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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严队长要母女通吃?

    

第四章 严队长要母女通吃?



    丁小琴差点死逑了。

    在被屯霸刘永贵几人调戏之后,她被人丢淀里头去了。

    调戏她的是几个糙老爷们,而丢她下水的是这几个糙老爷们的娘们。

    她们早看她不惯了。

    在丁老爹还没被划破肚皮死得像只野狗前,由于丁小琴的相貌她们总对她品头论足。

    一双杏眼最是风sao,勾得我家永贵恨不得爬她床!这样的狐媚子,最好是赶出屯子。

    就是嘛。你瞧她细皮嫩rou,那小手白白净净的,一看就不是个干农活的好手。严队长居然安排她搞养殖,她懂个逑?!真是滑稽。

    她养殖便养殖吧,喂鸡喂鸭、养猪养狗就是了,她非撅着个臭腚,扭着个水蛇腰,做给谁看?

    给养殖场的老少爷们看呗。你没瞧见她一干活,那些个色坯子都停下手来,流着哈喇子,盯得死死的。

    这样的祸害就不该留。应当和她娘一样,早死早超生。

    俗话说有其母必有其女。她娘就是个未婚先孕的货色,她能有多贞洁?

    还有这事儿?

    你不晓得?

    我到哪里去晓得?

    你没听屯子人说严队长和她娘有一腿吗?

    啊?!还有这事?

    乖乖,都传遍了,说严队长要母女通吃。

    我呸!什么糟践东西!恶不恶心?

    恶心,真恶心。

    究竟咋回事儿?

    好像是说她娘有了她后,严队长正要上省城读书,她娘大着肚子嫁给了丁老汉那头蠢驴。

    哦哟!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东西!头一次听说!

    丁老汉可真是冤枉!

    欸嘿嘿!我咋听说的是严队长想要了这丫头,才处处优待她。明显的包庇嘛

    哼!要是严队长还给她开小灶,我就去乡公社告他一状,让他提包袱走人!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管我们生产队嘛!

    别啊!严队长多好的!

    好?我看你是觉着那厮长得俊吧!

    如此对话,多得很,丁小琴从小听到大,诋毁、恶意、诽谤如影随形。

    谁叫她家是破落户而她又天生丽质,谁叫她的出生害得她娘血崩而亡,失去了庇护?

    娘一定又温柔又泼辣。

    对她温柔,对对她嚼舌根的婆娘一定很泼辣。

    娘会怎么做?丁小琴一直在脑中想象。

    她想学娘,可她认为自己是个怂包,面对流言蜚语不会站在村口叉着腰骂娘,让人知道她是不好惹的,她只会搓着衣角默默走开,任人在她身后叽叽喳喳。

    同样的,面对咸猪手和言语sao扰她多数只会逃避。

    这一次破天荒,她狠狠拍开刘永贵的手,呼了他一巴掌,打得他眼冒金星。

    而此前,她做得最出格的事就是和插队她们村的知青周楠生好上,还跟他跑了。

    原来爹不是被我气死的,是被张三癞子捅死的。

    当从同乡口中得知丁老爹的死讯,这句话在她脑中一闪而过。

    她居然有点庆幸,庆幸自己不是害死老爹的人!

    爹,我有脸回家了。

    这次被秦伟忠解困之后,丁小琴没有急着找到队上去接她爹回来安排后事,而是匆匆回到了自家院子,找到了白米,做了锅白粥一饮而尽。

    她需要吃饱饭才有勇气面对自己死得透透的老爹。

    爹啊莫急

    她用衣袖抹抹嘴,终于落座,发现这是秦伟忠的衫子,遂脱下来换了身衣服,把衫子洗得干干净净晾了起来。

    环顾四周,家徒四壁,小院子也破破烂烂,大半年没住人,杂草都快长进来了。

    可这儿却是生她养她的地方。

    夏日里,她爹会在院子里摆上竹篾床,用井水抹净,让她睡在上面透心凉。

    而冬日里,院子里的积雪老爹不会及时清理,而是让她在雪里打滚,玩得浑身是汗才把她拖进屋在煤炉子旁帮她换上干净衣裳。

    院前的大槐树也承载着十八年来的所有记忆。

    只是到了豆蔻年华,那上面便不再是和小伙伴们爬上爬下的欢声笑语,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老少爷们挂在上头对着院子里张望。

    往往这个时候,她爹会拿一根长长的竹竿对着老槐树的枝衩又撮又打,像打核桃、打枣子一般,打下一个个鬼迷心窍的粗鄙汉子。

    丁小琴想到此处不禁一笑。

    现如今,好的坏的都成了家的回忆了。

    还是家好啊

    出去了才知道家有多好。

    知青周楠生把她带回了他在省城的家,那个叫做筒子楼的地方。

    几户共用灶屋、厕所,拥挤不堪,让从小在田埂地头间四处撒野的丁小琴极不适应。

    回村了不用勉强去适应了

    可家中也空无一人了。

    一阵苦涩袭来

    丁小琴内心五味杂陈,这一下她才发现自己彻底成了没爹没娘没有爱人的孤魂野鬼。她呜呜地哭了。

    在到家前她多少还是抱有半点希望的,可现实

    现实将她脆弱不堪的希望击得支离破碎!

    爹真的走了!那院中地面上尚残留着没有清洗干净的血迹!

    爹!丁小琴跪在地上泪眼婆娑,轻轻抚摸着那滩干了的血迹。

    闺女啊

    熟悉的声音悠悠传入丁小琴耳中,直抵她心底。

    丁小琴欢喜雀跃,回头朝着声源下意识地喊了一声爹。

    欸!他同样高兴地答应。

    可当丁小琴转头,脸立马就掉了下来。

    你不是我爹。她冷冷地说,语气里尽是寒冷与失望。

    你不要动不动叫我闺女。

    我爹姓丁,我也姓丁,我是丁小琴,不是严小琴!

    原来来的是严队长。

    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丁小琴觉得奇怪,自己刚进屯子,刚脱离窑洞,怎么严队长就收到风跟了过来?

    难道是那几个泼皮无赖?他们有这么好心给严队长通风报信吗?

    才不会!他们恨不得她落单,好欺负她!

    丁小琴冷冷地哼笑一声。

    是秦伟忠偷偷告诉我的。

    叔?

    嗯。可能你与他不熟,会觉得他生人勿近有点儿古怪,实则他很热心肠的。

    看出来了。

    看出来了?因为住得近?

    无论住得近还是远,反正没说过一句话。只知道他与我一样,被村里人不待见,同是天涯沦落人。

    小琴

    别叫我名儿

    那叫啥?闺女不让叫,名字也不让叫,那我该叫你个啥?

    你别和我说话不就得了。

    你走吧!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可是你爹那头

    不急在这一时半会!丁小琴几乎是在咆哮,都放半年了,多等一天咋了?

    早一天是一天老丁他

    别说了!丁小琴长吁一口气,把翻腾的情绪压了下去,随后淡淡地说:我还没做好准备

    这要准备个啥?严队长说得轻巧,有我在,手续那些没问题。

    我怕的是手续繁琐吗?

    冻库的费用我已经让队上去缴了。你们父女都是公社社员,遇到困难队上会帮忙的。

    我怕的是没银钱吗?

    那你怕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