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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第一才女之称,只一眼便看出容昭如今与陆愈的关系更甚从前。当夜容昭闹着要与她同睡,两人更衣时谢渺瞧见她脖颈的红痕,犹豫几晌还是开了口,“你与陆大人如今如何?”夏日天热,两人都未盖被,容昭滚来滚去地回答:“表姐的如何意思太多啦,我不知道该先回哪一个。”谢渺失笑,侧身去点她额心,“知道我的意思还不快与我说说。”“表姐不是都看见了吗?”谢渺更好笑了,“越发不害臊。”容昭滚到她跟前去抱她的手,撒娇求着,“表姐可别告诉我母妃,求求你啦。”谢渺并不是多话的人,而且也知容昭的性子,对陆愈也算有耳闻,便道:“凡事有个分寸,莫要还未出阁便生出什么事端来。”听懂她的意思,容昭脸一红,“我们,我们很注意的。而且子益哥哥从来便心疼我,为了不让我吃药都不,都不……”她当真是说不那几个字,谢渺却是懂了,也跟着红了脸,却听容昭忽然道:“表姐你和三哥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小侄女啊?”谢渺似想到了什么,脸越发红起来,“这种事谁说得准,快睡吧。”容昭知她是不好意思了,更不愿放松过她,作势就去闹她。两人闹了许久,月上中天才睡下。容昭在豫王府乐得清闲,可也不能久待,第三日就要回宫。回宫的路上恰巧遇见齐王妃进宫给许贵妃请安,两人的马车在宫门口撞上,青柳告诉她是齐王妃。她心下不想忍,却也明白齐王妃如今身怀龙孙,便让了道。淑妃向来疼爱自己的亲侄女,想着谢渺一人无聊,便招了她来拾翠殿同住。容昭知晓后也暂时回拾翠殿和谢渺一同住自己以前那间寝宫,谢渺听闻她和齐王妃的事,笑着夸她,随后就又嘱咐她少于齐王妃起冲突,尽量远离这个人。容昭笑道,“她和容玥到底多惹人厌啊,子益哥哥也叫我少和她接触。”谢渺一怔,笑着摇摇头,“不过非同路人罢了,你多避避便是。”“听你们的。”容昭挥挥手应下,“反正我也不乐意瞧见他们。”容昭说到做到,而且天气越来越热,她连宫门都不愿出,更何况去见人。拾翠殿里搁了冰,比外面凉爽许多,谢渺陪着淑妃手谈,容昭便在一旁吃青柳做的冰碗。天气热,淑妃穿得清凉,头发只用一根雕有小瓣荷花的白玉簪盘起,恰巧淑妃闺名谢荷。谢渺落子后看见,夸赞道,“姑姑这簪子倒别致。”淑妃笑笑,“是珏儿及冠那年雕来送我的寿礼。”谢渺落子的动作一顿,随后才浅笑道,“原来殿下还有这般手艺,是怀霜寡闻了。”谢渺小字怀霜,是未出阁时谢老太傅替她取的。“待他回来,你让他给你也雕一个。”谢渺颔首,容昭听了凑过来,兴致勃勃地喊:“我也要,我也要,表姐届时让三哥给我也雕一个。”“小貔貅,哪里有好处哪里就有你。”淑妃笑着说她。容昭抱着冰碗哼鼻子,“明明是昭昭人见人爱,谁有好东西都会念着我。”//////////////容昭回拾翠殿小住,已有一旬未见过陆愈,心中想他想得厉害,恰巧再等几日就又是各宫请脉的日子,琢磨着要偷偷见他。容昭知谢渺不仅仅才思了得,连做糕点也独到,去夏吃过一次她做的炸荷花酥便一直念念不忘。她央着谢渺教她,想学会了做给吃,顺带和他显摆一番讨夸。恰巧太液池中的荷花开了,为了能偷师,扬言要去摘太液池最嫩最美的荷花给谢渺做食材。第二日她起了大早,伴着晨曦带上青柳去太液池游湖摘花。说来也是巧,前一日齐王妃和许卉进宫拜见许贵妃后留宿宫中,今早二人也趁着晨间凉爽出来游园。容昭远远便瞧见了她俩,憋嘴闷声道:“出门忘看老皇历。”她也还记得陆愈和谢渺的嘱咐,寻了条岔路到太液池的另一头上游船。荷叶上带着水汽,她摘了好些才开的荷花,甚至还顺手摘了支刚结的莲蓬把玩。游船靠岸,容昭不让青柳假手,自己抱着一大把荷花摇摇晃晃的上岸。将站立便见齐王妃袁贞和许卉走了过来,显然是有心想与她撞面。容昭不想理她们,带了人就要走。“六meimei摘的这些荷花生得可真好。”袁贞挺着大了一圈的肚子行过来,主动与她说话。容昭在心里翻白眼,被她这句六meimei膈应得不行,面上自然也没多少好脸色,睨她二人一眼,“我瞧着却比不上齐王妃面色好,想来我那齐王大皇兄为着这肚子没少折腾吧。”许卉最是讨厌容昭,听见这话就冷嘲道:“王妃怀的是陛下的长孙,自然矜贵无比。”容昭嗤笑,“许卉你不是被禁足半年吗,怎么出来了?莫非你许相府里的皇历同我容家的不一样?”这话不可谓不狠,不仅说许卉目无皇帝更甚是说她许家想要改天换日,许卉被这句话气得脸发白,抖着声音说不出话,“你——”“我如何?”容昭挑眉,“莫不是你被罚半年禁足的事是假的?”齐王妃适时开口:“我知六meimei和卉儿之间有些误会,不过卉儿陪我进宫这事是母妃特意同陛下求的恩典,待回去还是要继续受罚的。”容昭心中冷笑,她同许卉之那都是有实打实证据的,到她袁贞嘴里倒是成了误会。她也不欲多纠缠,免气出病来,“成,那你俩就继续,毕竟能留宿一次不容易,是不?”说罢就抱着花要走,怀里的花多,遮了大半视线,从她们身旁过时袁贞的一位随侍丫鬟伸腿去伴她。容昭猝不及防往旁摔,青柳赶忙上去扶她却慢了一步,眼睁睁看着容昭连带着将袁贞一同绊倒在地,一时在场的人都慌了手脚。容昭方被青柳扶起便听许卉大叫:“表嫂——你流血了——”她立即回头去看,果真见袁贞煞白的脸上尽是痛色,身下的薄裙已染上殷红。【一斛珠】苦夏·上【拾柒】苦暑(上)齐王妃与六公主在太液池发生冲突,被推搡在地伤了身子。许贵妃的含象殿中御医和稳婆忙作一团,伴着女人的痛呼一盆盆血水往外端。皇帝平日议政的延英殿内外与之完全相反,殿外设有中书省等中枢机构,大臣们仍旧恪尽职守,宫门口却是跪有一名红衣的女子。“六公主,您就给陛下认个错吧。”御前侍奉的陈公公往殿内看了看,凑到容昭跟前苦口婆心地劝慰。容昭不理他,垂首看着方寸之地。是袁贞的丫鬟绊她,分明是袁贞故意凑上来拉着她一起摔的,她根本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