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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口道歉。徐徐打量了会儿他的模样,光洁的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脸颊微红,显然是匆匆忙忙赶过来的。“还好。”她看了眼手表后,举起手腕晃了晃。“还有一分钟才到三点呢。”听徐徐这么说,连云光轻笑一声。利落的脖颈线条上,可以清楚看见喉结滚动的轨迹。虽然心中平静,见到如此令人赏心悦目的“美色”,徐徐还是感觉到了愉悦的心情。“你看看想吃什么。”她把点餐的平板递给连云光。“今天jiejie请客。”似乎是感受到徐徐的好心情,连云光紧绷的肩颈放松下来,眉目舒展开,唇线微扬,点了点头应道:“好。”最后他点了黑咖啡与芒果班戟,徐徐则叫了焦糖玛奇朵和覆盆莓派。饮品很快上来,他们边喝边聊。“最近还好吗?”“嗯。”“怎么突然想约我见面了?”支手撑着下巴,徐徐一边搅着饮料,看着漂亮分明的渐层融在一块儿,一边单刀直入的问道。连云光沉默了下。他的嘴唇抿成一条线,浓密平直的睫毛垂下来,一搧一搧的,瞧着就是斯文干净的乖巧青年。不过徐徐不是会轻易被表象给欺骗的人。想到那天连云光在“落日余晖”的表现,徐徐眉眼弯弯,有些期待他接下来会说什么。殊不知这一点细微的变化落在青年眼中,带着鼓舞的意味,也让他有了勇气。“我辞掉落日余晖的工作了。”“嗯?”徐徐飞快地眨了眨眼。“辞掉了?”“嗯,辞掉了。”“那挺好啊。”徐徐笑了笑。“虽然职业不分贵贱,不过你毕竟是个大学生,还是燕京大学的高材生,如果可以专心在课业上,想来会对你的未来更有帮助的,就算真的想打工,也可以挑选其他的地点,男公关……不是说不好或什么,只是我遇过不少踏入这行后迷思自我的人,觉得挺可惜的。”说了这么一长串,徐徐觉得渴了,咬着吸管,啜了两口咖啡。像仓鼠进食的习惯性动作,让连云光的眼中漾出了星星点点的笑意,带着徐徐没有注意到的温柔。甜品接着上来。“希望你不要嫌我说太多。”习惯性拿起附在旁边的小汤匙刮起覆盆莓派上浓郁的果酱尝了一口,徐徐露出满足的微笑。“大概年纪到了,就爱替人cao心。”“妳明明就很年轻。”青年顿了顿。“看起来就跟我同学似的。”天底下大概没有女人会不喜欢被这么夸奖,连云光嘴甜的,让徐徐捂着嘴儿乐呵呵的笑。他们坐在靠窗位置。透过大片玻璃面,午后柔和的阳光打下来,给女人柔美的侧脸线条镀上层暖黄的光晕,衬得她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人物,美好的不沾一点烟火气。安静注视着徐徐,连云光觉得自己的心墙正在一点一点坍塌。本来觉得难以启齿的言语,说出口似乎也变得没那么困难了。“我知道妳说的很有道理,我也是这样想的。”垂下眼睑,连云光盯着桌上的黑咖啡。“可是有时候,生活并不会给你太多选择的余地。”世界二、撩了竹马以后(31)中(连云光背景)青年说了一个不长的故事。他的语气和表情都十分平静,好像说的不是自己亲身经历,而是别人不相干的故事。但若仔细听,便不难听出那藏在字行里间,被主人给小心翼翼掩藏起来的悲伤情绪,压抑到了极致,反而有几分云淡风轻的释然。毕竟都过去了。握着咖啡杯的杯柄,拿起又放下,连云光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他并不习惯把自己的生活剖开来给其他人知道,不论当中有多不容易,从很小的时候连云光就知道了一件事,未来这条看不见尽头的路,只有自己能走下去,指望别人的善心怜悯,就像期待童话故事成真一样,不切实际。没有谁可以替另一个人的人生负责,也没有谁有义务承担另一个人的痛苦,唯有自己坚持下来,才有可能看见希望的曙光。这并不残酷,只是现实而已。“我说完了。”淡淡四个字,浓缩了太多辛酸事。没有太跌宕起伏的情节,就是人生的无奈。连云光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他的母亲年轻的时候是站在国际舞台上的模特儿,后来因为意外事故受伤,回到老家休养,在父母的介绍下,与当地一户普通人家的普通男人结了婚。在连云光儿时的记忆里,他的家庭时光曾经很幸福。父亲是警察,为人正经,不苟言笑,平时工作忙碌,在家的时间有限,尽管如此,他依旧很爱自己的家庭,对妻子与儿子是掏心掏肺的好,能力范围许可内,连云光想要的只要开口了,就没有得不到的。而他漂亮的母亲和父亲的个性像是两个极端,哪怕有了丈夫有了儿子,内心里依然住了个浪漫单纯的小姑娘,她待连云光不像普通mama对小孩,倒更像jiejie带弟弟,会陪他玩儿,会带他出去旅游,还会和他说很多很多的故事,大部分都是在当模特儿那几年的所见所闻。早慧的连云光听得出来,母亲虽然看似回归平凡,其实内心还是向往那座繁华的大都市,还是喜欢生活在镁光灯下,享受鲜花、美酒与掌声。而他和父亲,给不了母亲这样的生活。日子一天一天过,两人从习惯到想法的落差渐渐显现出来,本来还算相敬如宾的夫妻开始争吵,结果往往是父亲宁愿窝在局里也不回家,而母亲对镜自怜,日日垂泪,嘴里总爱碎碎叨念着什么,却对自己的孩子不闻不问。在又一次的激烈冲突后,父亲摔门而出,母亲则把家里能砸的碗盘都砸了个精光。连云光那时候不过一个七岁大的孩子,带着刚满三周岁的meimei躲在隔壁大婶家里。“没事的,夫妻间都是这样过来的。”大婶这么安慰两个孩子。“床头吵床尾合,等你再长大一点就能明白了。”因为这一句话,连云光恨不得能快点长大。可惜,大婶还是说错了。不是每对夫妻都是这样过来的。母亲和人跑了。那是街坊邻居的说法。长大后连云光对于母亲的印象已经淡了,却始终记得她在离开前,弯下高贵的腰肢,吻了自己和meimei的额头。“对不起,mama爱你们。”他想,这或许是句实话,然而还有后半句没说完。“只是mama更爱自己。”其实早在半年前,第一次见到那个西装革履,拥有一张精致混血脸孔的男人时,他就已经隐隐猜到了。母亲的离开,不过时间早晚的问题。与渐渐被遗忘在时光深处,关于母亲的模糊记忆相比,父亲在得知母亲离开的消息那一刻,脸上流露出来的悲痛与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