交手，洛九覺得有些遲疑，或者說有些於心不忍，她最看不慣的就是努力得不到回報，但放水恐怕也不是個好選擇。

    一時間，洛九居然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出招，然而，頂尖武者的交鋒，哪容得了這般三心二意！夜凌薇眼睛一亮，陡然變招，然而洛九的反應何等迅速，也跟著變招。

    長劍相撞，洛九猛然向前壓去，欲直接切下夜凌薇的手腕，然而，經歷大半天的碰撞，兩人的長劍早已不堪負重，洛九的長劍突然應聲斷裂。

    洛九微微一愣，看了看指著自己心口的長劍，夜凌薇終於贏了。

    「哈哈哈！我贏了！」

    夜凌薇毫無形象的仰躺在地上，笑得無比暢快，洛九很想說，那是劍壞了的原因，不算！不過，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因為，洛九肚子餓了。

    現在已經過了晚餐時間很久了，洛九覺得吃飯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