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
恶魔
阿绿是在云湘重新睡过去之后才进来的,手里还抱着换洗的衣物。 昨晚上守夜,她在外边听得一清二楚,这小姑娘被折腾得到后来都快叫不出声音了。 大公子果然年轻,身强力壮! 云湘被摇醒之后,自己慢吞吞地穿好衣服,才回到自己的屋子。 房里多了好几个大木箱,阿绿解释说都是她以前住处的东西。这可把云湘乐坏了,一件一件拿出来摆了许多。 其实她以前家里也没有多少装饰的东西,大多都是姥姥之前绣的帕子,因为太过珍贵,所以云湘都是好好收着的。 夏家还真的什么东西都给她拾掇过来,云湘粗略统计了一下,好像除了床板和门窗没拆下来,其他基本都被他们装回来了。 阿绿恭敬地递上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盒子:小姐,这是你的银两。 云湘接过来很认真地数了数钱,塞进怀里,小心保管。 进夏府的事太过突然,况且总共也就两日光景,她大半时间都在夏朗榆的床上,对这新地方很是陌生。 她得想办法让自己能够活下来,万一有一天被赶出去了,也不至于流落街头。 阿绿。云湘手上叠帕子的动作没有停下,你帮我个忙可好? 云小姐,阿绿是奴婢,哪有什么帮不帮忙的。 云湘放了东西上前去拉她的手,语气严肃:这件事你不能告诉大公子的。 阿绿非常认真地点点头。 云湘把自己绣的一副帕塞进她的手里:帮我带给城东的绣坊管事,和她说换几幅未绣的下等帕子和丝线。之后我绣完了新的,你再帮我带去绣坊交工,拿来的钱我们五五分行吗? 阿绿笑着摇摇头:小姐客气,跑个腿而已。现在时候尚早,等小姐用完午膳,我再出去。 钱不要,那这个你收下吧!云湘取了一块绣了梅花的手绢,本来是姥姥想当嫁妆的一部分,但是梅兰竹菊她只绣好了梅,我也没有成亲 她捧着那一块精细又纤软的布料接着说:这颜色,我觉得特别适合你女儿! 见阿绿仍旧犹豫,云湘软了语气撒娇,最终让她收下。 阿绿中午准备了一些家常小菜,云湘因为昨晚体力消耗巨大,吃了许多,没多久就在躺椅上打盹。 阿绿为她盖好被子,便入了隔壁的寝房。 你说她想赚钱? 是的大公子,这是她给奴婢的东西。阿绿将那绣了梅花的手绢递了上去。 夏朗榆接过,粗略看了几眼,便丢在桌上:随她,只是绣好的东西交给苏木去送。 是。 夏朗榆顿了一顿,不知从哪掏出一个瓷瓶,置在桌上,让她治好伤,你退下罢。 阿绿应声取了东西离开,这时苏木急匆匆地进门,夏朗榆伸手接过他送来的信件。 是商陆。苏木道。 他拆开看了一遍,将其中一张直接丢进了一旁还未烧完全的火盆里,神色不悦。 公子?苏木心下紧张起来。 商陆说暂时还未找到药引,只能暂缓我和夏衍身上的毒发,这是药方。他将剩下的纸张推到桌前,虽然我和夏衍蛊毒已经发作,但还需一试。 苏木颔首:明白。 夏朗榆起身:五日后,要是还没有商陆的回信,我们动身去南疆。 他走至一旁的书架上,开了密室里的机关,整个人很快没入了黑暗。 地牢下暗淡的烛光猖狂地跳动,隐约间还有人求饶的声音。 二公子,小得再也不敢了!饶了小的吧!随后瓷器碎裂的声音,混杂这那人痛苦的哀嚎。 夏衍朝着小厮的方向呸了一口,眯起眼睛看到前方的来人,嘴角勾了勾:大哥真是好兴致,还有空来看我这个弟弟,我还以为你已经毒发死了呢。 脾气还是这么大。夏朗榆手背在腰后,气定神闲。 谁叫他喂个饭都手脚哆嗦!夏衍一笑,尖尖的虎牙便露了出来,配上他蓬头垢面的模样,像个恶鬼。 夏朗榆挥手示意小厮退下:商陆给了抑制毒发的药方,苏木已经去准备了。 夏衍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我劝你庸医的药还是少吃,走前他还信誓旦旦地说蛊毒不会轻易发作,结果呢,我连你差点都杀了,哈哈哈哈! 夏朗榆皱着眉头:母蛊或许已不在我身上。 夏衍看他的眼神变得凌厉:不可能。 我与你的毒发症状并不相同,同女子行房可以减轻症状。 夏衍又不知是被什么字眼给刺激到了,笑得十分忘我,身子带动着腕上的铁链一阵作响。 母蛊应是已经在她体内。夏朗榆并不理会他,自顾自解释:她胸口有和我们相同的蛊毒印记。 照你这么说,难道我下次发狂想杀人的时候,这女的还能跟个菩萨似的帮我渡劫?夏衍长叹一口气,夏朗榆,你娘把我当作傻子看待,怎么你也如此看我。 话已至此,信不信由你,苏木到时候会放你出来,无论如何,你必须吃商陆的药。他扭头就走,一身白衣在黑暗里离开,缥缈虚无。 夏衍瞪着他离开的地方,许久都未回神。 五年前若是没回夏家,自己也还不至于变成如今这幅鬼样子,青楼的小奴怎么说,也比夏家二公子来得自由。 大哥他垂眸,嘴里喃喃念叨着,我确实要谢你带我出生入死。 云湘坐在桌边,做着白日阿绿带回来的绣活,一脸认真。 阿绿在她背后帮她扇着半干的头发,劝道:晚上灯暗,小姐还是别做了吧。 没事没事,我眼神好着呢。 今晚上,大公子还要过来,小姐不先提早收了吗?阿绿提醒她。 云湘二话不说,将东西放进了筐里,拿碎花布盖得严严实实。 她干笑几声:你不说,我还真忘了。 小姐现在身子还有些不舒服吗?阿绿拂了拂云湘乌黑的头发,大公子今日嘱咐我,要关心小姐的身子。 云湘抿抿嘴,语气委屈:难受又能怎样,他说了不给我治病的 定是大公子觉得小姐身体康健。 屁呀!昨天那个叫苏木的根本就不听我说,夏朗榆也是,他又不是大夫,怎么知道我有没有病!云湘一手托腮,嘴里叭叭说个不停,我以后要是真死了,你就把我姥姥的帕子都卖了,应该能换些钱,给我修个好坟。毕竟夏府应该不会管我死活 她越说越心酸,就差没掉眼泪:以前姥姥都没想着我能进什么大户人家,现在倒好,进了首富?好像不是首富 云湘眼睛滴溜一转,脑子里仔细搜罗脑子里关于夏府的信息,却是什么都不知道,显然自己对这个一点都不了解。 诶阿绿,夏府是当官的还是 本该站在她身后的人已经不见,取而代之不远处,夏朗榆正盯着她,眼神冷飕飕。 大公子云湘像只受惊的猫,瑟缩着脖子站了起来。 夏朗榆缓缓走到她面前,云湘害怕地往后退了两步。 你很不满?他问了一句,语气平淡,但云湘听着像是质问。 她慌张地摇摇头:没有没有,在这我吃饱穿暖,谢谢大公子予我新生。 夏朗榆挑了挑眉:予你新生? 嗯大公子就是我的衣食父母。云湘一脸纠结,自己出卖皮rou换来的条件,夏朗榆按理说就是个嫖客,毕竟自己没名没分。 夏朗榆睨她一眼,在她面前张开了手:宽衣。 还来啊云湘一张小脸耷拉下来。 他立着没有动作,只是盯着她,双手稳稳地保持着。 云湘不敢忤逆,深呼吸几次,憋了一口气,视死如归般地将他的腰带解掉。 夏朗榆弯腰直接将她扛到床上,云湘头磕在软软的枕头上时,人还没回神。 太慢了。 云湘只看到他的唇吐出这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