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次牽手

    算不算的上牽手，宋絨羽並不確定，但可以說是第一次注意到碰到手這件事。也許從前做事不經意就會接觸，但像是這樣，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片肌膚的觸感上，宋絨羽當時藏在外套裡的手臂已經起雞皮疙瘩。

    並不是她不喜歡，是她太在意，宋絨羽本身與朋友相處就不太有肢體接觸，她會主動去避免這件事，因為只是細微的觸碰，都能讓她腦中思路當機。她很喜歡，但她怕別人不喜歡，她怕對方會發現這樣的接觸對宋絨羽本身來說，有其他的意思。

    宋絨羽知道自己喜歡女孩子，她知道有人不喜歡自己這種。

    她曾很喜歡一個，算不上是初戀，因為宋絨羽還沒來得及發現自己變質的喜歡，就被對方察覺。

    她從此失去對方，連好朋友都不成。那是她的惡夢，過於久遠且痛苦不堪的惡夢。

    而她不願重蹈覆轍，所以與其最後被拆穿，還不如不要有開始的機會，不要讓她有上癮的機會，即使她很渴望肌膚接觸。

    可是江凝雨是個很隨心所欲的人，經常做什麼事就抓著宋絨羽的手腕、拍拍她的手臂，久而久之，宋絨羽沒這麼排斥江凝雨的接觸了。

    第一次被抓住手腕，是因為江凝雨嫌宋絨羽走路太慢，要去買飯怕搶不到位置，江凝雨乾脆抓住宋絨羽就往合作社跑，後來還擔心的問有沒有抓痛她的手。

    宋絨羽搖頭，是真的不痛，但太深刻了，那溫熱的體溫彷彿還殘留，正緩緩蔓延。宋絨羽跟在江凝雨後面發呆，盯著剛剛被抓的手腕，想要再一次，或多幾次都好，可她不敢。

    她們最近系學會的雜事多，吃完午餐會回去系學會辦公室睡午覺，宋絨羽已經養成習慣，不睡的話，下午的課會很沒精神。

    江凝雨不算有習慣，但宋絨羽休息之後，她也不會在辦公室繼續做事。

    事情忙完，宋絨羽還想回教室休息，因為她就怕江凝雨會覺得拘束，那時候想離開就被江凝雨叫住。

    別回去班上了。

    宋絨羽猶豫要不要走回來，   我只是不想讓你覺得麻煩。   依照江凝雨的個性，肯定會盡量壓低聲音做事情，這樣會很難受。

    我也想休息。   江凝雨看著宋絨羽說。

    不想睡不強迫。   宋絨羽還想退讓。

    我也累嘛!   江凝雨認真的說。

    宋絨羽感受到，江凝雨認真的時候，聲音會變得強勢，就像現在一樣，音調略低，聲線用力，眼神不容對方反駁。

    宋絨羽有幾次看過，是在江凝雨下達指令給那些不聽話且不願意做事的學生時，那板著的嚴肅臉令人不敢回話。可現在不一樣，江凝雨那雙眼發亮，嘴角微帶笑容，比較像是在跟她談條件，一場美好的條件。

    那會有美好的代價嗎?   宋絨羽好奇的想。她心底不想看到江凝雨沮喪的樣子，所以聽話的往回走，不再開口反駁。

    教室只有她們兩個，宋絨羽回到自己做事的桌上，清出點空間才趴下來睡，因為已經精神不足，閉上眼就已經昏昏沉沉的什麼也不在意。

    江凝雨慢慢的把自己桌上的東西收好，轉頭看著已經閉上眼的宋絨羽，悄悄的面向她趴下，但眼睛仍舊睜開看著她。

    對方已經睡著了，呼吸平穩，表情放鬆。宋絨羽把自己的臉窩在臂彎裡，瀏海微微蓋住耳朵，看起來特別安穩而乖巧。

    江凝雨偷偷的用手指在桌面敲幾下，都沒看見宋絨羽醒來。接著手指慢慢地從桌面，移到宋絨羽壓在臂彎下的手，輕輕的觸碰上。

    江凝雨又停下來，確認宋絨羽還是睡著的，才繼續將整隻手往宋絨羽的手指上移動，直到自己的手指蓋在宋絨羽一點點露出外套袖口的手指上，才迅速收回。

    江凝雨悄悄地起身往洗手間走，她打算去幫自己洗臉。其實她一點也不想睡，但不想讓宋絨羽覺得有壓力，所幸去教室外走廊晃一晃再回來好了。

    江凝雨走出去後，趴在桌上的宋絨羽深吸一口氣，把臉轉向桌下。幸好她的劉海擋住耳朵，不然從發燙的感覺來看，她早就臉紅了。

    宋絨羽是很累，但沒那麼快就入睡，她那時候聽著江凝雨輕手輕腳收拾東西的窸窣聲，恍惚地在腦袋裡拼湊江凝雨收拾東西時，專注的表情，她最近常想到那張臉，在腦海裡特別清晰。

    原本感受到江凝雨趴下的時候，宋絨羽已經迷糊的在夢鄉邊緣搖搖欲墜。然後她聽到輕輕的敲擊桌面的聲音。

    迷糊的腦袋不允許她做出反應，但她忍不住想著江凝雨在做什麼，也許還是在辦公，那她不睜開眼比較好，這樣她可以安心的做事。

    才這樣思考著，敲擊聲停了，窸窣的聲音在桌面滑行，宋絨羽感覺到被自己臂彎壓住的右手指間傳來溫暖的觸感。

    宋絨羽的腦海瞬間達到沸騰的臨界點，在多一些些刺激就會滾透，把她隱藏好的心思全部蒸發到空中。

    她明顯的感覺被自己壓住的右手臂起了雞皮疙瘩，幸虧是穿外套，才沒有被發現的危機。但手指接觸感的越來越麻，她的呼吸已經難以控制的開始加快，就當宋絨羽以為自己肺部空氣要不夠，她必須要大口喘氣的時候，觸感消失了。

    宋絨羽的心還在碰碰的跳著，耳邊傳來江凝雨起身的聲音，留下宋絨羽在原地載浮載沉，腦袋一片渾沌。

    她睡不著了，思緒清晰的她還是繼續趴著，她怕江凝雨隨時都會回來，但沒有，她再也沒有聽到那熟悉的腳步聲。

    宋絨羽心底泛起失望的漣漪。就在睡意重新襲來的時候，鐘聲響了，宋絨羽直起身，還是在座位上發呆。

    她不敢去想那是真實發生過的事，還是她曇花一現的夢。

    她也不敢提起，她怕，到時候江凝雨會否認，那迎接她的又會是一場無止盡的惡夢。

    好不真切，好糢糊。也許只是摸摸而已，像自己這樣有過度的敏感反應，才是最怪的那個吧。宋絨羽責怪著自己，把思緒重新用土填起來。

    後來她沒敢在系學會辦公室留下來睡午覺了。

    從此之後，肢體接觸幾乎要變成宋絨羽的禁忌，因為她太過度在意，太害怕了，就連同學拍她肩膀也能讓她驚嚇過度。

    像上次她的朋友徐欣妮，只是拍拍肩膀就能嚇到她。

    你幹嘛啊?   哈哈哈!   徐欣妮倒是有點幸災樂禍的樣子，畢竟身為同桌，她可是看得特別清楚。

    看過江凝雨來找她不少次，感覺宋絨羽的過度反應肯定跟那個副系學會長有關係。

    那時徐欣妮第一次看到鼎鼎大名的副會長來班上時，有點驚訝。江副會長很有名，人高又好看，老是聽到不少人提起她。只是當江凝雨停在宋絨羽的桌子邊，徐欣妮立刻知道事有蹊蹺，絕對不是單純討論公事這麼簡單，哪有人這麼多工作需要天天，甚至幾乎每堂課都過來。

    更何況，有時候她們手拿著資料，卻在聊著無關學校的事情。

    可不過無論怎麼問，宋絨羽肯定不會說的，所以徐欣妮也只是猜測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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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碎碎念:

    有庫存?突然忘記那個字怎麼講

    反正就是之前有寫，但要添加和修改的地方很多

    所以之後可能就會隔很久才更

    XD我努力撐到開車(???

    話說我今天去看恐怖電影了，所以...嗯...有點難碼字(自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