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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贯穿伤,没有太大问题 紧闭的大门里传出金属器械的碰撞声、医生若断若续的嘱咐声、护士来来回回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汇进谭珍娴耳中,却只剩下单调刺耳的嚣鸣,令她心慌气短。 刚才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张伯川倒地的凄惨死状,还有那么多北党的人,活活被俘,仅仅因她的一念之差,满盘皆输 她无力地靠在墙壁,垂头丧气,这次是把自己坑完了,间谍身份暴露了,又成了北党叛徒,再没退路了。 两边不是人,两边都恨不得手撕了她。 大门打开,医护人员鱼贯而出,除此之外还有几名南党高官,包括陆师长,路过她身边时投过来的眼光皆带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冰冷。 她根本不敢抬头。 她知道,若不是忌惮卓君尧,她现在怕是已被就地正法了。 众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周围沉寂下来,谭珍娴望了望敞开的卧室大门,徘徊了一阵,还是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窗帘紧闭,室内光线晦暗,卓君尧躺在床上闭眼休憩,脸色因失血而略显苍白,她缓慢地挪移到床前,他听见动静,睁眼望向她,目光深邃而清朗。 她带着几许无奈和认命:你早就知道我是北党的探子,是吗? 他没正面回答她:我知道你本意不想害我。 她咬住唇,勉勉强强地打定精神,说吧!你打算如何处置我? 他听出了点视死如归的味道,低头一哂,你觉得我会怎么处置你?语调沉沉,听不出是揶揄还是认真。 要说谭珍娴心里不怵是不可能的,虽然她已经死过一次了,可人对于死亡的恐惧是本能,总不可能做到坦然面对,会枪毙我吗? 她很想说的云淡风轻,可嘴唇都在发抖。 卓君尧目光缓缓上移,盯住她的脸,你既然这么怕,做何还要强出头救我? 没想那么多,她声音瓮瓮的,细听却又带着一丝倔强,就是不想看你死我面前。 他盯着她看了半晌,谭珍娴实在品不出这眼神里的意味,只见得他唇角似藏着隐秘的笑意,最后来了句,好,就凭这句话,我保你。 她没料到他会这么轻易放过她,俗话说位高势危,他这样不计后果地偏袒一个敌党女坐探,就不怕日后会授人以柄吗?他凭什么愿意为她冒这么大风险? 你需要我为你做什么? 你需要我为你做什么?这是上辈子她对卓承宇说过的最多的一句话,被他利用,听他指使,已成常态,他给她的每分好处,都要她之后加以百倍的奉还,她自然不会觉得这世间有无缘无故的便利。 然而卓君尧只对她说:留在我身边吧。 南下的列车飞驰,谭珍娴坐在窗前呆望车外跃动的风景,心里烦闷得厉害。 留在他身边,意味着暴露一切。她可没忘记柳知蝉这个身份也是伪造的,回到南边,熟人熟事,被拆穿的几率太大了,届时她该怎么去解释? 千方百计远离是非之地,莫名其妙又被逮回去了,她兜了个圈子,回到原点,还惹了一身麻烦。 想得头大,面前的桂花赤豆圆子都不香了是卓君尧特地吩咐专列上的南派厨师给她做的,他忙得人影都不见,上车之后便没回过包厢。 屋里太闷了,她打算出去逛逛。 旁边紧挨着卓君尧办公议事的包厢,出门便可隐约听到里面传出的对话。 呵呵,老东西绝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张伯川是他安插进北党最成功的眼线,这次为对付你,竟牺牲了这么重要的一颗棋。这是陆师长的声音。 谭珍娴眉头一紧,张伯川是南党的人?那针对卓君尧的所谓刺杀行动,难道是个局中局? 这就叫狗急跳墙,得不偿失。卓君尧的声线倒很平稳。 哎,你可别掉以轻心,军区总司令的位子大老板一直兼着,现在两边开战在即,这次你回去,恐怕人选就要定下来了,依我看,老东西为了帮儿子扫清平步青云的障碍,已将视你为眼中钉rou中刺,必欲除之而后快,恐之后阴招损招层出不穷,你万万谨慎。 这不就是大老板的用意,将我硬生生架上这个位置,也是为了平衡祁家在军政两界的势力,拿我做挡箭牌。 长官的艺术。陆师长嗤笑一声,那个逃掉的狙击手抓住了吗? 没有。卓君尧顿了一会儿,他其实是老东西的私生子。 啊?这老东西这么风流,还有私生子?陆师长的嗓门瞬间很八卦地拔高了一度。 谭珍娴也忍不住把耳朵往门上更贴近了一些。 嗯,之前他被祁岱山安插进了铁道部的工程队,估计是想提前洞悉铁路沿线的布防,这次化名郑龙昇北上,是打算和张伯川里应外合,除掉我的。 听到这个名字,谭珍娴呆若木鸡,原来原来郑龙昇也有如此复杂的身份? 她太过震惊,垂下的手指轻轻敲到了门板也没发觉,却惊动了里面谈话的两人,门嚯地一下便被拉开了,卓君尧一脸阴鸷。 谭珍娴还没见过他如此严肃的表情,原本站在车厢尽头执勤的卫兵听见动静也迅速往这边赶来,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她拿下。 她本就觉得自己是个带罪俘虏,此时更是有点被吓到,我我太无聊了,打算随便走走,没想到就不、不是故意的。她语无伦次地朝他解释着。 他的目光很快就缓和下来,我陪你逛,自己别乱跑。他摸摸她的头,回房去等我。 陆师长在后面没眼看,直摇头叹息,美色误国啊这可怎么是好,把个敌党女间谍当个宝,回去还不知要掀起多大的风浪。 谭珍娴只好又退回房里,果然不一会儿,卓君尧就进来了。 她起身看向他,想到刚才偷听到的那些讯息,千言万语就在嘴边,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卓君尧却看穿了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扭捏样子,他一边吃力地单手脱着外套,一边状似随意地帮她打开话题,怎么,有心事? 谭珍娴见状忙上前帮他,他臂膀还受着伤,行动诸多不便,我刚才不是故意要偷听的,你们声音太大了。她小小声辩解。 标准的贼喊捉贼了,卓君尧哭笑不得,那真不好意思,吵到你了。 不是的!谭珍娴觉得自己更解释不清了,不由有丝懊恼,我就是不喜欢被蒙在鼓里。 卓君尧见小姑娘都置气了,不由轻笑着拍了拍她的背,问吧,与其让你这小脑袋添油加醋地乱想,不如直接告诉你。 谭珍娴其实就是比较在意郑龙昇的事情,我刚才听到你们提到了&039; 郑龙昇&039; ?他是我在革大的同学。 嗯,卓君尧漫应了一声,然后呢? 他不叫&039; 郑龙昇&039; ? 嗯你跟他很熟?他反问道,不知为何,语气有点沉。 也算不上很熟,我就是好奇。谭珍娴眨眨眼,直觉这时候还是不要说实话的好。 哦。卓君尧很突兀地挑了下眉,没有多说什么。 她见他没表露出什么情绪,又小心翼翼地追问,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跟踪他的?她这么问是有原因的,如果在茂城时他就盯上了这个人,那怎么可能不知道她随他北上的事情?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谈不上跟踪,原先只是知道有这么个人,但直到他来了承天,才发觉他行踪诡秘,对他的监视就密切了。 谭珍娴松了口气,心里却又暗自腹诽,看来他早就知道她是革大的女学生了,居然还将计就计,真不愧是卓家的男人,怪阴险的。 卓君尧见她突然不说话了,也大致能料到她在胡思乱想点什么,是不是觉得我卑鄙无耻,见色起意,不声不响就占了你的便宜? 被他这么直白地看穿,谭珍娴还挺尴尬,没有,大家只是各行其事,况且,我之前也是做好心理准备的。 错了,我可以不按你们的计划走的。卓君尧伸出食指缓缓勾起她小脸,迫她与他直视,可因为是你,我改了主意,心甘情愿入你的圈套。 她脸皮子一下变得沁红。 *** 加更来噜~存稿没了,好惶恐,不知道这一天一更的好习惯还能保持几天,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