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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目瞪口呆,只听池央低声道:“你出去想办法将福公公领过来吧。万一事情闹大了就糟了。”怀玉回过神来,忙地点头应了,慌慌张张地出门寻人。身侧,榻上的人睡得正熟,许是连日疲惫,cao劳太多,入睡时也总是紧锁着眉头。池央忍不住别过头去,心底有个声音在冲她嘶吼着:“这个人毁你清白!囚禁你!折磨你!他毁了卫风,毁了安县那么多条无辜的生灵,简直与禽兽无异,你怎么能爱上他?怎么可以!”是啊,那些生不如死的日子她怎么忘得掉?安县县令一家上上下下多少人皆因她丧命,卫风那样一个前途光明的人如今也因她落到这个地步,她不替他们报仇也罢,现下怎能躲在这冷宫中为他十月怀胎生下恶人之子?池央,醒醒吧,他是禽兽,是禽兽啊!“姑娘,福公公来了——”骤然回神,池央慌忙起身,胡乱伸手抹了把脸,却见福公公神色凝重迎面朝她走来。“懿妃娘娘,还请您借一步说话。”池央同他走到屋外,确认屋内不会听到看到,福公公这才低声道:“还请懿妃娘娘见谅,陛下昨夜自地牢回来便心情不佳。奴才原以为陛下小酌几杯便在寝宫歇下了,未曾想方才宫人进去洗漱时这才惊觉陛下不见了。昨夜有劳懿妃娘娘照料陛下了。”“福公公言重了。只是,您方才说地牢?”池央怔住。福公公犹豫片刻,道:“实不相瞒,昨夜陛下是去和地牢那位谈判的。只是,结果不大好。”池央只觉得整颗心被猛地揪紧,“此话怎讲?”“那位说,愿以命相抵,换您出宫。”福公公如实道。以命相抵?池央拽住他,“那他现下如何了?”福公公避开她的目光,道:“尸首今早便扔到乱葬岗去了。”尸首尸首!池央双腿一软,手脚一片冰凉,顷刻间,整个世界都天翻地覆。怀玉赶忙将她扶住,一抬头,便瞧见魏珩站在她身后神色冷漠。福公公赶忙拿了狐裘给他披上,“陛下,早朝快开始了——”“嗯。”魏珩敷衍地应了一声,抬腿径直从她身侧走过。“魏珩——”池央倏然出声叫住他。他步子一顿,微微侧头。“我倦了,放我出宫吧。”她绝望地闭上眼,衣袖里指甲早深深地嵌入掌心,传来一阵钻心的疼。出人意料地,魏珩仅犹豫了片刻,便道:“福安,你看着办吧。”声线冷漠,何其割心。说罢,便只留一个冷漠无情的背影,深深地印在她的视野里。许久许久,池央才慢慢站起身来,脸色惨白道:“怀玉,带我去乱葬岗走,我们现在就走!”怀玉伸手将她拦住,“姑娘,你冷静一些,人死不能复生,况且您怀有身孕,怎么能去乱葬岗那样邪气重的地方呢。”池央置若罔闻,胡言乱语道:“我已经扔下他一次了,怎能再扔下他第二次?他在地牢遭了那么多罪,如今一定痛极了,我,我要去救他——”话音未落,昔日的回忆便如潮水般涌入脑海。——“公主,卑职卫风,此后便是您的贴身侍卫了,日后还请公主多多指教。”——“公主,听闻北城边界生着一种一现花,取自昙花一现之意,夏末初秋之时会开遍整个山头,红白交加甚是漂亮,来年我们一起去看如何?”——“明王府危机四伏,卑职不在您身边,公主定要处处留意。”——“卑职不管他对您做了什么,三日后登基大典卑职就是死也要带您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公主,待会儿趁人不注意你便逃吧,逃得远远的,这样他便再也抓不到你了。”——“他日卫风定来与公主会合!”她终是毁了他啊池央掩面痛哭起来,“对不起卫风对不起”怀玉轻叹一口气,将她揽入怀中,轻声安慰道:“姑娘,过去的,便让它过去吧”第二十章大结局【终篇】自那日后,池央便彻底陷入了抑郁中,平时总爱一个人发呆不说,胃口也愈发差了,唯独睡眠尚算可以,偏生近日孕吐加重,冷宫中一时又找不到解酸的吃食,整个人顿时瘦了一大圈。她本就生得纤细,如今又瘦了不少,看得人委实心疼极了。怀玉生怕一阵风就把人给吹倒了。一直过了三日,福公公总算打点好了一切,届时池央只需要伪装成宫女拿着令牌便可出宫了。这日天未亮,福公公便带着两件宫女服来到了冷宫。二人换好了衣裳,又在脸上做了些手脚稍作掩饰,这才跟着福公公往宫门口走。寒风呼啸,大雪纷飞,他们一行人走得极慢。眼见要到宫门口了,福公公停下步子,扭头道:“奴才就送娘娘到这里了。只是,有些事奴才寻思着还是要告诉娘娘才行。”池央侧头看着宫墙上的积雪,神色淡漠,道:“福公公若想劝我回心转意,大可不必,时辰也不早了,今日有劳福公公跑一趟了。”说罢,拉着怀玉便要走。福公公只好赶紧道:“陛下的确做过一些出格的事,可您能确保这些事的真相是您所看到的听到的吗?”真相?呵,如今物是人非了来告诉她真相,未免太可笑了些。池央回首,眉眼间带着几分讽意,“难不成福公公想说安县的人不是他杀的,卫风也不是他杀的么?”福公公心一横,瞅着四下无人,道:“安县之事远没有您想得那么简单,早在您入住安县时,那县令一家便知晓您不是寻常人家的姑娘。恰巧听闻了公主出逃一事,他们便动了歪脑筋,想利用您跟山中恶匪做一个交易,掩饰他们贪污的罪证。幸而陛下发现得早,狸猫换太子将您换了回来,可想您不知情也罢,竟还因此记恨着陛下。卫风之事说起来便更复杂了。您以为他断臂是因为坠崖,可他早在来安县找您时便被县令抓起来严加拷问百般折磨。一直到他肯倒戈了,那县令才放了他。自那时起,他便一直在做戏给您看,偏生您还着了他的道。那日他来宫中找您,也不过是抱了必死的决心报复陛下,报复您罢了。”“不、不可能——”池央瞪大了眼,卫风是怎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轻易倒戈的事绝不是他会做的!只听福公公继续道:“一个骄傲的男人,失去了男人的身份,想必心中也只剩下恨了吧。”闻言,池央身形一晃,脑海中倏然闪过许多画面。是了,以前她总认为凡事都是魏珩的错,从未想过事情的真相究竟是怎样的。可就算她不问,他为什么从来不说呢?福公公轻叹口气,“许多时候陛下都言不由衷。这两年他以为自己在您心里或多或少占了一席之地,所以这段时间一直忍着没来找您。谁知您在冷宫倒真不闻不问了,陛下气不过,这才召了宋婕妤侍寝。可宋婕妤人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