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逃
出逃
窗外黑影绰绰,那是树木的轮廓,而窗内灯亮如昼,男人并没有心思看面前的电脑文件,头转向门口,觉得不对,又迅速转回电脑,但没过一会,又望向门口。 桌上的菜并没有动过,他回来的时候,只有热气腾腾的饭菜,并没有见到人,昨晚因为处理侄子的事情,与自己的家政阿姨有关,心神俱疲。 本想今晚就与她说明解雇的,可人不在,无奈只能等到现在,本来他应该在书房工作的,现在却浪费几个小时在这干等着。 真不知道是怎么了! 而就在这时,开门声响起,她来了,穿着一身亮丽显身材的衣服,脸上风情万种,瞳眸秋水盈盈,看得他立刻转向电脑。 陈依依没有想到林尚煜会在这里,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去书房呆着,顿时有一种工作摸鱼时被老板抓个正着的感觉。 根本没眼去看他,打算收拾收拾就走的。 可她一看那些未动分毫的菜,心里一慌,难道他觉得她做得不好,又或者是因为周良瑜的事情。 刚好就在这个时候,他说话了,证实了心中的猜想。 上岗时间你人不在,去哪了? 这话就像锤子敲在钟上,嗡嗡作响,脑子懵了,本来就是自己的过失,根本没理由辩解。 她呆立着,一动不动,听到他站起身的声音,顿感大事不妙。 立刻转身,姿态放得很低,说道:对不起,先生,这次是我的过错。 林尚煜看到她弯腰成九十度,动作标准,这幅样子只有在一些服务人员身上见到,是那种为了钱、生活不得不低头的那类人。 但出现在她身上,本应该坦然接受的心情,却变得愤怒,他闭了闭眼,努力让自己平复心情,但没任何作用。 为了不再目睹这一幕,只好去了楼上,去之前突然想到还有事没说,于是对她嘱咐道:算了,你给我准备一些夜宵! 好的,先生!陈依依松了口气,还好林先生是个相处不错的人。 她在厨房随便做了一份意大利rou酱面搭配橙汁送了上去。 楼上她去过一两次,颜色单调,都是深蓝色,家具摆放整齐干净,并不需要她动手清理。 所以很快就找到了他的书房,她深呼一口气,敲响了房门,等了许久,也没见开门,她又敲了敲,这次终于开门了。 林尚煜见她拿夜宵上来,顺手接过,本想她上来就说解雇她的话,就像巨大的核桃卡在喉咙,吐不出来。 陈依依见他接过,礼貌性的问候一声便想转身走了,却不想被他拉住。 一双黑瞳闪烁着深沉的目光,望着她,似乎有话要说。 他觉得要解雇之前总得问清楚原因,于是语气生硬道:你什么时候与我的侄子有牵扯的? 她这时才知道周良瑜是他的谁,觉得无地自容,自己不堪的一面丢脸丢到雇主面前了。 本就知道上次他出现在校园,定是与周良瑜有关系才在那的,明明心里非常明白,但她就是将这个重要的信息点埋了起来,想要自欺欺人。 现在被他明说出来,还是他的侄子,想必她很快就会被他辱骂不知检点、羞耻,一把年纪还不要脸的缠着他的侄子之类的话,然后被一顿收拾,解雇 林尚煜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看到她像个畏缩在龟壳里的乌龟,又像个躲在窝里的鹌鹑,看着地板,目光见到的是头顶盘成一团的包包,见不到她的什么表情。 他在房间里调出过街头录像,那段两人亲吻在街道上难舍难分的画面。 一回想起来,更是怒气冲天,一把将她拉了过来,抬起她的下巴,倾上前去,语气重重地说道:你怎么能和他做了情侣之间的亲密事? 我 她开口了,他这才惊觉刚刚一个用力,拉得太过,脸离得很近,近到只有一厘米的距离,能清楚的看到她的眼角发着光的晶莹,鼻息交缠,一股似曾相识的淡淡香味从她身上传来,似乎在哪里闻到过,但就是想不起来。 他皱着眉又近了一点,鼻子微动,那香味更甚。 这一刻,两人脸贴着脸似乎亲了上去,唇与唇几近相贴。 陈依依哪怕被人质问,也没有这样的距离过,几乎要亲在了一起。 她重重一推,将他推了出去,脸通红,满是怒意,先生,要是想解雇我直说,你刚才那样,过分了! 林尚煜这时才察觉到他刚刚好像嘴唇接触到软软的东西,带着热度,望着她那张樱红的小嘴,似乎刚才真的做得不对。 于是转头进了书房,你走吧,明天再过来! 陈依依见他一副并不打算道歉的样子,心里更加坚决下个月就主动辞职,还有几天,就忍一下。 反正没人还会留着这样勾引他侄子的女人。 一间只亮起一小盏台灯的房间内,周良瑜贴着红木制门板,呼吸变得小心翼翼,耳朵努力透过钥匙孔听着下面的吵闹声。 楼下,一排佣人整整齐齐站立着,林如纤一副高贵冷漠的态度嘱咐着他们,都给我记住了没,你们每个人从明天开始都要死盯着那间房,过几天就会送少爷出国。 佣人们整整齐齐地应声回答,记住了,夫人。 林如纤满意地点了点头,就让他们下去了,而周启封则是叹了口气,走到她旁边坐下,纤纤,赵家那丫头要不要通知一下,这次也是她提供的消息。 这话让林如纤皱了眉,随后继续道:随你吧,反正这丫头从小与瑜儿一块玩,不还是让他栽在那样年纪大的女人身上。 行吧,那你有跟儿子说出国的事情吗? 没,他现在正处在不懂事阶段,不需要知会。 一直在偷听的周良瑜隐隐听到出国这两个字,正巧被听到了重点,想到自己要被送出国,心里一万个不愿意。 望着窗外黑夜浓重,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将衣柜里的衣服绑成绳子,床单也用上,一根长长的粗绳子便做好了,刚好垂落在地,悬挂在三层楼高的窗户上。 他将衣服做的一绳头绑在床脚上,保证不会断落便穿戴整齐,带好现金,便一脚踩在窗沿上,晃荡着爬了下去。 以前和好友赵佑安去过夏令营,攀爬过山体,对于只有几米高的楼层还算可以应付,很快就安全着落,望了一眼佣人正在擦桌子的身影,小心避开。 趁着夜色,爬出栏杆,逃走了。 而擦着桌子佣人见有一道影子闪过,疑惑抬头,并没有看到什么,以为自己看错了,只好又低下了头,安心工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