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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饭，江辰送她回幸福里，两人在车上一直没有言语，等他从车上下来打算送她上楼到门口时，谭夏开口：“就送到这吧。”

江辰把门拍上，走到她跟前。

要说人的感情真的奇怪，不管之前有多么热烈，到某一个时刻，说不能继续，就跟文件存档似的可以停滞。

他们之间的氛围和之前完全不同了。

江辰在离她两步远的地方停下，抬头说：“其他的不管，我是你哥这关系变不了，你如果有任何事情，给我打电话。佳佳这次……是因为知道了我们的事，她欠你一句对不起。爸妈那边我会去说，给你保留一个房间在家里，还有……”

“不用了，江辰。”谭夏打断他，没有反驳那句“佳佳这次是因为知道了我们的事”，她心里清楚，这是一个原因，但不会是主要原因。

“我不需要她的道歉，也不需要你给我争取一个房间，从今以后我就不去江家了。这事情江学林今天不通知，江怡佳出院后他也会通知我，我并不稀罕一个房间。”她突然想通，住在江家不一定能获得她要的证据，接近江学林才是根本，而通过住在江家接近江学林是最浪费时间和精力的办法。

江辰轻轻点头。

谭夏看到他眼下的青黑，再看那膝盖上的泥印，鼻子一酸，说到底当初就不该贪恋那点温暖答应他，明知结局的。

她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抬手想摸摸他的脸但忍住了，最后落在他的衣领上，理了理。

“江辰，你知道我想干什么，以后最好还是离我远点，你要把我当做一个已成过去式的前女友，过去了就过去了。”她的声音再也冷硬不起来，也装不出平常那种无所谓的语调。

这可是在她黑暗肆虐的人生路上掌灯的男人啊。

不等回答，她转身上楼。江辰从背后拉住她，固执道：“夏夏，我是你哥，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我对佳佳什么样，对你也会什么样。”

“那江学林呢？你们这个家呢？”谭夏逼他。

江辰握紧了手，“你不是要他罪有应得吗？如果他守正不阿，你动不了他。”他说着连自己都不信的话，他爸怎么可能出淤泥而不染？

正是因为内心深处知道这一点，他才要克制对谭夏勃发的情感，深埋心底。江学林要真出什么事，对妈和佳佳无疑是巨大的打击。

如果他顺从自己的感情继续和谭夏在一起，即使爸是自食恶果，即使他没有帮助夏夏，那他也是眼睁睁看着家庭走向尽头的刽子手。

可知道谭夏的过去后，他又怎么能视而不见？

只有只做她的哥哥，他才能守住心的平衡，两边都对得起。

“如果动了呢？”谭夏咬牙紧逼。

江辰面色灰败的看着地面，家庭分崩离析的景象是他无法想，但还是说：“一个成年人要为自己的行为承担后果。”

他抬起头来，左眼突然淌下一颗热泪，“我找不到其他办法了，夏夏，这是唯一的办法。”

从有记忆开始，他没再流过泪，因为江学林一直告诫他“男儿有泪不轻弹”。

而这一年不到的时间里，他已经哭过几次。

江辰觉得，他好像把一生的眼泪都给了面前这个人。

——新线索

新线索

谭夏坐在桌前发了好一会呆，心总是静不下来。等回神时，电脑上低俗的页游正在跳动，女性人物的硕乳破屏欲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点进来的，她明明是想查正经资料来着。

她把整个浏览器都关掉，走到卫生间捧水往脸上浇。

一个小时之前，在江辰那颗泪掉下之后，她只能勉力维持平静，说出三个字：哥，再见。

她屈服了，再一次在他面前违背自己的初衷——她同意他那唯一的办法，把他当哥哥。

如果，如果当初她没有去赴那个宴，没有听到江辰说“小三都贱”，她就不会引诱他，那他们的关系也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所以是江辰的错，她又何必要为他的两难处境感到愧疚？

可他说得出“贱”这个字眼吗？他在床上最无拘束时也只说过“sao货”两个字。谭夏蒙蔽不了自己的心，她确信那句话不可能是江辰说得出的。

那么就是她弄错了人，是她的错。

可她对待江辰是用了百分百的真心，她为什么有错！

不。

如果没有听到江学林在电话里侮辱她的努力，把她考上华池大学视为想接近他的宝贝儿子女儿，她不至于生出把污名坐实的想法，不至于久久郁结于心。如果她的心绪平常，那天就不会听岔，也就不会对江辰生出冲动的怒意。

一切都是江学林的错。

对，是他的错。

所有一切都应该由他来偿。

谭夏逼迫自己把全部精力放在白纸上那个模糊的名字上，她跟着原本的字形，写出好几个名字，再上网查，都不大对。

既然和江学林在一张纸上，她直觉这个人应该也是池州的，网上查出来的那些都不是。

试不出来，她只好先把纸放在一旁，这种东西，讲究灵光一闪，一刹那的感觉。

到了九月，大二生活正式开启。她已经试了几十个人名，无一例外没有收获，但对吴俐的调查却很顺利，从各方搜集到的渠道看，她是个值得信任的人，所以谭夏决定周末给她打个电话。

暑期里，江辰后来又给她打电话沟通除疤的事，她还是没去。

她要等，等一切都结束后，再把身上代表着不堪过往的印记去掉，那时候才是真正的和过去告别，焕然新生。

……

发了那张照片之后，段蓉蓉从江怡佳那里得到的最高待遇是被邀请去参加生日宴会，在那里，她看了一场谭夏被江怡佳母亲厮打的好戏，之前受的那一巴掌之仇略有纾解。

可毕竟不是她亲手打回去的，总觉得不够，所以在教室里碰到谭夏，她依旧没有什么好脸色。

每天对着那个身影，那张脸，她都在心里把对方殴打了上百遍。

“蓉蓉，你看看你都写的是啥啊？”下课后，班长过来指着家庭信息登记表抱怨，“你爸的名字就是几个圈圈，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