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里的秘密(6)

    

林里的秘密(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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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沉的夜色,有人溺于情色,有人困于囚笼。

    各种精密仪器照常开启工作。

    林里又染了一身的血污,浸湿的白大褂往外滴血。筋疲力尽的他试图擦掉眼皮的那抹温热,可橡皮手套上的血腥味更加浓烈。不再顾及同伴的威吓,他夺门而逃,蹲在墙角不住地干呕。

    本以为来这里是可以早点见到齐乐乐。

    可真见到了,却怯懦地不敢与她相认。幸好那天他打破警报铃后,那个笨蛋自己逃出去了。

    不然,不然的话

    他捂着脸苦笑。

    要是齐乐乐知道他在做的事情,大概会后悔认识他吧。好不容易袒露心迹,他甚至连结婚戒指都订好了。

    顾泽林走到他身后,年迈者步伐虚浮,他痛斥林里优柔寡断的声音却铿锵有力。

    没人会发现你在做的事情,更何况我们的研究可以颠覆人类的进化史。

    如果没有那些一次次喷溅在他脸上的热血,如果没有听到那些类人族日日夜夜狰狞可怖的哀嚎,周围人狂热冷漠的面孔,睡梦中扼喉窒息的噩梦林里情愿回去面对人类社会实验室里冰冷的标本,或者难以伺候的细胞培养皿。

    他再也不会抱怨生活的无趣,怎样都好过在9号实验室当个麻木不仁的刽子手。

    我还,还回得去吗

    林里,你该把自己的善良放在对的位置。那些实验品本来就没多久寿命,他们是自愿的。只要我们能成功,所有人的付出都是有意义的,而且他们的牺牲也是为了异族本身。老人浑浊的瞳孔里浮出诡异的阴森。

    他愤怒地反驳:为什么不使用43号母体,明明可以最大程度减少牺牲!

    因为只有一个43号,她是伟大的母亲,我们无权侵犯她的rou体。顾泽林为少年人的无知感到悲哀。

    43号选择自杀后,人类尊重约定不再制约异族的繁衍。

    但25年前,他们发现了43号后代的踪迹,另一只雌性网纹蟒,她跟43号简直是双生体的存在。大概是察觉到了危险,她绞杀了自己的孩子,自己也死在了人类的引爆装置下。

    那种唾手可得又擦肩而过的痛苦纠缠了顾泽林一辈子。

    直到他发现了魏书砚的真实身份,原来那条幼蛇在人类的保护下获得了新生。他费尽心力得到了对方的血液样本,原本无疾而终的实验终于重新启动。

    只可惜魏书砚是雄性体。

    你明天去把他带过来见我。林里看着老人蹒跚的背影,原本厌恶恐惧的情绪又都被悲悯敬畏所覆盖。

    踏上这条路的人终究无法回头。

    宋岱犹豫再三,还是委婉告知魏书砚:安全局内部有分歧。

    有人从中作梗阻止警方介入调查,他也暗中排查了相关的参与者,不光有人类,还有异族。

    其中部分人类的身份已经被长相一致的异族取代。

    宋岱沉声道:他们的实验,极大可能是上层默许的。

    两人都陷入漫长的沉默。

    魏书砚不是没有察觉,顾泽林曾经是他的导师,这位狂热执拗的科学家将一生都致力于研究人类的再次进化。

    他曾在酒后跟魏书砚谈及对异族的看法,认为它们的诞生是对人类的预警。

    人类想永久站在生物圈的顶端,不被造物主新的作品取代,就必须抛弃现今笨重的躯壳。进化是千万年以来自然选择与基因突变下的产物,我们无法改变生存环境,但如果找到异族变异的根本原因,凭借人类的基因工程计划,完全可以缩短时间,自主选择人类进化的方向。

    年少的魏书砚还是懵懂浅薄的。兴奋的顾泽林用最简单的比喻做了解释:就像是性染色体的组合可以决定性别,我相信异族体内也有某种遗传物质,就是它在决定能否从兽族往人类进化。

    所以当林里留下信息,约定与他见面时,魏书砚选择隐瞒。

    沈俏白日里几乎不会跟魏书砚讲话,偶尔打个照面也只是像对待老师那样,规规矩矩说句:魏教官好。

    他颔首假装无所谓。

    不过总会等到对方走远后,转身盯着她模糊的背影,钉在原地,陷入沉思。

    疾风骤雨卷席整个小岛。

    一夜过去,男女的欢爱声才逐渐平息。

    沈俏虚弱地抬起胳膊,想要拉好被子。男人的唇仿佛永远亲不腻似的在她的脖子上游离。

    别弄出痕迹。她提醒道。

    黑眸渐浓,尖牙恶劣地在她耳后烙下红印。

    啊!疼!

    这里不会有人看到。男人试图狡辩,湿润的舌头绕着牙印打转。

    沈俏反咬了他的rutou一口,恨恨道:再惹我,就咬你下面。

    男人胯下那两根臭不要脸的玩意儿听到她的点名,立马弹动着压在她的会阴处。

    沈俏浑身一激灵,火速拨开凶器。

    魏书砚,你有空还是去做手术切掉一根吧。话还没说完,魏书砚就堵住她口无遮拦的嘴。沈俏费力将他的脸推开,辩驳道,我是为你好,一根够大了,也够用了。不是谁都能接受自己的另一半有两根杀人凶器的。

    你呢?

    我什么啊?

    他语气有些含糊,沈俏也明白过来了。

    你今天又吃药了?听上去更像陈述句。

    魏书砚翻身平躺,看着吊顶,语气平淡:大概吧,反正也要吃一辈子。

    呵,你可别道德绑架赖上我。她也望着那盏造型奇怪的吊灯,刻意忽略guntang的脸颊。

    睫毛变得有些重,沈俏阖眼,懒洋洋地问道:魏教官,我考核还有多少天啊?

    十九天。

    哦,好久啊。太无聊了,你困了吗?

    还好。

    那zuoai吧。她滚到魏书砚怀里,黑暗中只看见隐约的轮廓,我今晚能睡这儿吧,下雨了,懒得下楼。

    摩挲着快速滚动的喉结,她听到男人急促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