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去死
三十一、去死
睁开眼,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我在陆冬家的床上。 腰间被强势的手紧紧箍住,我一脚踹在他腿骨处,让开。 做噩梦了?陆冬从床上坐起,睡意朦胧,语气含糊,赤着上身抱住我。 我推他,眼神冰冷:滚。 他这才清醒,表情变了又变,继而温言软语地笑笑:典典,我可以容忍你的小脾气,不过你要注意分寸。 他是疯子、变态,我懒得与他理论,面无表情地扯过外套,下床。 他却将我一把拽过去压在身下,喉头微动,带着威胁的意味,你要去找那小子? 是。我躺着与他对视,无惧地瞪着他。 他愠怒,神色充满凌厉的狠意:我不允许。 已被逼到绝境,我反而越发镇定,手摸到口袋中尖锐的长竹签,那是齐风昨天给我的冰糖葫芦,两端都是锋利的。 想起齐风,他倒挂时的眼神便挥之不去,脑海中无数次循环,将我凌迟,万箭穿心。 你不允许,我悲从中来,讽刺地笑,忽然攥住一端,趁他没防备,毫不心慈手软地捅进他胸口,那你就去死啊。 痛苦的声响从他口中钻出来,鲜血快速地喷溅在我脸上,温热又刺鼻。 典典他怔忡地睁大眼,不可置信地垂眼看着胸口的刺伤,再呆呆傻傻地看向我,眼中有疼痛、茫然,更多的是难以接受的震惊。 你这样罔视别人痛苦的畜生,就不该来到世上恶心人!缭绕不去的恨意熊熊燃烧,我报复地紧握住竹签后端,使劲重重绞动两下,竹签再次刺进rou中几分。 他无法忍受的皱眉,定定地看向这个陌生的我,并没有躲闪,或者因为极度震惊,他遗忘闪躲,也遗忘了要反击。 陆冬,你这个烂人!我暴戾地拔出,再次凶狠地插进他血迹斑斑的伤口,像是刀划开西瓜的皮rou,原来横行霸道的人也可以如此脆弱。 我恶毒地诅咒他,你活该被雷劈死,被车撞死! 他咬紧牙关,眸光步步沉入黑暗,狼狈地跌倒在床,疼得额头不断冒汗。 早在两年前,我就该和你同归于尽。 我的整个人生,齐风的人生,化成坍塌的废墟,化成一片荒芜的焦土,泡影流沙,通通碾碎在他这个罪魁祸首的脚下,被他毁得一干二净。 没办法原谅,如何原谅?! 去死!去死去死!我气得发抖,再次抓狂地拔出捅进去,眼前一片血红,发疯般连续捅进七八下,血滋溜滋溜飚得到处都是。 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陆冬,王八蛋,我要让你也体会下什么叫做千疮百孔! 反复听见rou被撕开的声音,我心里从未有过的快活,直到竹签不耐受卡住骨头折断在他rou里,我才往后退开,解恨地笑,笑到流泪,人渣,最该死的人就是你! 陆冬阴郁的表情凝固,恶鬼般死死盯住我,吐出两口血沫。 他吃力地发出微弱的声音,黎典,好样的你比我狠你最好是捅死我否则我绝不放过你 胸前血rou模糊,他躺在血泊之中,面若死灰,眼神已经无法聚焦,直到艰难地挤出最后一句,他才缓慢地闭上那双曾经使我做过无数噩梦的眼睛。 屋里突然安静下来,静得让人无法忍受,我瘫软地站在他面前,直到他一动不动。 我这才开始后怕,我不确定他是否还活着,我的手一直在抖,筛糠似的,不像自己的。 他死了? 我杀人了? 杀人偿命,覆水难收。 我来不及追悔,还有要紧的事情要做。 我心跳如雷地冲进浴室,期间心态崩溃地摔倒好几次。 胡乱擦拭干净身上的血渍,我拔腿跌跌撞撞下楼,飞快朝学校体育馆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