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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伐瓦刺,不出使不行啊。……开玩笑,北周打瓦刺,可是会一直打到北海的!北海是什麽地方?是大名鼎鼎的北海关,是南楚的国界线!万一北周军打著打著,直接跨过边境打进南楚怎麽办!於是,宇文靖就带著这个极其重要的任务来了────与北周皇帝订立盟约,阻止沈络攻打瓦刺。退一步,如果沈络一定要打,那就必须让北周允诺,他们打完瓦刺後绝不侵犯南楚边境。……真是天真啊!宇文靖再再叹了一口气,父皇一向疑心最重,怎的这回却如此天真!盟约是要谈的,但是谈了又怎样?一纸盟约,难道就能制得住那位天玺皇帝?真到了开打的那一天,邻国盟约什麽的,就不要指望人家恪守了好吗?重重揉了揉额头,将国家大义什麽的先放在一边,宇文靖思考著……他的当务之急倒不是定什麽盟约,而是先保自己的命!******一边儿宇文靖被接引使者带著赶去北帐,另一边儿,雷宇晨已经领著一万左右的羽林军前来猎场,护卫圣驾。哪,皇帝陛下是可以任性起来就随随便便带著宠妃到处策马游玩的,羽林军却是不能任性的。陛下御驾去哪里,他们就算追到吐血,也得追著去护驾啊!眼看沈络从寝帐中出来,雷宇晨连忙跟上去,一起走向北帐。在陛下身边无拘无束惯了,雷宇晨一面走一面就忍不住八卦起这位南楚太子宇文靖,从长相身材到私生活,从南楚皇族的父子关系到男女关系,隐隐还带著幸灾乐祸的味道。宇文靖太子比沈络还大个五六岁,刚过而立之年,据说比他那个父皇靠谱的多,也有能力的多。只是啊,南楚最近风雨飘摇,再有能力的太子也难以力挽狂澜。“陛下,宇文靖今晚拜见,是要商量盟约的事情罢?”八卦完之後,雷宇晨问了点正经的,啧啧一句。想当然耳,北伐军将要一路打到北海去逼近南楚边境,对南楚的威胁实在是太大了。本来,两国之间隔著瓦刺草原,也就等於隔著一条隔离带,北周怎麽打也犯不到南楚去,南楚是很安全的。可现在,北伐军剿伐瓦刺,等於是贴著南楚边境线打仗!楚皇能睡得著觉才有鬼!沈络淡淡轻笑一声,玄色衣袖微微扬起,侧头弯起凤眸看看这个粗犷的直肠子爱臣,“不,宇文靖这是求朕的庇护来了。”“……啊?”“他这一路,怕是饱受淮王的刺客惊吓。”美丽的君王青丝仍有微微湿润,他慢条斯理的擦著头发,从衣袖里伸出来的手腕有一种优雅的傲慢的弧度,“所以他来见朕的真正目的,是想求朕保护他平平安安活著回去。”“可是……楚皇他不是要求太子来订盟约麽?”“订盟约当然没问题,他要定几个,朕就定几个。可是,宇文靖但凡不是只猪,就该知道这种盟约对朕而言,根本没有半点约束力。订盟约只是为了回去给楚皇交差,宇文靖著急要保的,大约也只有他自己的命而已。”雷宇晨小心翼翼的问,“那,皇上……你打算让宇文太子活著回去麽?”“看看罢。”沈络淡淡微笑,“如果太子是个废物,朕倒不介意杀了他,让楚皇和淮王去斗。如果太子还有点能耐,就放他回去继续和淮王相争,搅得南楚鸡犬不宁最好。”雷宇晨咋了咋舌头,摇摇头。楚皇、太子、淮王。南楚的江山都快要被这三个人明里暗里给倒腾碎了。楚皇疑心重重,防著两个儿子夺权,而太子和淮王又在彼此夺嫡,晾开了架势等著楚皇驾崩,好抢班夺权……南楚内讧,沈络没少在暗中推波助澜、添柴加油。唉……当然,指望陛下不要在这种时刻补刀添乱,简直就是痴心妄想。雷宇晨侧头看去,美豔天子微微挑起凤眸看著前方的大帐,豔丽的嘴唇呼出冷峻的气息,荡漾在夜色里。******烛光从低垂的几重帷幕中透过明亮光线,不同於正寝帐的清雅,北皇帐布置得十分华奢,光是照明用的夜明珠就一个指头数不过来。大大小小的夜明珠子嵌在两人都无法合抱的香檀木紫金柱上头,盘旋而上,如银河白练般照的偌大的地方恍如白昼。宇文靖先一步来到了北帐,恭恭敬敬的等在帐子里。随侍的侍卫们环绕著在外,帐内香烟嫋嫋,有娇柔纤细的宫女们侍奉茶食。宇文靖被引著盘膝坐在下首,面前的矮几上放好了烹茶的盏碟和玉碗。两只绿铜釉貔貅香鼎蹲在高而细的金竹节上,貔貅足底是莲座上捧成的千叶莲花,香都焚在花心的莲蓬里。几缕雪色薄烟飘渺从貔貅兽口中幽幽逸出,散到半空中就透明飞散了,只有香韵愈加甜美浓郁。宇文靖闻久了这味道只觉得头壳发木,浑身绵软,腻腻的很不舒服。直到皇帝陛下进来,微风一样的海棠清香骤然冲散了满室甜腻的味道,他的神经才清明起来。眼睛瞥见玄纱紫袍一角,宇文靖就单膝点地跪了下去,“外臣参见北周皇帝陛下。”沈络点头叫起,迳自走来,宇文靖平身,抬头。“嘶────”皇帐里传来清晰可辨的下颚喀拉声。南楚太子殿下目光停在北周皇帝陛下的脸上,定定的僵在那里。虽然是极为大不敬的行为,可他就是挪不开眼神,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早就听闻这位皇帝的容貌恍若天人,心里也不是没有准备,然而宇文靖就是维持不住脸上完美的笑容,浑身狠狠颤了一颤,牙齿狠狠咬到了舌尖,一阵锐痛。身为太子,美人儿他见得太多,可真正美到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