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解药
第六十三章 解药
景昔朝山崖之巅月影走去,平静启口:何事? 陆雯月回身,望向她时,淡然双眸闪过赞许:你很聪慧。 她在堂内离去时,捏了手语,今夜不过是来碰碰运气,却未曾想这女子竟会前来。 陆雯月摸出袖中瓷瓶递给她:这是桑毒的解药。 景昔望着她手中瓷瓶,冷了声音:这毒,究竟是你下的,还是我皇兄? 有何区别?陆雯月悠悠抬眸,一直来,应是你在为他缓毒吧。 景昔接过瓷瓶的手顿住,兀自抬头,月色下,女人眸光潋滟望着她,平静双眸不泛一丝波澜,平寂得像滩死水。 为何要给我解药?景昔低问。 你不想他解毒?她又将问题抛给她。 我没有把握说服他吃了此药,师姑应是可以。景昔攥着瓷瓶低头出声。 那人她太过了解,凭空而来的东西他从不接受,在他面前,她撒不出谎话,更别说哄他吃药了,但若换成面前女人,应是可行,心爱之人给的,便是毒药,也能吞下。 师姑?陆雯月弯了唇,却是漠然出声,这药,是给你吃的。 我? 陆雯月点头:吃下了,便与往常一般与他行事,一次云雨,便可解毒,不过,你可能会遭此药反噬,亦或许,会死,想清楚再行事,我在山下等你。 景昔沉眸,望着她离去身影,细眉微皱,这女人,连背影都荡人心魄,师父放不下她,自是情有可原。 景昔苦涩一笑,握了握手中瓷瓶,缓缓离去。 烛火摇曳,叶云詹凝神,吹干纸上笔墨,匆匆叠起塞入袖中,他在尸体中未有寻到贺长弘,不知是否生了其他变故,今日堂内一切,是他未曾料到,想及此,不由皱了峰眉。 她竟是大邺公主,承温的皇妹。 大邺皇室,他不得与之有亲,更不得辅佐皇室之人,这是他作了誓答应那老头子的,而今,却在无意之下毁了誓言。 叶云詹闭眸,沉闷叹息出声,抬头间,却见她已立在房前,望着他平静唤了声师父。 师父?叶云詹生冷,他收了仇人之女为徒,到底还是造化弄人。 景昔踏进房中,四目相对,却又沉默无言。 师父她又唤了声,好似除了唤他,她也无话可说了。 你记忆恢复了?叶云詹问声。 景昔垂眸,头一次,未应他问话。 叶云詹低眉:你打算如何?回宫还是 听师父的。景昔仰了小脸望着他。 与以往一般,他让她作何她便作何,从不违背,亦不问缘由。 叶云詹凝眸,以往他竟未曾觉察她眉眼之中熟悉,熟悉到让他心腔发闷,他匆匆转过身,暗自平复了几番气息。 景昔皱眉,自身后抱住他,将脸贴在他温热背上,苦涩出声:师父讨厌昔儿了吗? 那厌恶又仇恨眼神,她太过熟悉,曾经,她在沐彦眸中看到过,只需一眼,都能让她崩溃,让她心如刀绞。 叶云詹转过身来,凝眉望向她:莫要胡说,此事与你无关,去收拾一下,叫上子沐,我们从后山离去。 师父,不是不认徒儿了吗?景昔望向他。 叶云詹凌容:你是要回宫? 景昔酸楚一笑,回去了,他就不认她了吗?可她无法逆转身世,他只接受她是他的徒弟,只接受他自己愿意接受的,永远都不会接受她这个人:不回去,师父在哪,昔儿就在哪。 叶云詹皱眉,伸手将她拉开:那便快去叫子沐来,此地不宜久留。 师父景昔呼吸急促,压过喉间腥涩,虚弱出声。 她还未行事,这解药的反噬便开始发作了。 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叶云詹抱过她,坐在凳上将她脖颈前衣襟掀开。 他记得白日这小人儿拿玉簪刺伤了脖子,那般刚烈决然,是他未曾见过。或许,她本就如此,是他不曾了解她。 师父,疼。 疼?何处? 叶云詹去探她脉搏,却被她扯着手按向胸口。 这里,很疼。景昔握住他,深深摁上娇峰,将那小翘山都捂下去半势。 芬芳吐息萦绕耳边,触手是柔软温热花房,叶云詹皱眉,却是反手握住她红肿小手,放在眼前:做这些徒劳之事可是有用? 说罢,将她放在凳上,缓缓起身。 师父景昔攥住他哀声。 我去取些药来。 景昔摇头:师父我想躺一会儿。 叶云詹轻叹,俯身抱过她放在榻上,坐在榻边望着她,他倏然想及第一次见她时,也是坐在这张木榻边,往时她才九岁,脚还顶不到床尾,缠了满头的白纱,都已被血水浸成了红色。 她醒来时,他正望着她出神,心中琢磨该如何说辞让沐彦放弃。 七年了,她的眼神,亦如他第一次见她睁眸时那般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