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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还有她的泪水,灼热得似要燃烧。谢渺平复了一番,再抬头时已没有再落泪,只是泛红的眼眶和水润的眸子让人知道她有几许难过,她轻声说道:“殿下不必感到抱歉也不必介怀,您并未做错什么。”她顿了顿,声音越发轻了,“您只是不爱我而已。”容珏张了张口,他想要说自己是爱她的,可他却无法去辩解,因他那时确实从未发现自己的爱意。“京城贵女如云,她们都比我适合成为您的王妃。而我……扬州很好,我很喜欢这里。”她想好一切,关于遥远的以后,她没有在自己的计划里为他留下一方容身之地。容珏紧紧抓着锦被,让自己不至于太过狼狈,开口时声音喑哑得厉害,“你后悔了吗?”谢渺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不急不缓地回答:“怀霜从未后悔嫁给殿下,世上许多事都要去经历才会懂得,若未能嫁给您,我可能终其一生都舍不下那年在风雪里奔跑的少年。”她仍旧温柔,可这样的温柔像把刀,一点点剥开他的皮rou,扎进心脏。“怀霜,你——”他从未这般慌张,一颗心收紧下坠,“你不爱我了吗?”他终于问了出来,从知道她是诈死时便想知道却逃避的问题在此刻终于被摊开。他的心和灵魂一起飘到半空等一个答案,往后余生能否安好完整,都只在她唇齿间。谢渺看着他,眉目间带着倦怠,她如叹息般说道:“殿下,回去吧。”他最会拿捏人心,此刻却只希望自己是个愚钝的傻子,听不懂她话中的意思。随即谢渺起身,恭敬地向他行大礼,郑重地一字一句说道:“怀霜感念殿下为我遮掩诈死之事,谢家上下永远不会背弃殿下。”听到这样的话他应是高兴的,可他却如失了心神,颓然坐在床上,死死地盯着谢渺。他想要的哪里是整个谢家,他想要的只是她。她的礼节从来最妥善,她从不会在这样的事上出错,就算此时此刻也一样。容珏看着她告退,想要挽留的话因她泛红的眼眶留在了喉间,她无声无息地离开,就如她当初无声无息地出现。谢渺出来便看见修明,想来他应当也听见了。她踏出院子,看见对面的书肆,忆起容珏房间的窗户恰好对着书肆的方向。她抿唇,垂下头去也不知是不是在看脚下的青石板,等再抬头便不停留地离去。修明进入房间,见身形单薄的人正站在窗边,他知道那里可以看见方才才离去的谢渺。容珏看见她决绝的背影,忽想起他们初夜后的早晨。他从睡梦中醒来,未醒的她乖顺地躺在自己怀里。冬日的暖阳洒进屋内,落了些许在她面上,让她看起来格外恬静温暖。那是他第一次深刻地感觉到岁月的静好,那个刹那只觉爱上她或许并不是难事。往后岁月漫长,他们还有许多时光,他总能爱上她的。如今他确实爱上了她,只是当初怀里的人已经决定放下。他晚了一步,一切就都晚了。初见时错过一眼,往后所有的岁月都被分割。此时已临近黄昏,橘色的光影铺入河道,暖了清水却暖不了他。“你说,我该放她走吗?”修明听见容珏如呢喃的询问,可他没有回答,他知道容珏并不是在问自己。【御街行】绝处「拾柒」绝处岳明拜师的事有了着落,择日就要去往松山书院,等入秋后才好参加今年的秋闱。他特来像谢渺道别,感谢她一直以来的照顾。岳明欲言又止,满腔情意不知要如何说起,终了也只得做下会高中的承诺。谢渺笑笑,她知道他寒窗苦读确实有几分才华,只言付出会有回报。等岳明离去,谢渺看了一眼对岸,窗户紧闭,他应该已经回京了。她收回目光,垂首去看跟前翻开的书页,不让人看清自己眼底的失落。那日他方醒来,她不管他是否有疾,一心决绝地要划清界限,如此心狠,他理应是放弃了。这正是她想要的,他们俩都回归本来的方向,不要再去纠缠,剩下的遗憾和失落她都可以自己消解。阿清是贴心的小姑娘,发近来谢渺夜间睡不好,去药铺买了安神茶。是夜,小姑娘在厨房认真地煮茶,谢渺在书房为附近私塾的先生修一篇文章。近来她常心绪不宁,也就沉浸学海时能安稳几分。她逐字研读,忽听见细微的声响,当放下纸张再去细听,又是一片寂静。她以为是自己近来心神不宁引起的错觉,便又继续当下的事。与之同时有黑影在窗纱之上一闪而过,紧接着她听见一声尖叫,是阿清的声音。谢渺被这突然的惊声尖叫吓到,赶忙起身去看是怎么回事。她心下有不好的预感,方打开门就见一蒙面的黑衣人站在跟前。黑夜给了他保护,可略带狂喜的眼神让谢渺觉眼熟,她来不及多想,后退着想要逃离。方动一步对方就伸出手来,谢渺来不及呼救,被打晕过去。谢渺再醒来时已是白天,她躺在床上,混沌的大脑让她一时不知发生了什么,转瞬才想起自己好像遇到了不明身份的黑衣人。这个念头一冒出她就害怕,想要起身却发现浑身力气如被抽干一般,这越发让她惊恐,偏头便见陌生的房间。——她竟被绑架了。恐惧如藤蔓爬上身体,她只觉浑身发冷,好似被泡进了潮湿冰冷的死水之中。想起阿清那声惊呼,谢渺更是担忧她的安危。她挣扎着想起身,可手脚发软,连抬起都困难。她猜测自己因是被下了药,但她未习过武,对医药也只有浅薄的认识,此时的她可以说是陷入了绝境。靠着过人的意志力和忧惧,她撑着酸软的双手勉强坐起身子,可这一套动作已费尽心力,她没法再做出下一步动作。坐起后视野开阔很多,才发现自己此时正在一间装饰颇为华丽的房间,可见对方并非普通人。她想起昨晚熟悉的眼神,脊背一阵发凉,却无法立即想起是在何处见过。因无法再做出大幅度的动作,她就这样坐在床榻上回想那个眼神。从小至大她几乎从未与人结仇,便排除了寻仇的可能,随即她就想到京城的人和事,猜想是自己的行踪被暴露。王妃流落民间,皇家定会来核实,却不会做如此行径。她抽丝剥茧的细想其中各方关系,谢家和豫王府在朝中处境,忽想通此中关节,醍醐灌顶般开悟。难怪她会觉得那眼神熟悉,竟是她认识的人。想到对方是谁,谢渺忍不住皱眉,深吸一口气后艰难地挪动身子,想下床离开这里。也不知到底是被下了什么药,她光是这般坐着并无感觉,可一动作便浑身酸软,仿佛周身骨头关节全被卸掉一般,无法使出力气。她费劲儿地撑着手挪动,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