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有這東西就是個男人了

    「從今天起，每日早朝完結後，微臣都會來。另外，若有什麼需要，盡管跟臣說就行，臣一定歇盡所能，不遺餘力。」

    「謝過老師，確實，先有一事相求。」慕鸞說：「吾想學醫。」

    驚訝輕輕劃過周宇清秀的臉：「殿下為何有如此想法？」

    慕鸞和他坐下，冉冉道：「吾身子差，學醫一來傍身，二來若有一天離開這皇宮，也有一技之長，救人濟世。」

    「殿下身體何事？」

    「呃就是前陣子中了毒」慕鸞想了想，也沒有再說下去。

    周宇心中眉頭一皺，太子重毒這等大事，宮中竟然一點風聲也沒有，看來皇上是真的不想這太子活著

    想起鸞氏一族的下場，周宇隱隱查覺到背後那隻手隱藏得不錯，連天子的猜忌都把握得十分到胃。

    鸞氏呀，東夙的命呀，莫非這幕後之人怕是要滅國

    「臣會看看有哪位太醫合適，再把人請來。」

    「如果可以，能替吾問問李太醫？」慕鸞想了想說。

    「李知善李太醫？」

    「是的。」

    「可以。」周宇點頭答應。

    剛說完，便有宮人抬著一個箱子進來了。

    「好了，書也到了，太子殿下，我們上課吧。」

    在周宇的教導下，慕鸞開始慢慢了解東夙國更多的事。

    東夙是有信仰的國家，信奉曾經幫助先帝打下東夙的青鸞，青鸞乃鳳凰一族，能為大地帶來生氣，並幫助人們戰勝及遠離災難。

    不過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泰山的巫師已再沒有與青鸞聯絡得上了。

    周宇也教了不少鄰國的風俗及國勢等，短短一年，慕鸞已經能開始和周宇於不同事上討論一番了。周宇亦對此無比驚嘆，如今七歲的太子，和朝廷上不少人相比起來，更能有條理地說出見解。

    而這一年，容貴妃也如償地誕下了小皇子，是皇室的七皇子，皇上賜名憐，字麟兒。

    其他有皇子的妃子們聽後都為之震驚，麒麟之子，喻意什麼，這還不清楚嗎？

    那個容貴妃，憑什麼！不過就是淮南商家之女，好命入了宮，也不知什麼手段登上上貴妃之位。不過，就算其他妃子有多不滿也好，又能怎樣？

    容貴妃生下皇子後，聖上更是把她升封為皇貴妃，妃子們還能怎樣？那是在沒有皇后得后宮裏，最高的品階呀！

    「殿下，容皇貴妃那裏傳信，說想見見殿下，請太子到寧賢宮。」小知樂進來稟報。

    一年不見，剛生下皇子，便來說想見見太子？

    慕鸞無感，想著長輩召見，也沒什麼好推辭，正想開口應時，周宇卻對小知樂說：「尊卑老幼，先尊後老。階品來說，太子僅次當今天子，任何後宮亦沒有資格傳召太子，除非是皇後和皇太后。」

    慕鸞聽了，沉默了，他明白周宇的人意思。

    小知樂跟了太子這麼久，雖不愛讀書，但腦袋靈光，便立即說：「那小的就去打發那宮女走。」

    「別說打發，就禮貌地請回就行。」看著小知樂的背影，慕鸞忍不住叮嚀。

    下午時候，小知樂傳報，說這次是容皇貴妃親自來了。

    陣容不少，似是顯擺什麼。

    「臣妾見過太子殿下。」容皇貴妃抱著剛出生得小皇子欠身，一副不便跪下行禮的樣子，慕鸞也免了她的禮。

    容皇貴妃嫣然一笑，抱了抱小皇子，對慕鸞說：「托殿下的福，臣妾有了屬於自己的孩子，也順利地下了他下來，殿下看看，可不可愛？」

    慕鸞上前一瞧，小嬰兒胖胖的，白裏透紅的思，的確十分趣致，也不禁伸出手逗逗他。

    容皇貴妃見狀，便說：「殿下記的臣妾之前所說的嗎？若不嫌棄，臣妾也想多來陪陪殿下。」

    「雖然有了親孩子，但臣妾也」容皇貴妃望向慕鸞，真誠真意的樣子誰也不會有懷疑。

    慕鸞不知她在打什麼算盤，但也不想費心思猜測，只是隨意地點了個頭。

    容皇貴妃道這是應了，便綻放起一個暖暖的笑容，招過奴婢：「把本宮親手做的核桃酥拿來。」

    臨近深秋，核桃的香氣總能引起人的食慾，還暖的核桃酥明顯是剛出爐的。

    「明日便是中秋了，不過臣妾明天整天都要陪著聖上，所以想著今天先和殿下慶一慶節。原本想著讓殿下過來，好在臣妾做好時能夠讓殿下一嚐，好在寧賢宮不遠，趕得上冷之前讓殿下嚐嚐。」容皇貴妃說。

    慕鸞默默地看著奴婢把核桃酥從食盒取出放到桌上，又取出一壺茶，為慕鸞斟上一杯。

    「這是白山龍吟，清香順滑，配酥類最合味，殿下試試。」

    慕鸞在東宮沒喝過多少茶，所以第一口嚐副這龍吟時，也不禁心頭一讚，當真龍王也為之吟嘆。

    「這是皇上最愛的茶之一，因為經常來寧賢宮，也就儲了不少，想著殿下也應該會喜歡，便偷偷拿了一些來。」容皇貴妃又道。

    慕鸞輕不可察地一頓，又放下了杯子，說：「的確好茶才配得上天子。這茶，還真是入口清甜，落喉順滑細膩。」

    伸手取了一塊核桃酥，放到嘴邊準備輕輕嚐過一口時，小知樂突然上前：「殿下，請稍等。」

    小知樂把太子手上的核桃酥拿過，用小刀輕輕切了一小塊吃下，等了一會兒，才對太子說：「殿下可以了。」

    慕鸞點了點頭，才拿起剛才那塊核桃酥放進嘴裏慢慢咀嚼，一陣酥香充滿口腔，核桃壓的碎爛，入口軟綿綿的，十分可口。

    「好吃。」慕鸞說。

    容皇貴妃聽了，羞澀一笑：「謝過殿下。」

    「殿下還有什麼喜歡吃的不仿跟臣妾說，日後臣妾做給殿下吃吧。」又頓了頓，繼續說：「殿下還小，在這深宮沒人照顧，臣妾看著心痛所以才想跟殿下親近一點，還望殿下不介意。」

    慕鸞搖了搖：「皇貴妃的好意心領了，這東宮也隨時歡迎皇貴妃。」

    容皇貴妃聽了，便欣然道：「謝過殿下，那臣妾也不打擾殿下了。」

    然後逗了逗懷中的小皇子：「來，麟兒，跟太子哥哥說再見。」

    慕鸞瞧了瞧那小嬰兒，溫詳一笑，麟兒見了，便呀呀地叫了聲。

    「麟兒喜歡殿下呢。」容皇貴妃說完，便起身欠了欠身說：「那臣妾告退了。」

    東宮又回復起清靜，慕鸞盯著那桌上的核桃酥，心裏沒有暖意是假的，只昐那容皇貴妃沒有什麼機心，日後不用刀戎相見。

    不知是不是被那些核桃酥挑起了小知樂哪條神經，晚膳竟足足有十道菜，太子看著桌上的菜啞然，小知樂則一副十分期待的樣子候在一旁。

    太子無奈笑了笑，拉過他的手，按著他坐下：「這是幹什麼？你生辰？」

    小知樂說：「不是，沒有，只是殿下快吃吃看，這些都是我近日新學的，這是紅燒獅子頭，聽說皇上經常吃的，應該很好吃的。」

    夾了一塊吃，的確滋味，不得不說小知樂廚藝愈發進步，也特地配合了自己的口味把所有菜膳都改得清淡些。

    太子把一塊獅子頭也夾到小知樂碗裏：「你也快吃，這麼多的菜，自己做的，便要付起責任吃光。教你下次還這麼浪費。」

    小知樂立即把碗裏的吃掉，含糊地說：「那殿下先把所有菜起碼都嚐一口。」

    慕鸞笑著應了，抬頭一看窗外的月色，的確圓得很。

    明天就是中秋了，這深宮之中，還是只有自己和小知樂呀。

    想著小知樂，這麼一個弟弟的存在，這麼一年內，兩人培養出的感情已勝過些一輩子的那群弟弟。想著想著，心中突然一絲抱疚，身為太子，倘若日後萬一萬一連身邊唯一的人也保不住了，怎麼辦？

    所以還是需要變得強一點，起碼保住自己，保住身邊人。

    用完膳後，小知樂又忙忙碌碌地收拾碗具，宮女抬了太子沐浴的熱水來，慕鸞突然福靈心至，對著那忙碌的小身影說：「讓她們幫忙吧，見你整身汗的，一起泡個澡吧。」

    那小小背影頓時呆若木雞，太子沒有多留意，兩個小孩子一起洗澡又不是多出奇的事，便拉著小知樂走到浴桶前，開始脫衣了。

    身後的小知樂張口無言，雙眼瞪得銅鈴般大，一時連呼吸也忘了。

    其實不是沒有服侍過太子沐浴，只是要自己也要在太子面前赤身露體，便一時頭昏腦脹，碼知所措。

    「快點！水要涼了。」太子輕喚。

    看著太子背著自已坐到沐桶裏，小知樂才低了低頭看看自己，艱辛地解開衣襟

    脫完了衣服，雙手掩著重要位置，別人都說太監的私處醜陋，小知樂很怕醜了太子的眼睛，便別扭地入了沐桶。

    可是，怎麼掩藏也好，太子在某一刻某一角度，還是看到了。

    小知樂只見一臉震驚的太子殿下張口結舌地盯著自己那處，更驚慌地夾緊了雙腿。

    「你」太子開了口：「你沒被淨身？」

    「？」

    「你沒有被淨身？」太子又問。

    這會到小知樂懞了：「殿殿下說什麼？我有淨過身的，才成為太監的。」

    「」慕鸞心想，不太對呀，難道這裏的太監都不用淨身的？不對不對，傳旨的那位公公嗓音那麼尖銳，是一定淨了的

    「誰跟你說你淨了的？」太子問。

    「就教我成為公公的一位老公公。」小知樂答。

    「那位公公叫什麼名字？」太子又問。

    「我我不知道不太記得了。」小知樂皺著眉頭想，最後卻搖搖頭說。

    慕鸞心道，怕是這公公救了小知樂。

    「記住了，你對任何人也不要說起這事，也切勿讓其他的人見到你這這裏知道嗎？」太子說。

    「見到這裏？為什麼？」小知樂的臉紅了，為什麼要給別人看這麼醜陋的東西？讓太子看見已經死的念頭也有了，怎能還讓比別人看。

    慕鸞見他面紅，立即說：「不是別的意思，但這恐怕關乎到你的性命，所以現在除了我知道，不許任何人知道，明白麼？」

    聽到太子說得如此嚴肅，小知樂也認真地點了點頭。

    輕嘆了一聲，慕鸞也放輕鬆了些，潑了些水上肩膀，又說：「下次若見了那位老公公，你一定要好好報答他，你幫你留住了很重要得東西。」

    小知樂不解地眨了眨眼睛。

    慕鸞一直覺得太監這個制度很殘人，太監又被人稱為閹人，是殘缺的人，不能生育，還失了生為男人的尊嚴，一生只能在他人的鄙視下卑賤地渡過人生。

    「那東西很重要的，是男人的證明，是男人的尊嚴，你要慶幸，你還是個男人，不用做一個殘缺的人，不用過著卑微的人生。」太子說。

    「男人的證明？」小知樂緩緩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那裏，這傻氣的舉動逗笑了太子，太子輕輕地笑著，小知樂又抬頭看著太子：「我是男人？」

    別人都說公公是閹人，男人都不是，現在太子說，我還有這東西，所以還是個男人！

    小知樂內心一股興瀾，卻又小心翼翼地藏好。

    「嗯。」太子因為溫熱的水而舒服地閉上了眼睛，後腦靠在桶沿邊輕稍作休息：「只是謹記不可讓別人見到知道說行了，總有一天，你可以光明正大地做回一個真正的男人的。」

    小知樂掏蒜般點著頭，然後過了一會，愣愣地問：「做一個真正的男人是怎麼樣的？」

    太子睜開了眼，想了想，做說：「男子漢大丈夫，男子天生力量強大，這麼強大的生物，便是要保護弱小、保護心愛之物和事。」

    「你以後能活的有尊嚴，也有了男人的力量，最起碼，你能保護心中重要的人。」

    「哦」小知樂點點頭，雙眼盯著太子，想著，嗯，太子是重要之人，那麼以後我便能保護太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