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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头发……已经及腰了呢。」

我转头看他，希望我眼里的警告能够阻止他。他却仍是笑着，一下一下梳着我的发。我从未与他人这么亲密，扣除那些替我更衣的宫女，从没有人与我这般的接近。

我不是很懂他为什么要提到我的头发长度，但我却也没打算问。他似是发觉我没打算问，只好自己无奈的笑道：「其实我十一岁那年，有去过一次慕国。」

我眨眨眼，试图回忆，却想不起任何有关他的记忆。他伸手揽着我的腰，我瞬间浑身打了个哆嗦。宴会的中央有几个女子在跳舞，所以一时之间倒也是没人察觉到轩辕炎夜的动作。

他将头靠在我的肩上，纤细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我的腰带。「那年我到慕国去只是单纯的参观……」他笑，炽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耳朵上，让我浑身僵了下。

「……哪知道……我会遇上那年仅仅九岁的你。」

我愣愣的听着他在我耳边诉说着当天的情景，才知道了原来那时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之下，他看到了我。

自从我六岁时被告知要杀害轩辕太子后，每天都会练习剑法与毒药的调配。哪知道那天初次来慕国宫中参观的轩辕炎夜会看到我在练剑？

那年的头发才过肩而已吧？虽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可为了我练剑方便，我总是私下偷偷的割掉那长长的头发。

「我之前从来不知道原来你会用剑，你还没有专属的剑吧？不如我下次送你一把剑？」轩辕炎夜揽着我的腰不放手，闷闷的笑声从身后传来。

「不用……慕国自然会给我。」我拉着他的手，心里讶异着我会武功的事情竟是被他无意中给发现。不过倒也是还好，反正我暗杀主要靠的是毒，剑法被发现就算了。

他揽紧我的腰，看着我无用的挣扎，轻笑出声：

「如果我说我当年便喜欢上你，你信吗？」

前世篇（5）动摇。（微修）

我闻言浑身僵住，半晌后才垂眸回道：

「不信。」

我感受到他环抱我腰肢的手收紧了些，那怕我外表再怎么淡然，我的心里却是乱成一团。我连父皇母后都不爱我了，又怎么会有人爱我？

轩辕炎夜沉默许久，方才开口：「为什么不信？」

我轻笑，当然不可能说因为不曾有人爱过我，只好开口：「你要我相信你对我一见钟情？我并不相信。那年你才十一岁，就算你喜欢我又如何？未来你不是仍然会面临选妃？皇后这位子从来就不是皇帝的心里的唯一，不过你的父皇算是唯一一个例外。」

他放开了我的腰身，我瞬间便也放松了下来，微微侧头看他。不料，他竟是正巧在凝视着我，那眼神中的笑意过于温柔，让我不自觉的转头。

他稍稍靠近我，在我耳边轻喃道：「不管你想不想，等你十五岁及笄过后，你便会是我的太子妃，也是我未来的皇后。」他笑，看着我的脸庞，伸手轻抚上我的面颊，丝毫不在意已经有人朝我们两人传来的目光，继续用那低哑沉稳的声音说道：

「我轩辕炎夜，一旦认定了一个女人，那便是一辈子的事。」

那一瞬间，我真实的感受到，我原本被冰霜尘封的心，碎开了一条裂缝。

且，无法修补。

我原本便是只来参加轩辕国的宴会，顺便露个脸。那晚我躺在轩辕国为我准备的宫殿床上，脑中盘旋的是他离开宴会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毫无睡意。

“我轩辕炎夜，一旦认定了一个女人，那便是一辈子的事。”

我拽着胸口处那薄薄的衣服，确切的感受到了我此刻的动摇。他连我这个人如何他都不知道，又怎么敢来爱我？

我凭什么，我凭什么得到他的爱？我可是……要杀他的啊……

我闭上了眼，无奈苦笑。

明天一早起来后，我必须恢复。

还有两年的时间，还有两年……让我把自己给打造成铁石心肠。

打从那天的从轩辕国回来后，我便开始对自己更加的严格，对待他人的态度也越发的冷漠。我不能爱人，所以我宁可把自己封闭在黑暗里，也不愿意让别人来爱我。

若是有人爱上了我，必定会心伤。

因为我是……注定不能够得到爱的，无论亲情，或是爱情。

所以我宁可将自己封在原地，不与人交流，也不愿意让别人有希望但终究是失望。

父皇母后不曾关心过我，或许我小时候曾经有过那样的幻想，幻想着我完成任务后他们便会对我改观。但每次瞧见母后对皇弟那般的关心那般的温柔，我便觉得心里是无与伦比的失望。

小时候我还保持着那样的奢望，现在我却是一点都不敢想了。

十四岁了，明年我便要嫁入轩辕，成为那个人的太子妃。我想我永远都无法去适应，我未来将会杀了他的事实。可我杀了一个无辜的人，我又如何能够承担着这样的罪孽过活？

况且，我杀了他后……我又会变成怎样……？

「公主。」

我听见身后的叫唤声，还来不及收敛眼里的情绪便下意识回头。叫我的男子穿着一身黑的服装，一块黑布蒙住他的面容，只露出了那一双如狼的眼。我看了看他腰间的挂牌，这才确认他是我父王母后派遣给我的暗卫。

「嗯。」我低低地应声，我根本不知道他是谁。除了我的父皇母后、皇弟与晨曦外，不论是谁，我都不感兴趣，也没兴趣去记得。他这会儿才从怔愣中回神，单膝下跪道：「公主，您一个人在这里十分危险，要不……往里头走去？」

我轻笑了声，我就是为了摆脱那些我不想面对的事情才出来的，现在要我回去？

我往前继续走，路过他时淡淡地开口：「不是有你们吗？还怕我会死？」

看见他眼里微微有些惊讶，脱口而出：「你，陪我走走吧。」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但我就是想要有个人陪。唯一知我心的晨曦今天也被母后找去，没人可以陪我。我不想要找那些聒噪且一直监视我的奴婢，此时有个身为暗卫的沉默男人陪着也不错。

我往前走去，开始跟他说一些不咸不淡的事情。母后已经告诉过我，暗杀的事情除了她与父王还有被我收为心腹的晨曦外，谁也不可说，所以我当然也不会说。

我走到宫中的澄清湖畔旁，看着那一点也不澄清的湖水，勾了勾唇。「看，这湖叫澄清湖，但它一点也不澄清，一点也不干净。」我说，眼里的悲伤不自觉的流露。

「跟我一样。」

我的名字有个雪字，皑皑白雪，纯净洁白，然而我却是如此的肮脏污秽。未来，我的手里必定将会沾满鲜血，哪里还配的上雪之名？

我笑，转头瞥向那个沉默的暗卫，看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