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原委
十:原委
--- title: 第十章:原委 --- 你江漫吞回话,看了眼小桌上的粥,又向她瞥去一眼。 没放枸杞。 他略略不满意,声轻,回了血色的唇一张一合。 没找到吗?它就放在 路柔盯着,陷入一段沉默,盯着盯着,听不进他的话了。 他的唇润、嫩,唇珠丰盈,有两个漂亮的唇角,唇瓣薄,是一张在视觉上央求女人怜惜的唇。 路柔:没找到。 坐在床侧,她无声无息地向他挪近,手撑在床上,在他左手旁。 慢慢地,倾腰,在他下颌处轻呼、慢吸。 抱歉。她说。 陌生的热气撩来,江漫一下往后倾了点。 他:在左边柜子第二层。 我没看到。她说。手指离他的指头一厘米距离。 感觉太近,江漫不喜欢,手便放远到另一侧。而且不乐意她坐他床上,便张了口,想礼貌暗示她懂点分寸。 江漫:你 她说那你是不是要惩罚我?她的声音醉了般。娇俏,媚野。 嗯?他没明白。 因为我没放枸杞。 她的轻薄呼在他颈子上,发丝掠过他的锁骨。 这种距离与神态,她以前做过。记得高三舞台剧,与一个挺多人喜欢的外班男生搭档。男生起初自恃,与她谈话不超三句。表演结束。到晚上,男生突然发来周六要不要去看电影。 江漫感觉有点不自在的痒,又离她远了。 路柔俯看了他微鼓的胯中央,看这温和的利器。抬起眼,声音正经,又绵软:你想用什么来罚我? 偶尔,她觉得该穿一件单薄的吊带。 再切一首发热的歌,用新鲜艳丽的身体赤诚诚地诱惑他,锁骨、沟线开始有了目的。趁着酒劲儿,月光,吻下去,窒息他,去炙热的占有。 让她为了吸引他眼球,独自燃烧。 江漫对她这语调感到怪异:你好好说话。 做错事,就要被罚。她严肃地对视。不是吗? 江漫想斥她远点,无奈隔离工具,且身体发虚,说话些些有气没力,脊背就往后倾。 看到她一头亮眼的粉色。生病使脑子迟钝许多,不想与她多话。他轻掠她一眼,斯文里泻出傲慢,说那你去楼下浇浇花吧, 唔。 她瞟他一眼,撤离,耷下头。 路柔突然的销魂种种,就这样,被他的不解风情镇压。 回了神,她也对刚刚的行为倍感羞耻。 红着耳,认命了,去浇花。 / 浇了几支不知品种的花,她很谨慎。 是牵牛花。但她认定,一定从海外锁进了运钞车,八个大汉看守运来的牵牛花。 迈出腿,要上楼,茶几的手机铃突然响了。她看了眼来人徒弟余洲。 给江漫说时,他说挂掉就好,并帮他回个稍后回复的短信给余洲。 一切安妥,路柔也该走了。 但站在床边不远,看他窝在被里,一个人露出个凄美的脸庞,脆弱苍白,四周又空荡荡。 她心疼了:需要我打电话给你爸妈吗? 他显然不愿多谈:不用了。 一刹那的对视,她慢悠悠说:那我,走了。 路柔将身体转了方向。 他说谢谢。又说明天给她钱。 走出一步。 路柔又停了,慢慢折过身,眼睛里有着深深的幽暗。 你加我好友,是因为白江吗? 江漫仰了下颌,示意她继续。 路柔:为什么? 他看她疑惑,便把眼睛落下来,落很低。 她和我有矛盾。是我唯一的知音,我很欣赏她,所以不舍得失联。 嗯 蓦地,那块儿被狠狠揪了下。是狠狠掐住那块rou,顺时针,一百八十度,扭曲得血rou模糊的揪。她好嫉妒能左右他情绪的人。 路柔艰难地扯出一个笑。 有意让他也疼一下:她有男朋友了。 他没有多余表情:我知道。 与他眼对眼,就那么一会儿。路柔便后悔了,又不舍得他疼,不舍得他难过了。 她掐着指尖。如果,你想找回她,我可以 找回? 慢吞吞:就是做她男朋友。 为什么做她男朋友? 她顿时不解了,看着他,呆若木鸡。 你不是,不舍得? 江漫不喜了:他不乐意别人将他与女性牵上一点爱情关系。更不乐意将贞洁的灵魂交流,看作是yin乱的男女媾和。 头晕目眩中,也一点点给她讲清原委: 高中两人同桌,因古筝越走越近。那时,白江提出谈恋爱,他并不理解。白江说伯牙子期知道?这种关系叫谈恋爱。于是他同意了。他的心思全是古筝,白江想让他更在意她,想让他牵手,亲吻,做情侣该做的事。 他无法接受碰触。伯牙去牵子期的手,甚至嘴贴嘴 后来两人就散了。白江的古筝造诣无人能及,他找不出第二个人能替代白江与他商讨古筝深造。但白江拉黑了他,于是只能从她身旁的人借道。 起初,白江知道他只是因为古筝,坚决不理,后来有了新男友,两人才稍缓和。 江漫认真说:谢谢她男友,不然我就损失她了。 这句话对路柔来说,很不知滋味。 江漫笑了笑。我对男女那些,没兴趣。 偏了头,他摸着床柜摆的一副小型古筝模型,深情凝视。 猛地,她心口那儿突然被蹬了一下,莫名其妙。他对古筝的专情认真,一时气质迷人。 路柔低下头,干巴巴地说:没兴趣 大抵懂了。所以古筝演奏会大过一切,无论和谁看。谁,不重要,不在意,他不在乎会不会给这个谁带去幻想。 她回想以往光顾欣赏他,却忽略了一些细节。人群中,他既夺目,又离群,社交总点到而止。 经常这样:你觉得某事怎样?他说可以。话就断了,不愿接起。和蔼交谈,却从没与人分享的兴趣。绝对疏离、事不关己。 这时,她居然病态地宁愿他沾花惹草、泛滥多情。 药劲缓缓来了,有点困。他闭了眼,说:感情,很麻烦。 他瞟向她,眼眸发沉地笑:还好你不喜欢我。类似提醒。 我本来就不喜欢你。她忙接话。 背过身,她要转移话题,于是快速谈起别的:听说大四毕业有舞会,我还没跳过交谊舞呢,是不是每个人都要参加 很久,没有声音。 她慢慢转过来,看过去江漫,睡着了。 窗外雨下,雨歇。 她站了很久才动了动,慢慢地,无声向他走近。 轻轻蹲下,她双手趴在床边,认真寸量他的睡颜,还有他放在被面上的一双手。骨节清晰,指尖血粉。她纳闷地欣赏,怎会有人的手能是粉色?还粉得这么清艳、贵气。 轻轻,虚空地牵了下他的食指。只是一层温度,她也发栗。 她才看到他的手掌,一条横纹横贯其中。小时奶奶给她算命,谈到了此类型的掌纹:断掌。 说这种人,天性能忍,不忍则暴。 她的眼睛顺着往上爬,看江漫因沉睡而显温润的脸。 第一次来他家,他体贴入微礼节到位,将温情表现得这么合情合理,不掺任何旖旎。是温良又绝情的唐僧吗? 真对女儿国国王没感情? 路柔把目光长长地放在他阖得紧紧的唇。突然想到个很奇妙的比喻:他像个密封罐,唇是他的盖。 时间漫过,这地方,看着看着,她心头,莫名越来越慌。 一股熟悉感在她脑里无尽延伸,大脑颞叶将记忆由点及面地还给她。 路柔捂着嘴,神经都在无声地尖叫。 她疯了!那晚她是不是强吻江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