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对象是我暗恋了十年的人》四
四
周五那天,路琮倒是提前忙完了,正准备下楼,他接到符鸢的电话,还真应了上次他那话了。 符鸢也太倒霉,晚了几分钟下班,被领导逮个正着,说有个PPT要她弄一下,特别急。符鸢只好应下,给路琮打电话。 路琮,我总算理解你的心情了。 听着符鸢在电话那头的抱怨,路琮忍不住想笑,他似乎能想象出这姑娘垂头耷脑、无可奈何的模样。 那今天什么时候结束? 大概九点左右?其实我也不太确定。领导那狗屁玩意估计要弄很久。 好,我等你,你好了给我打电话。 符鸢听这话一瞬间有了动力。 九点半搞完PPT,心急如焚地等着领导回复,恨不得马上飞奔到路琮身边。十分钟后,领导总算回了,说你这个还有地方要改改。 符鸢又改啊改啊,十点半又拿去给领导看,领导瞅了一眼,勉强松了口,说你这个还是不行,下周一再改改。 符鸢在厕所里补妆完,坐上电梯,纠结了一下还是先给路琮发个消息。心里也有些不确定,这么晚了,路琮还在等她么。 【总算忙完了!】 这次他没几分钟就看到了消息,电话打了进来。 吃过饭了吗?路琮富于磁性的声音听得她一阵激动。 还没,没来得及。 嗯,我来接你,带你去吃宵夜。 好。她矜持道。 其实都快蹦起来了。 夜幕低垂,灯火摇曳。符鸢坐在路琮的车上,看着窗外后退而去的景物街道和路口越来越眼熟,她歪过头,亮亮的眼睛看向路琮。 怎么想到来这? 车拐过一个路口,熙熙攘攘、人声鼎沸的街道映入眼帘,路琮找了个地方停车,符鸢也开门下车。 他问她:毕业后就没回来过,我记得有家烧烤挺好吃的,我上学那会三天两头跑去吃,现在不知道还在不在。 从中青文理学院的南门出来,穿过这条美食街,就是A大的北门。这条街有太多太多痛苦的回忆了,毕业后,她根本不敢回来,怕触景生情。 一路走过去,是大大小小的炒菜大排档,空间中弥漫着葱姜蒜爆油的香气。符鸢把冰凉的手捂进大衣口袋,愣怔地看着路琮挺阔的背。 他穿着黑色的羽绒服和牛仔裤,好像还是年轻的模样。 这个场景,她曾幻想过无数次。 到了。他停在一家烧烤摊前,转过头,还在呢,生意还是一样好。 两个人在边上等了会,才有空位。 路琮眼神掠过一张张年轻又有活力的面孔,感慨万千:看见他们,才觉得自己是真的老了。 符鸢笑:老什么,你也没多大吧。 年轻的时候自负又骄傲,失个恋,觉得整个世界都背叛了自己,还借酒消愁,自我堕落,现在想来真是,荒唐又好笑。 路琮顺着符鸢的目光看去,一对情侣互相依偎着给对方喂食,好不恩爱。她的目光又是怅惘又是怀念,路琮便有些想歪:怎么,想起前男友了? 两个人目前属于拉扯的暧昧阶段,不点破也不越界,路琮觉得这种状态挺好的,循序渐进、水到渠成。而今天或许是这里的气氛太好,他看着被烟火味包围的符鸢,突然很好奇她的过往。 27岁没有谈过男朋友,说出来好像有点丢脸。符鸢没有直接回答:就是有点怀念当学生的日子,比现在当社畜可幸福多了。 符鸢想到的是,那一年,抱着不同女孩出现在这里的路琮。 还有自己那些卑劣又可笑的心思。 路琮点的烧烤和啤酒上了桌,符鸢放纵自己喝了点啤酒,看着近在咫尺的路琮,第一次想不顾一切地把心里那些不可言说的秘密吐露出来。 她脸上染上点酡红,开玩笑似的说出来:我以前有喜欢过一个男生。 路琮被她的目光吸引,认真地聆听她口中的故事。 不过他是个渣男,每天都抱着不同的女孩。 渣男你还喜欢?路琮拿了个杯子给她倒热水,你少喝点。 渣男有渣男的魅力,你不懂。符鸢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什么魅力?他看着她嘟起红红的唇瓣,不免觉得有点好笑,照你这么说,我也有点魅力,我大学的时候其实挺混蛋的。 路琮被她水灵灵的眼睛瞪了一眼,心头生出点奇异的情绪。下一秒,符鸢就趴下去,脸埋进手臂里,嘴还在嘟嘟囔囔说些什么,路琮听不太清。 我就是嫉妒,为什么谁都可以,就不能是我。 这么不禁喝。 路琮无奈笑了笑。 符鸢迷迷糊糊醒来,看到四周的摆设,惊得从床上坐起,这是哪?房间很空,只有一张床和嵌在墙里的衣柜,灰色系,很男士的装修风格。 昨天她好像跟路琮在吃夜宵,然后所以这是他家? 符鸢在床边找到一双男士拖鞋,向门外走去。外面的空间很开阔,厨房是开放式的,与客厅相对。格局是三室一厅,她昨天睡的应该是客房。 简约的设计让空间整理看起来干净利落,很符合他的风格,符鸢欣赏了一会他家的欧式家具,路琮拿了一锅热乎乎的东西从厨房里走出来。 醒了?他摆好碗筷,吃点东西,我等会送你回去。 符鸢有些难为情,昨天其实也没喝多少,是自己酒量太差也不知道路琮是怎么把他拖回来的。 路琮舀了一碗粥放她面前:趁热吃。 想了很久,她憋出一句:昨天辛苦你了。也不知道她昨天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啊。 他坐在她对面,眼里带着笑意:你以后还是别喝酒了。 符鸢脸有点热,这样好像新婚夫妻啊打住打住,她强行止住对路琮的意yin。路琮,你待会应该还有事要忙吧,我等会自己打车回去。 路琮最后还是坚持送她回去,她打开门,被沙发上的一个黑影陡然吓出一声冷汗。 符鸢,你昨晚做贼去了?是何霜霜的声音。 卧槽!霜霜,你吓死我了。 符鸢去卧室拉开窗帘,狭小的房间亮堂起来。何霜霜看见她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了然问:昨天跟路琮上本垒了? 符鸢一阵脸红:怎么可能!连小手都没拉过! 你行不行啊,这都一个多月了,你别跟我说你们连KISS都没打过!何霜霜一看她的反应,大叫道,我擦!被我猜中了?路琮是不是男人!以前这么浪,现在改走纯情路线了? 好了,别说了,我有分寸。 宝贝儿,我是担心你。何霜霜恨铁不成钢,我看那个路琮段位太高,你搞不定还是趁早收手。 接下来的两个月,两个人依旧断断续续、不咸不淡地联系着,何霜霜说你这种状态有点像古代等待皇帝临幸的妃子,哪天想起你来了,就翻个牌子。不过照你这频率,还是不太受宠的那种。符鸢被何霜霜说的一阵郁闷,想想她这话还挺对。 她在路琮心中挺可有可无的吧,三个月了,连个女朋友的名分都没。路琮这人看上去挺好相处的,实则内心冷漠、极难攻略,算一算,都有十二年了吧,也就一个温蔓净走进过他心里。 符鸢有幸见过他为女人疯狂的样子,才更加对自己不自信。这三个月,她一头热扎进去,忽喜忽悲,整颗心都是悬着的,就怕哪天路琮没影了,跟她彻底断了。 虽说是以结婚为目的接触,可到底没感情基础,说结束就能结束。 【有空吗,等会晚饭?】 周日下午在奶茶店,符鸢收到路琮的消息。 何霜霜看她激动的要蹦起来的样子,就知道是谁:呦,路大老板又翻你牌子了? 霜霜,我回家画个妆。符鸢在何霜霜还没跳起来打她之前,赶忙拎包走人,我下次请你吃烤rou! 你他妈的!你都欠我几个下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