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
折
宁玉成隔着笼栏抚摸苏词的发。 他睫毛浓密,却不卷曲,长而直,像乱石嶙峋中的茂密春草,浓稠地让他的注视近乎温情。 苏词。 他柔柔呼唤,始终得不到回应。 苏词背对着宁玉成蜷缩侧卧,仿佛已入安眠,呼吸浅浅。 黑发泛着灯光的润泽缠绕瓷白手臂,没入红丝绒中,藏在毯下的五指却紧紧扣在一起,黛色浓郁。 苏词恨他。 苏词也怕他。 轻轻闭着眼,耳膜鼓动心跳,她能听见血液在身体流动,冷。 苏词,你听话。 发间的指轻轻旋转,长发被裹挟着扯了下头皮,苏词还是不睁眼。 良久。 发梢无声落地,笼前伫立的阴影移进笼内,投在苏词面孔上。 宁玉成的声音居高临下,他勉强维持住一贯的温和口吻,苏词,现在还不能睡,知道么? 下一瞬,苏词头皮发紧,咬住下唇。 宁玉成拽了她一头长发,将她拖出笼子,拖进暗室的隔间。 红丝绒从光洁小腿滑落,猩红刺目,是一道漫过笼门的血痕。 哗啦入水声。 苏词重重落进乘满水的宽大浴缸,宁玉成坐在浴缸边缘,撩起一捧水泼到她雪白的颈窝,要洗干净才能睡。 背嗑红一片,苏词忍着痛,漂亮眼睛空茫地盯着上方,权当宁玉成不存在,沉默地留给他一个侧影。 他摩挲着苏词后颈,拂开她湿透的发,皮肤滑嫩,水流微凉,丝绸般细腻的触感直抵深渊。 苏词,你怎么不说话? 摩挲着破损的娇嫩唇瓣,手指探进口腔搅弄嫣红的舌,微刺的痛感激出津液,沾满他的手指。 苏词浅色的瞳在灯光下更加透彻,宁玉成眼皮轻阖,瞳眸沾染上怜爱,不是你答应我的吗? 另一手却抬起她的下颚,微微用力,我留在盛光,你让我画你。 他好像很不解,不是说好了? 苏词被迫抬头望他,琉璃色的瞳孔却越过宁玉成,目光茫茫不知落向何方。 顺从和抗拒。 宁玉成温和地望着她,君子如玉,霁月风光,垂首笑出一声,你啊 又是哗啦一声响。 宁玉成跟着跨进来,浴缸很宽,轻易能容纳二人,他挡住了光,清隽五官落下大片灰影。 他动作轻柔,拨弄苏词头顶的湿发,然后慢慢地,往下按。 苏词不是第一次知道,面前一身斯文的画家,力气大得吓人。 她毫无反抗之力,低下头,腰被按得要折断了,上半身压着腿完全没入水中,漆黑长发飘荡在水面上,似乌黑的花延绵绽放。 一秒,两秒,一分钟。 她倒是有点好运气,在空中胡乱挣扎的手拽住了对方的衣袖,求生本能让苏词拽着袖口拉了两下。 时间倒回半年多前,换一个场景,曾经的苏小姐常这样,拉别人袖子和人撒娇。 又过了十来秒,苍白手腕摇摇欲坠,宁玉成才慢条斯理松开手,转而同苏词五指相扣。 两人掌心紧紧贴合,苏词伏在浴缸边大声咳嗽,眼里是水也是泪,宁玉成神情依然平静柔和着,他耐心地等待苏词咳嗽声变小,轻缓询问,苏词? 他几乎像是怕吓着她。 苏词牙齿打颤,强逼着自己囫囵吐出两个字,玉玉 她进笼子前一直这么称呼宁玉成,看上去亲昵,实际上是因为她从来没把这么个人看进眼里,所以随意逗弄。 宁玉成知道,可他依然逼笼子里的苏词这么回应他。 苏词从来看不透宁玉成的目的,从前的她不在乎,现在的她却知道,她不服软的话,宁玉成,真的会让她死。 * 第一天的花是郁金香,永远的奥古斯都。 仿佛在燃烧的白色花朵开出红痕,宁玉成神态轻松,将它递到不知疾苦的苏词面前。 玉玉,给我花干什么? 在笼子外的苏词漫不经心,她仰卧在宁玉成家的客厅沙发上,莹白指尖和花同色,不甚在意地拨弄着花瓣。 好看。 宁玉成好脾气的答,他开了一瓶酒,艳红液体漾开涟漪,始终漫不出小小的高脚玻璃杯,立在矮几上平息了。 苏词一身浅色居家服,慰贴勾勒出腰线,中长黑发垂肩,衣领泄出精致锁骨的颜色,和宁玉成路上回来时,枝上凝结的冰雪一般。 她美而不自知,丝毫不在乎宁玉成口中的好看,苏小姐有苏小姐的烦恼。 抬手将花扔在一边,苏词幽幽开口,先叹出一声,唉玉玉,怎么办,我这回丢人可丢大发了。 翻了个身,衣摆卷弄漏出半截精瘦的腰,她只是自顾自在抱怨,外加耍无赖,反正我不管,陆执明要是不来找我求我回去,我就一直躲你这儿了! 好,我这里,你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宁玉成声音极轻,看着苏词仰头将酒一饮而尽,唇边沾上艳色。 他永远不会找到你了。 眸中尽是浓墨般的晦暗。 热。 无尽的燥热漫上四肢,心间烧起了一把火,因难耐而微张的唇缝里探进舌尖,细腻又情色地舔舐着苏词柔软下唇。 灯光被长睫虚合成团团光晕,腰窝泛软发酸,粗粝的肌肤相触感源于男性有力的手指,苏词一阵阵的窒息,窒息中燥热翻滚,莫名酥麻感如电流蹿上脊背。 苏词好艰难才聚拢视线,然后她发现 自己正被陌生的男人们,大掌掐着她皮肤柔嫩的细腰,狠狠按在床上亲。 有人在亲她的唇,舌尖温热搅得她呼吸浑浊,有人在舔她雪似的耳朵,湿润触觉从耳垂一路滑落,凶狠地啃噬她颈窝,美人骨如玉横一斜,坠满了情潮的花。 苏词恍惚间,听见了野兽进食的声音。 她正在被进食。 带着厚茧的指尖一路搓磨,白瓷似的皮肤,真真一掐一个红。 怎么回事? 她不是在宁玉成家里吗? 苏小姐浑身酥软无力,一时之间想不通自己的处境。 宁玉成呢? 她想张口叫宁玉成的名字,舌尖被吮吸得发麻,所有字调都堵在鼻尖,呼吸不能,千难万险呼出一声,是被无限升腾的情欲沾染的呻吟。 她好热,身上吹来一阵阵凉意,苏词早被扒得赤条条,洁白皮肤汗湿了一身缀光,仿佛刚刚跃出水面的银鱼,被死死压在了不认识的男人身下。 胸前埋着男人的脑袋,雪白胸脯上两点嫩红在陌生人的唇齿间挺立胀大,疼也是,痒也是。 看不清眼前眼前男人们的脸,一圈圈光晕晃在眼前,苏词也数不清到到底有几个人,无数双手在身上亵玩,撩动她的热。 苏词恍惚明白自己可能被下药了,她紊乱且不断升温的思绪却理不清前因后果,她只知道,她好热,她难受。 细碎额发打湿了贴在纤细眉宇,眼尾迤逦媚红,苏词如同迷乱的鬼魅,弓起身主动将柔色胸脯往上方送,她蹭到了男人肌rou蓬勃的结实身躯,胸前两点早已被玩弄地挺立,是干净漂亮的粉色。 求求你 她终于哭出了声,纤瘦身体和秀致rufang一起发抖,音色暧昧模糊,帮我帮帮我好热 有人以舌滚牙,低低艹了一声,他骂苏词,sao货! 粉嫩的乳rou被握住,毫不留情地大力taonong,疼,欲望却随着这微微的痛感被无限拉扯。 唔 苏词泪眼盈盈抬起浅眸,神情纯欲又无辜,被这样望上一眼,自己就会在心中控诉自己,怎么能这样欺负她呢? 随后黑暗滋生,不够,还远远不够,要用身下的大roubang欺负得她哭都哭不出来才行。 小姐,可没这么容易就爽的。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哄笑。 手掌轻轻拍在脸上,苏词被翻了个个儿,她俯卧在柔软白丝绒上,正按耐不住夹紧双腿,试图摩挲床被抚慰自己,被人揪住头发,强行抬头。 明晃晃视线下,是一根紫黑色的狰狞roubang,径直戳到她娇艳唇边,色泽对比,触目惊心。 苏小姐,会舔这个吗? 腥臊气味在鼻尖萦绕,他哄着不谙世事的孩童吃糖一般,来,张嘴,我们教你。 苏小姐爱玩,但从来不玩这些,因为她有心尖上的人,遥遥无际的一抹白色月光,她要替他守身如玉。 出身富贵的苏小姐啊,娇身惯养,没志气没骨气,通身娇气,就是美得惑人,喜欢人也喜欢地吊儿郎当的,说出来都没几个人肯信。 要怎么才能折断她呢? 这居然会是个难题。 宁玉成立在角落的阴影里,举着笔迟迟未落下,空气糜烂发香,杂乱喘息模糊不清地递过来,他安静成了另一个世界。 画家面无表情地,看着苏词探出舌尖轻轻舔弄偾张的硕大guitou,慢慢思索。 这样行了吗? 笔尖摁断在了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