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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交易

    

一场交易



    讲你的条件靓坤俯下身紧贴她耳畔

    江娴眼神躲闪,她紧咬着唇问他什么条件

    跟我的条件他苦笑,浑身血液凝固一般钝痛

    这需要条件吗?你是要我开价吗?给我自己开价?江娴讥讽的勾起嘴角

    她将乌鸦的嘶吼置若罔闻

    未等靓坤回答她又问出一句

    她的声音在抖,被欺骗后的气愤和悲痛你今天晚上根本没想放我走,对吗?

    靓坤骤然哑了声息,他紧闭上双眼不再说话

    他承认他自私,可是他真的好中意她,他这辈子都没有那么中意过谁

    而且现在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她走,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和乌鸦在一起,先不提他的心有多痛

    她会死的,乌鸦不会好好待她的

    他太明白他们这种人了,除了他自己他谁也不信

    娴,我靓坤蹙着眉,他拼命的想劝她

    江娴垂下眸,她竖起食指挡在唇前嘘了一声

    她不再说话,她上前牵起靓坤的手

    她能感受到他那宽大手掌层层粗糙纹路,她也能感受到他那如烈火一般的体温

    可是她好冷

    江娴!你连谎都不会说!乌鸦疯了一般叫嚷着上前却被靓坤的马仔堵住

    他回手从马仔手里抢过一把砍刀,刀光一闪他脸上已然溅上几滴鲜血

    根本无须马仔上前,那几个靓坤的马仔已然被他砍翻在地,他们倒在地上抽搐挣扎,口鼻不断喷涌鲜血

    乌鸦依旧攥着砍刀,他不顾骆驼和笑面虎的叫嚷直奔靓坤而来

    他已经杀红了眼,根本没有马仔拦得住他

    火光电石之时,江娴猛的窜到靓坤身前

    她张开双臂死死挡在靓坤身前,她脸上依旧淌泪,她也依旧在笑

    那砍刀的利刃儿正对上她的咽喉

    乌鸦立刻要收回刀却被她一把攥住刀面

    松手!江娴!你给我松手靓坤已然被激怒,他瞳孔颤栗得不断放大

    但是他不敢动,他现在要是碰她很容易划伤她的手

    骆驼和笑面虎面面相觑,东星和洪兴的马仔们也震惊得说不出话

    江娴讥笑着勾起嘴角,她双手一上一下紧握着那沾着些许血液的刀面儿

    那一刻她突然想死,她不想乌鸦为她做傻事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愿他平安

    乌鸦也不敢再抽刀,他现在只要稍稍一动便会划到她

    他那僵硬攥刀把儿的大手在颤,颤得麻木

    他不明白,他看不透她

    或许他从未看透她

    他着魔一般贪婪的爱上了她,她留给他的情使他痴迷,疯癫

    你吃准了我不舍得动你他面寒如冰,语气渐渐弱下

    他要崩溃了,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

    他猜不准她,她的每一句话他都猜不准

    就像她那洋娃娃一般的外表下竟有那么大面积的纹身

    就好像她刚才还哭哭啼啼的求他放过,现在竟又要寻死

    她到底是什么,她是老天爷派来折磨他这个作恶多端的罪人的吗?

    他当然不会懂,因为他并未预见自己的未来

    可是她预见了,她为此疼痛了五年

    所以她会比他自己还要在意他的平安

    江娴闷笑两声不置可否,几滴雨,几滴guntang的雨,从她眼角滑下

    苦涩,无奈,炙热得烧她心头

    你怕火吗?她猛的睁开眼,她大口喘息着

    她语气艰难不堪,这短短四个字仿佛抽走了她全部灵魂

    乌鸦的眉蹙得更深,他有些诧异又不解的望向面前的她

    她在讲什么?她被吓傻了?吓得精神紊乱了?

    和他同样疑惑的还有靓坤,他一字不吭的紧盯二人的动作

    她突然咯咯乐,笑里带泪,泪占了大半

    我怕呀她呢喃着

    我怕呀,我怕了五年呀,我怕我会变成那场烈焰,我怕我害了你呀

    你到底在讲什么?你别说胡话,你把手松开,听话,我求求你,你松手乌鸦收敛了跋扈的戾气,他在求,他万分悲痛的求她放手

    忘了我,就当你从没遇见过我她的笑容淡下,取而代之的是无尽苦涩

    她撂下这句叮嘱后便缓缓松开了手

    她的手掌早已被刀面儿划出道道细伤,被切割开的细小伤口隐隐作痛

    她强忍着眼泪转身一把攥住靓坤的胳膊,她使出浑身力气扯着他头也不回的往街对面走

    乌鸦不甘心,他一路砍翻拦路的马仔朝两人追去

    骆驼一把攥住乌鸦的胳膊,他怒吼咆哮着要乌鸦冷静

    乌鸦早已失去心智,他不甘示弱的回瞪骆驼,他胳膊一甩给骆驼甩了个踉跄

    小弟忤逆大哥,这事儿不小,骆驼的马仔立刻冲上前团团围住他

    那几十个马仔们都硬着头皮,他们惶恐又紧张,但是依旧不放乌鸦走

    虽然谁都知道东星骆驼才是主家,但是谁又不知道乌鸦这个新星有多残暴?

    或许大家都心照不宣,总有一天乌鸦必会在东星称王

    这时,十几辆厢式面包车飞驰着停下,车轮带起的狂风卷着地上的树叶飞舞在空中

    车门齐齐被推开,无数手持砍刀的马仔纷纷跳下车

    坐在头车的陆崇见了乌鸦这模样便明白了一切,他紧咬着后槽牙

    他当然不觉得乌鸦这么做是个明智的选择,但是他知道乌鸦是真的爱上了那个女人

    他不由得觉得好笑,乌鸦把心捧给她了,她却不领情

    笑面虎和家强一左一右死死拽住乌鸦,他们的劝诫警告从未停下过半秒

    依旧拥护骆驼的马仔们面露难色地劝乌鸦冷静

    骆驼的脸色更差,他一字不吭的凝视乌鸦的背影

    乌鸦,那个娘们儿到底给你灌什么迷糊药了?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你都这样了她也没跟你,她没跟最好,那娘们儿就是个祸害!笑面虎舔了下门牙,他恨铁不成钢气得喘粗气

    他真不知道乌鸦今天是抽了哪门子风,他平时根本不把女人当人看,而且他这么个精明又冷血的家伙,他怎么就会为了一个女人大动干戈?

    那辆奔驰suv的影儿逐渐消失在视线,靓坤的马仔们也纷纷撤去

    乌鸦认命般自顾自点头,他苦笑着一把将砍刀甩在地上

    他突然怪自己了,他怪自己还未脱离骆驼的管制

    他和靓坤的势力势均力敌,可是他比靓坤差就差在这儿,蒋天生管不住靓坤,可是他却得对骆驼言听计从

    这几年他的势力和地盘扩张的速度极快,骆驼的很多天下都是由他打下来的,可是他依旧得喊骆驼一声大哥

    乌鸦颓然垂下头,金棕色长鬓随风翻飞,他攥拳的手愈发收紧,仿佛要生生将骨骼捏碎一般

    乌鸦,我命令你,把弟兄们散了,他们是东星的人,他们有他们该做的事情,他们不是让你用来争女人的骆驼厉声大喝

    他说到底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但是此刻他也有些不安

    乌鸦江湖义气极重,他又是个好苗子,他身后有数不清弟兄愿意为他卖命,他的那些马仔和死士没什么区别

    所以骆驼不得不防,他不能让东星落在乌鸦这个狂妄之徒手里

    乌鸦不言,他沉默着摸出烟盒翻出一支咬在嘴里,这条街道早已被他们的人挤满,他站在人群最中央,所有人都诚惶诚恐的等待他发话,甚至骆驼都在紧盯他的一举一动,可是他却仿佛置身无人之境

    一簇火光照亮他的脸庞,他最后却并未点燃那支烟

    他突然大力一砸,沾着泥土的皮靴重重踩上那盒横翻盖95

    他依旧气不顺,这口气堵在他心头上不来下不去

    他耳后的青筋暴起一条一横分明可见

    半晌僵持,他一言不发的疾步朝车子走去,他那皮马甲的下襟随他走动被风向后吹起,额前的长发也随风飞舞

    路过骆驼身旁时他未说一个字,甚至都未曾抬一下眼皮

    陆崇连吞好几口口水,他紧绷着脸跟上乌鸦

    大哥,你也不要怪他,他今年都二十五了也没跟哪个女人看对眼过,男人嘛,能理解,大哥,我觉得他最晚明天就会跟您道歉的,说不定都用不了明天,一会儿他就冷静下来了,他不是个傻子,他能明白笑面虎面脸堆笑,他掏了支烟双手碰到骆驼面前

    骆驼没好气儿的接过,他一叼进嘴,笑面虎立刻摁下打火机,他右手拿火机左手挡住扑朔的风

    烟点燃后,骆驼一把将他推开

    笑面虎吃瘪了,他呵呵乐着却也自知太尴尬

    他转头给家强使了个眼色

    家强略显不悦,他故意提高音量阿虎,你看我做什么?乌鸦做出这种事情还不够给东星丢人的吗?大哥说他几句他还不乐意了?

    笑面虎的笑容更僵几分,他别过头去不再说话

    敞篷野马飞驰在东区大道,入夜的风刮得更凶,热意却半分不减

    亚热带气候的香港全年都是夏天,九月的天依旧热,潮湿的热憋得人喘不过气

    乌鸦将车开得飞快,如离弦之箭一般接连超越挡在前方的车,他已经近乎癫狂,他猛踩着油门,不断甩大弯飙速,惹得不少车主从车窗探出头大骂

    他耳边是呼啸而过的狂风,混沌的黑夜,一晃而过消失不见的树木和楼群

    坐在副驾驶的陆崇被吓得面如土色,他咬着牙闭着眼紧紧攥着身前的安全带

    陆崇,有的人他就不该活着!乌鸦那双鹰眼似乎要冒火,他梗着脖子目视前方道路,他吼得撕心裂肺

    陆崇心一惊,迎面扑来的狂风吹得他额前碎发乱糟

    乌鸦哥说得对,靓坤就该死他喊着回了句

    他算什么?最该死的不是他!乌鸦吼得更凶

    陆崇瞬感天打雷劈,他膛目结舌一时说不出话

    他明白乌鸦指得是谁,其实他也知道早晚有会这天

    但是他没想到,最后使乌鸦逼宫东星的导火索竟是个女人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那个女人绝对不是简单人物

    乌鸦突然猛的一踩刹车,车胎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叫停,与地面摩擦时窜出几簇触目惊心的火花

    陆崇没反应过来,他被这巨大的反冲击力震得额头装在车门

    他无奈的扯扯嘴角,他揉了揉发酸的额头

    乌鸦头也不转的朝他伸出手烟

    陆崇瞪大眼,他连眨巴几下眼睛后硬着头皮掏出烟递给乌鸦,又双手颤抖着给他点上

    乌鸦哥,我这烟太次,您的九五怎么扔了,您他诚惶诚恐,生怕说错半句

    他真好奇了,刚才就是,乌鸦非但没玩那个女人反倒和她唠起磕来了,而且还要了他的烟

    今年是你跟我的第几年了?乌鸦紧闭着眼,他仰头靠在车座椅上

    这是从湾仔回元朗的一条无名小路,路两边几盏老旧路灯映着昏黄暗光,远处是矗立着的一片片烂尾楼,周围并不常有车路过,寂寥又安静,只有晚风掠过树木的沙沙声

    第六年小陆脱口而出

    他转过头坚定的望向乌鸦乌鸦哥,不管您要做什么,我都跟着您

    他没有半分犹豫,那双平时不是充满惊恐就是充满不安的眼睛此刻也无比坚决

    乌鸦胳膊搭在车窗框上,他默不作声的嘬着烟

    nongnong白雾缭绕在他脸间,不知怎的,长发遮挡下的眼眸渐渐起了雾

    我不敢赌她对我有几分真情,我不知道我的努力会不会白费他像是在和陆崇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乌鸦哥,她是为了保您才这样的,她对靓坤没什么好脸儿,她都能当着人面撤靓坤耳光,您说呢?陆崇鼓起勇气,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那个女人,他只好称之为她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对江娴的恨渐渐变成敬仰,其实他也没什么恨,不过是因为江娴那几句煽风点火,可是他后来发现江娴似乎真的是无心的,而且她真有骨气,脾气也够倔,面对权贵她丝毫不会畏惧,他知道她才不是持宠而娇才给靓坤甩脸子,因为持宠也得有个度,她是真不怕,她似乎什么都不怕

    而且她

    竟会为了乌鸦着想委屈自己,他也看得出她对乌鸦有意思,可是她最后还是选择了保乌鸦,这么样一个顾全大局的女人怎么会不值得人敬?

    不过陆崇也有点儿惧怕,毕竟看乌鸦这意思他势在必得,这个女人迟早会成他大嫂,他是见识过这个女人的烈性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主子不好伺候

    话说回来,他还真从未喊过谁大嫂,因为乌鸦根本没有过正式的马子,他了跟了乌鸦六年,他看着乌鸦换了无数无数女人,可是乌鸦从未和哪个女人多待过,一天,两天,就是极限了,乌鸦的喜新厌旧程度他太知道了,没有哪个女人能入得了他的眼,那些女人都怕他怕得要死

    还真是一物降一物,他也没想到有一天乌鸦竟能遇上一个脾气秉性势均力敌的女人

    他真哭笑不得,他有生之年竟能看见乌鸦上赶着哪个女人,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虽然这个女人动不动出言不逊,虽然她连黑大佬都敢甩嘴巴子,虽然她看着就知道不是个善茬儿,但是他也不怕,乌鸦高兴就行了

    而且他深知乌鸦绝对不是一时兴起,因为乌鸦已经动了骆驼的心思了,或许他早就有这份心,但是他这个人很谨慎很有头脑,他可能早晚会逼宫东星,但是绝对不是现在,一是东星那些叔父们还没有摆平,二是他还并未在众堂主中站稳脚跟,因为他毕竟是个红棍

    可是他现在却什么都不顾了,他迫不及待的要扫除一切阻挡和她在一起的障碍,好像这个龙头的位置对此刻的他来说,不过是一道可以正大光明抢她回来的令牌

    真是应了那句古话,英雄难过美人关

    我听说她那一耳光给靓坤都打出鼻血来了,真狠乌鸦忽然乐起来,他似乎透过眼前的烟雾看见了她的模样,他回想起她便不由得想乐

    陆崇有些欲言又止,他有些担忧的凝望乌鸦那一脸初恋甜蜜的模样

    他不得不承认,六年了,他第一次看见乌鸦那张凶得吓人的脸庞出现这种笑

    跟个懵懂少年邂逅女神了一样

    乌鸦哥您别琢磨了,我给您放首歌听听陆崇接不下去话了,他小声嘀咕着按开了车载收音机

    这晚在街中偶遇心中的她

    两脚决定不听叫唤跟她归家

    深宵的晚风,不准吹去她

    她那幽幽眼神快要对我说话

    纤纤身影飘飘身影默默转来吧

    对我说浪漫情人爱我吗

    陆崇按按钮的手指瞬间愣在半空,他有些哭笑不得

    这就是命啊,乌鸦哥的命啊

    乌鸦也是一愣,他反应过来后笑得更起劲儿

    他缓慢的嘬了口烟,他望着远处的阑珊灯火

    江娴,我早晚带你回家他自言自语的嘀咕,笑意却未曾淡下半分

    奔驰suv驶向尖东

    这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半个字

    江娴一直别着脸望着车窗外,靓坤倚靠在另一边车门上,他默不作声的接连抽烟

    他数不清他这么一会儿抽了多少根烟,他似乎麻木得只会抽烟,烟头一个接着一个被他抛出车窗外,抽完了就再点,车里的空气也渐渐笼罩上白雾

    他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乌鸦也看上她了,而且不是因为要杀他的锐气,也不是因为存心要和他做对

    乌鸦是单纯的爱上她了,单纯又疯狂,狂到靓坤不寒而栗

    他不怕乌鸦,如果说是争,他必赢,因为乌鸦再怎么着也只是个打手

    但是她的心意摆在那儿,他能留住她的人却关不住她的心

    如果他是因为喜欢她的身体,那他才不会在乎这个,管她心里想的谁,上床时不喊错名字就行了

    可是他不是,他好爱她,他渴望她也爱他

    但是这好像比登天还难,就好像她现在就坐在他身边,心却飞到了元朗一般

    过了一会儿,江娴毫无征兆的猛然转身,她朝开车的阿强喝了句降挡板,她双脚一蹬脱了鞋便撑着座椅跨坐在靓坤腿上

    挡板升上后,阿强不由得嗤笑两声

    原来这么个狠心的女人也会低头,噢,这不叫低头,这叫为爱献身

    要弄死我?靓坤抽烟抽猛了,他的嗓子本来就哑,此刻又添几分,就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老鸪,沙沙的声音刮得人耳膜疼

    他也知道她这是要干什么,他没有推开她也不迎合她,他就这么一动不动的坐着

    他眯起眸凝视身前的女人,他那夹烟的手指有些颤栗的又要凑近嘴边

    江娴一字不吭,她一把夺过他手那半支烟甩出车外

    她绷着小脸,没有一丝表情,她伸手褪下靓坤的西服外套,那只冰冷的小手缓慢的将他衬衫扣子一路解开

    这是干什么?靓坤还是不动,他被心上人挑逗当然瞬间yuhuo焚身,那双黑眸瞬时添上几分情欲

    干你马子该干的事儿江娴语气冷淡,她一直不抬眼皮看他,她指尖沉重得挑开一个个纽扣

    靓坤似笑非笑,语气添几分苦涩原来我对你来说还是有点儿利用价值的,挺好的,总比一点儿都没有好

    江娴不搭理他,她将指尖轻覆上他那大幅度起伏的结实胸膛

    她感受到他的心跳好快,快到要溢出胸膛一半

    可是她却心如止水,面寒如冰

    真奇怪,他明明已经有过无数女人了,此刻却脸红心跳得厉害,她明明未经人事,却没有丝毫少女的青涩

    她指腹摁在他那不断起伏的心窝,她有些讥讽你平时都是要女人伺候你的?

    还真没被心不甘情不愿的女人伺候过,你又破纪录了他抿着唇笑,却愈发觉得心酸

    她心一横,学着白天他的模样厮磨舔舐着他的耳垂,她倒是无师自通,或许这些招数女人天生就会,她那两只泛凉的小手也不闲着,她指尖轻掠过他喉结,脖颈,肩窝,又一路向下在胸膛游走

    身体本能的反应骗不了人,靓坤呼吸骤窒,他闷哼一声依旧不动她,他仰着头甚至还闭上了眼

    自打她坐上他腿的那一刻,她便察觉到有个坚硬炙热的硬物正抵在她臀间,只差褪去衣物便能与她合而为一

    我他妈算看明白了,你这方面多多少少有点儿毛病!江娴冷笑两声

    毛病是一点儿没有,不想强迫你罢了他的声音更哑,他依旧闭着眼

    别装了,我不付出点儿什么你能罢休?假惺惺装正人君子她瞪了下眼,紧咬着的牙磨得吱吱响

    她心一横,仰头褪去上身的卫衣,当肌肤暴露在空气里那一刻,她那单薄皮囊下包裹的骨骼瞬时泛起寒意

    不是天气冷,是心冷

    她强忍着铺天盖地的羞耻感按开了车顶灯开光

    此刻她的上半身只剩一件嫩粉色的文胸,那两个胸托上边缘有两对儿小小的猫耳朵造型,这是她从21年穿来的,她以前就喜欢买这种软萌的内衣

    她虽然瘦,身材却愈发凹凸有致,胸前的两团白rou似乎随时呼之欲出,少女的胸脯是不存在下垂的,就算不穿内衣也会坚挺一扯

    这件文胸并不紧,她的沟却不浅,跟什么文胸没关系,这个年纪的女生就是有着傲人的身材

    靓坤被这一阵突如其来的黄光晃了眼,他蹙着眉半睁开眼却瞬间瞳孔猛缩

    面对他眼神里本能的渴望,她面不改色,甚至还有点儿嫌弃

    靓坤的目光掠过她那纤细的脖颈,骨感单薄的肩膀,又经过她那实属极品的胸脯,最后落在她那过于纤细的腰肢上

    他想问她是特意练过吗,为什么腰会那么细,细得惹人疼

    她却误解了,她闷笑两声扶着他肩膀直起腰来,她双手一扯便将裤子褪下一半

    她的内裤和文胸是一套的,乳白花边儿上一左一右竖着两只三角形猫耳

    她虽然腰细得过分,臀部却挺翘到极点,她没健过身也没特意练过哪儿,天生的,老天爷赏的

    她特意不坐下,她膝头撑着车座椅直着身,那两条白皙又富有弹性的大腿有些许颤栗

    她当然不甘心,她当然害怕,但是她能怎么办?

    靓坤看得直了眼,他拼命的想移开目光却根本做不到

    他也是个男人,一个接近全裸的花季少女坐在他腿上,你要他怎么不动心?

    妈的,窝囊废江娴咬着牙骂了一句

    她刚想俯身贴上他胸膛却被他一把攥住肩头

    靓坤将胳膊伸直,她便也被他推开

    她的脊背紧贴着主驾驶的皮革椅背,她有些不敢相信的眨了两下眼

    她有些怀疑自己了,她低下头来回打量自己的身体

    她觉得不应该啊,是他见过的女人太多了吗?

    可是他明明起反应了啊,而且反应还不小

    他胯间的西裤布料早就被高高撑起了,而且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江娴真是纳了闷了,羔羊都自己洗干净躺盘子里了,这只狼却不饿了?

    不戴套也行,但你得给我买药她冷笑着嘀咕,她想挣脱他的束缚,他却不放

    靓坤扯扯嘴角一字不吭,那只攥她肩头的大手又紧几分

    咱赶紧吧行吗?我困了,我后半夜没心思跟你折腾!她不死心,她不耐烦的喊了一嗓子

    她觉得他不碰她无非是这两个原因,要么还能有什么?

    靓坤依旧不说话,他强忍着下身的肿胀

    这感觉,比犯了瘾找不着毒品都折磨人

    我他妈没性病!有也是你传的!江娴急了,她使劲去掰他的手

    靓坤伸出另一只手攥住她那乱动的小手

    不守着了?他抿着唇乐,却越说越心酸

    便宜你了江娴冷笑

    他在你心里分量够重,为了让我放他一马,你都能献身呢靓坤眼里泛起泪花,他控制她不让她上前的手从未松开过半分

    一层膜换他不成为众矢之的,我赚了,我早晚都得有这一天,还真不如换点儿什么呢她把自己贬得一文不值,她越说越委屈,却依旧坚定

    她太明白靓坤的为人了,他不会做亏本买卖

    见她轻贱她自己,靓坤的心像刀割一般疼痛

    他胳膊一拽将她甩在旁边的座椅上,又抓起她扔在脚边的卫衣扔在她身上

    江娴坐起身,她诧异的瞪着他

    靓坤别过头去不再看她把衣服给我穿上!

    江娴感觉自己被羞辱了,她更委屈了,她吼了句我都告诉你我困了,我没功夫跟你逗闷子!

    这话瞬间激怒靓坤,他猛的转身双手攥上她肩头,他厉声大喝我叫你把衣服穿上,你听不懂?

    他气得浑身发颤,那双黑眸被愤怒充斥

    开车的阿强又诧异又震惊,他瞥了几眼后视镜却也什么都看不见

    他此刻心里有十万个为什么,这件事儿太奇怪了,靓坤的行为太反常了

    那娘们儿都脱了衣服了,他不提枪上马还等什么?他不爱那娘们儿爱得死去活来吗?那娘们儿自己送上门来了他倒生气了?

    江娴傻眼了,她愣愣的望着他那近在咫尺的狠戾脸庞

    这一天,她不管是骂他气他甚至是当着别人面儿撤他耳光,他都没生气过,她都从未从他眼里寻到过怒火

    然后现在他倒生气了?他脑子不正常?

    你他妈真不知好歹,我告诉你这也就是我了,也就我了,换别人你早被玩了八百回了,你他妈的能自爱点儿吗?你又不喜欢我你凭什么跟我睡觉?就凭我放了他一马?他有那么好吗?他到底哪值得你这么做啊?靓坤耐不住了,他抓起那件卫衣胡乱的往她身上套

    开车的阿强愣得忘了呼吸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伸胳膊!别他妈让我说第二遍!他又吼了句

    江娴呆滞的抬起胳膊,她有些不敢相信

    靓坤顺势给她穿上卫衣,他又将她那褪到膝盖的裤子提上

    做完这一切,他如释重负的长舒口气,他转过身不再去看她

    虽然他身体的欲望丝毫未减,甚至还又添几分煎熬,他下身胀得发疼

    但是他依旧不会动她

    他要是只是想讨个鱼水欢,那今天早上她就失身了,可他不是

    他自己也觉得有意思,他都三十二了,他早过了冲动的年纪了,而且他实在是见过太多女人了,可就是这么个阅人无数的他,对她竟不是身体的欲望,而是想爱她,想弥补她的过去

    江娴忽然红了眼眶,她蜷起身把脸埋在臂弯

    靓坤的心乱死了,他指腹不断揉捏着眉心

    他强忍着不去看她,他怕他会忍不住,他不想伤害她

    他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呜呜哽咽,他蹙着的眉又深几分

    他不想管,反正这眼泪又不是为他留的,哭吧,最好哭到元朗去

    他甚至觉得就不应该管她,随她去,让被乌鸦玩腻她之后给她甩了,要么这个痴了心的女娇娃不见棺材不落泪

    但是下一秒他就熬不住了,他见不得她难过

    他转过身,落在那小小身影上的眼神无尽疼惜

    江娴并不是想惹他怜,她只是在哭她自己,还有委屈为什么不能跟乌鸦好

    她埋着头哭得昏天黑地,挡着脸的卫衣袖子也被眼泪打湿

    她还没来及反应,便察觉到卫衣帽子被扯住,她被迫抬起头来

    靓坤动作很轻,他不会弄痛她

    他一手拽着她,一手从车座后的收纳袋里翻出纸巾

    他抽了几张纸巾,另一只手抬起她下巴,他又无奈又怜惜的小心翼翼给她擦眼泪

    江娴倔强的别开脸,她挣扎着推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