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最终还是阖上眼。 黎彦轻吻舔舐起伤疤,虔诚且缓慢。 腾空在半空的腿忽的绷紧,纪霭小腹颤个不停,急忙阻止黎彦:阿彦,那里不行、不行 连邵滨海都没吻过她这一处,她没料到会这么敏感! 黎彦不顾她的阻止,将她意图合拢的双腿分开,让她踩住洗手台边缘:乖,别动。 疤痕往下是细软毛发,再往下,花户大开。 宛如是长在秘密花园深处的无花果,在月夜里沾满露水,绽开一层又一层的殷红果rou。 阴蒂还藏在果rou内,黎彦只轻舔了两下,小贝珠便悄悄露出头儿。 浴室灯光明亮,纪霭低头就能看见黎彦匍匐在自己身下,如何尽力取悦着她。 不大的空间回荡着她纵情的吟唱,裹挟着yin靡水声。 虽然黎彦对她的身体了如指掌,但也怪她自己是个不争气的,没一会就弓起腰肢xiele。 熟透的无花果被舔得汁液四溅。 黎彦站起身,嘴边挂着她湿哒哒的水儿,不管不顾地去吻她。 高潮来得强烈,纪霭颤着肩,喘着气回应他。 情迷意乱中,纪霭感觉到自己还在痉挛的花xue就被挤进了半只凶狠小兽,突来的饱胀感令她微微蹙眉。 这才想起,黎彦没带套。 * 几个月前,突来的重逢像是平静的海湾骤起巨浪,打得纪霭措手不及。 那时候邵杉杉念小小班,黎耀是插班生,王老师拉了田美姿入群,她自我介绍,说一家三口从墨尔本回国定居。 墨尔本,再加上小孩的姓,让纪霭心里响起警钟,却又想着世界那么大,总不可能巧成这样。 而重遇黎彦,是在幼儿园运动会上。 有个篮球传球的项目需要爸爸们配合,邵滨海那天抽不出时间,所以纪霭和儿子没参加。 那时她牵着儿子站在班级队伍中,心跳失序,手心冒汗。 心想,怎么这么多年没见他,他仍是人群中最显眼的存在? 眼前人影憧憧的画面是曝光过度的胶片,cao场音响放出来的音乐自带延时混响,她想的东西倒是简单,只觉得今日穿一身黑色运动服、头发随意盘起的她不是偶遇初恋的最佳状态。 而且,或许对方早已将她的容颜忘却,心脏跳得猛烈的只有她一人。 直到儿子唤了几声,纪霭才回过神。 再抬眸时,竟与黎彦四目相对。 时间似是停止流动了,整个世界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 纪霭觉得自己要大方,要得体,就当是与多年未见的老朋友相见。 要一笑而泯。 她勾起嘴角,挂上有些僵硬的微笑。 可黎彦先于她移开了视线。 纪霭回家想了想。 也是,当年太过年轻,分手闹得不痛快,后来彼此铁了心没再联系过,现在他扮作不认识自己也是正常。 第二次遇见黎彦,是在家附近的马路上。 她踩着共享单车在安全岛等红灯,鬼使神差地回头往车道那边看了一眼,就见到黎彦坐在车里,直愣愣地看着她。 这一天她没穿运动服了,但正午猛烈阳光晒得她满额大汗,单车篮子里装着环保购物袋,还有一截葱段从袋子里悄悄露了头。 她自认大度,依然是勾起一笑,再点点头。 接着回过头,不再看他。 绿灯,她先踩了出去,随着沙丁鱼群游向对面马路。 眼角余光看着黎彦的车从她身边驶过,纪霭心脏倏地往上窜,才发现,内心深处隐约存着一种期待。 她自嘲一声,有什么好期待呢?真可笑。 以前有7500公里的距离分开了他们,现在尽管只隔着一道隔离栏,她和黎彦依然是两个世界的人。 但再过了一个路口,纪霭看见那辆挂着新能源绿牌的车子打了双闪停在路边。 在快靠近汽车时,她轻抓刹车,减了些速度。 车里传出一声,嘿。 刹车声音有些刺耳,纪霭停在车旁,双脚稳稳踩住guntang水泥地。 副驾驶车窗降下,纪霭清楚听见黎彦问她,能不能问一下路,他对这附近不熟。 不是用普通话问的,也不是粤语,而是他们故乡的方言。 她和黎彦都不是羊城人,他们所有的青春是在那个能看见海的小城里度过的。 她缓慢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车内有沁凉冷气渗出,黎彦解开了安全带,半个身子跨过副驾驶位,米色衬衣将肩背肌rou紧紧包裹。 纪霭克制着自己不去胡乱瞟其他地方,只看那被骨节分明的手指夹住的手机。 请问一下,这个地方要怎么去? 男人的声音比以前低沉好多,纪霭耳朵发痒,心跳如一只野兔子乱窜。 手机屏幕有点反光,她看不清,只好伸长脖子,越过隔离栏,尽可能地靠近车窗。 看清了,备忘录里打着小小几个字。 「好久不见」 纪霭抬眸,安静地看他。 明媚阳光中有尘埃漂浮,两人对望的视线中,似乎有些被时间抹杀的回忆画面在涌动。 纪霭先笑笑:确实是好久不见。 却见轮廓线条比当年硬朗不少的男人挤出一抹淡笑,问:这些年过得好吗? 顿了几秒,她才轻声道:无论好还是不好,都已经过去了。 第三次见黎彦,还是在幼儿园的早晨接送。 那时南方从早热到晚,有蝉声呱噪。 两人没有视线交流,直到她走出大门一段距离,身后有人叫住她。 叫她杉杉mama。 她回头,见黎彦正弯着腰,从地上捡起个什么。 你掉了东西。黎彦将拾起的东西递给她,待她接过,便转身离去。 手里是一包纸巾,荷包式的那种。 她一时怔愣,但又很快反应过来。 他们在课堂上也试过这样传小情书。 若干年后,纸巾里面没有情书了。 却藏着张黑色房卡。 卡套上印着酒店品牌和elite字样,边角标注房间号,和两个字。 「聊聊」 这下子意味就太明显了。 纪霭没有直接赴约,她先回家换了身裙子,上了一点淡妆,把盘起的头发放下,再出门。 房间在行政楼层,看着楼层数字递增,纪霭无意识地对着电梯里的镜子拨弄发尾。 却看见了自己无名指上的金色婚戒。 她没在相应楼层走出电梯,而是重新按下一楼大堂按钮,逃离了酒店。 当晚她的微信有个好友申请,头像是那位海归插班的小男孩,申请留言写着,聊聊。 她没通过。 纪霭逃过了第一次,第二次,却在第五还是第六次终于失去了冷静。 她在超市米粮货架旁对着一直跟着她的黎彦发火,压着嗓子问,黎彦你到底要干嘛,我已经结婚了! 男人慢慢走近她,嘴角噙着琢磨不透的笑,把她逼得背撞上货架,酱油瓶碰得当啷声作响。 纪霭咬紧唇,在他幽深眸色中败下阵来。 若是相望太久,连魂魄都会被他吸走。 他领扣没系,喉结起伏,须后水仍是大学时用的那款,处处散发着致命的荷尔蒙。 似乎他们已经认识了好久,又好似从未认识过。 她被黑影和记忆里熟悉的气味笼得无法动弹,黎彦离得她好近,近得她都快要能听见他的心跳声。 近得她觉得黎彦下一秒就要亲吻上她的额头,就和好多好多年前一样。 但黎彦什么都没做,只是伸手从她身后拿了瓶酱油。 说,你终于肯叫我的名字了。 黎彦很快离开,只留下患得患失的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