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天

    沈方文就在小区门口等李思，他拎着袋水果看起来有点累，看到李思之后张开双臂想要给她一个热情地拥抱。

    还带礼物了？你和李稳的关系堪忧。

    沈方文完成和李思敷衍的拥抱，他把水果交到李思手上说：我这不是做给你看嘛。

    不用不用，我也是来做客的，不要指望我尽地主之谊。

    唉，你还是那么小气。

    走了，废话多。

    他们上去之后没多久李稳就回家了，他衣服也没脱问沈方文和李思：出去吃饭吗？

    我想吃火锅！

    我不知道吃什么。

    周日会比较忙，李稳中午饭随便吃了点，早就饿了吃什么都好，既然有人出主意就准备出门了。

    你要带着猫猫狗狗的味道出门吗？李思问他。

    有吗？李稳闻了闻自己的袖子，他习惯了宠物店的味道并没有注意到。

    当然有李思想起以前的一件事来。

    以前家里就有狗璐璐和猫两两，李稳身上的味道人闻不到，但是小动物格外敏感。

    有一次李思和李稳去亲戚家，一进门家里的小狗就围着李稳转，啃他的鞋子，李稳陪它玩了一会，亲戚想和李稳谈谈学校的事，就把它关到外面让它自己去玩了。

    小狗也想和李思玩，但是李思更想玩它，于是在它顽皮的童年给它上了一课，以至于这只狗长大后见了李思都溜墙根。

    亲戚是爷爷的jiejie，她喜欢养花，家里又在一楼，干脆就在阳台前面开辟了一片小花园，刚好适合小狗探险。

    姑婆一辈子都没有结婚，退休前世小学校长，过年会有原来的学生来看她，但是平时就一个人。

    姑婆年轻时腿受过伤，年纪大了后遗症就越发明显，阴雨天走路都十分困难，爷爷担心她，但是一辈子作为女强人的她不喜欢别人的同情，亲弟弟也不行，李爷爷也是拿她没办法。

    这天家里包了饺子，李爷爷说：思思，你替爷爷去给姑婆送饺子好不好？

    李思对这个姑婆总有点畏惧，虽然姑婆对她总是一脸慈祥，但是学生对老师天然的距离感让李思很难亲近她。

    那啥，我，我不想去。李思用筷子蹭蹭下巴，怂怂地说。

    你这小丫头就是窝里横。李爷爷说。

    李奶奶把捞出来的饺子抖了抖防止黏在一起：你才知道？李稳呢？李稳过来。

    李思对激将法免疫，平时还能让李稳陪她一起缓解尴尬，但是今天她和李稳吵架了，她蹲在旁边吃奶奶给她盛的饺子。

    这是给她单独做的，最近李思过敏起疹子，医生说了不让吃海鲜，所以她这份里没有虾仁。

    最后当然就是李稳去送的，李稳问李思：一起去吗？

    我还没吃完。李思拿乔。

    我可以等你。

    李思不知道李稳是想和好才示弱还是因为不想便宜她独自躲过跑腿的工作，前者的话她也想和好，后者的话就吃亏了，她犹豫着到底要不要答应。

    李奶奶说：不要等她了，不然你姑婆晚饭都要吃完了。

    你姑婆说给你准备了酸枣糕，她不去就算了。李爷爷说。

    我吃完了。酸枣糕不酸枣糕的不重要，李思决定见好就收。

    这是看李爷爷整天唉声叹气，李奶奶想出来的办法，姑婆对李思李稳的到来很开心，给他们做好吃的，还会给零花钱。

    姑婆留他们吃晚饭，李稳和李思跟着姑婆一起清理花园，小狗看见了李稳又开始围着李稳的鞋子转来转去，撕咬时甚至甩头借力。

    它是喜欢你还是讨厌你啊？

    谁知道。

    大概是因为家里的璐璐喜欢偷李稳的鞋子抱着睡觉，味道早就留在了上面，姑婆家的小狗可受不了这个。

    李稳继续固定着花架高处的花枝，突然脚上一热，小狗正仰头撒尿在他脚上画地盘，李稳立刻抽脚那也晚了。

    肯定是讨厌你，哈哈哈。李思看了哈哈大笑，几乎扶不住垂落下来的花枝了。

    你太好欺负了，狗最知道谁对它有耐心了。姑婆看了笑着对李稳说。

    李稳拎着它的后颈皮，还没等揍它，它就张大嘴叫着声音像只鸭子。

    给我给我，我来给它一个完整的童年。李思说。

    李思给它的童年太完整了，以至于后来李思每次来，这只狗都叫的厉害，姑婆把它关在外面，它还用鼻子顶住玻璃窗对她虎视眈眈。

    李稳忙完之后就坐在阳台边缘休息，喝着姑婆煮的酸梅汤，光着脚，用午后的阳光晒干鞋子上的味道。

    李思找了根吸管叼在嘴里，偶尔凑过去吸一口李稳杯子里的酸梅汤。

    李稳闻不到自己身上的味道，但是还是打算相信李思的说法：我去换衣服，你们两个去楼下等我。

    嗯。

    好

    你们去哪？在里面睡着的阿五被吵醒，揉着眼睛出来问。

    李稳和李思都把阿五忘了，沈方文走过去蹲下揉揉阿五的脸：你好呀。

    你好，我叫阿五。阿五很成熟地和沈方文打招呼。

    李稳把外套又穿了回去，从楼下买来了材料，火锅地点改成了家里。

    李稳去附近超市买锅了，李思和沈方文在厨房准备食材的时候，阿五就在客厅看动画片，这是他的新爱好，自诩成熟的小孩看得津津有味。

    谁家小孩啊？怪好看的。

    蒋昭家的，暂时住这里。李思替李稳想好了借口。

    你那个同学的校外男友？孩子都有了？

    我不知道啊，是和李稳生的吧。李思一旦不知道怎么解释，就开始随口胡说了。

    李稳的风评就是这么被你毁掉的。沈方文对小孩身世没什么好奇，只是随便问问，听了李思的话就换了话题说，小孩不能吃辣吧，我看这个好像不是清汤锅。

    我问问。李思出去问阿五，阿五你能吃辣吗？微辣。

    可以。阿五没有其他小孩看了动画就怎么叫都听不到的习惯，他听到李思说话就立刻转过来，认真地看着李思回答。

    哦，你看吧。

    李思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阿五这才转过去继续看动画片。

    可能说变态辣他也会说可以吧。

    让李稳再买一份清汤锅吧。李思不自觉的说。

    嗯？好，我给李稳打电话。沈方文擦干手给李稳打电话。

    李稳接了电话，又拿了一袋火锅料放进车里问：行，还有别的吗？

    应该没有了。

    三个人谁也没有带娃的经验，摸索着来，幸亏阿五从水深火热中来，不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