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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一(8)非常有趣的故事

    

世界一(8)非常有趣的故事



    您总算醒了。

    等白莎醒过来的时候,好嘛,她自己也在病床上了,就夹在保加利亚作家和小女孩中间,同一个重病房里并排横躺着。她扭头,就遇见了左边小姑娘哭肿了的眼睛,人家直接气鼓鼓地扭过脸去,不理她了。

    右边的作家做完手术的颈间包着纱布,依旧很惨地被插上一身各种设备的管子,见她醒了,很明显松了口气,苦笑道,您一边安慰我们说,不会有事,另一边自己就昏了过去,这种自相矛盾的亲身说法,实在很没说服力啊。

    真是胡闹!

    之前那个胖胖的中年大夫,也正苦大仇深地瞪着她,二话不说再递来一大杯活性碳溶液,怒斥道,你自己也中了毒,怎么一句都没提!

    连里明顿老夫人那双素来冷静的碧绿眼眸,也似乎在冒着火气。

    忘了。

    众怒之下,白莎讪讪捏着鼻子灌了下去,然后试图转移话题,刚实验室来的结果,是相思子毒素和砷。

    大夫依旧在瞪她,这次倒是不嫌弃她是女人了,求助得利落干脆,那要怎么解?

    砷中毒的话,先测血液和尿液浓度,尿液大于0,2mg/l需要点滴或者肌rou注射二巯丙磺钠溶液,或青霉胺溶液。

    白莎眨了眨眼,给出了标准教科书的答案之后顿了顿,话音一转道,相思子毒素的话,我也不知道,暂无研发出来的特效解药。

    所以,您之前不是还和我争,您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吗,现在我不知道了,您是医生,请赶快救命啊。

    这个无辜又狗腿的回答,差点把大夫气岔了气。他当然不知白莎的淡定是另有它因,看她还有精神打诨插科,于是直接气呼呼地摔手走了。

    坐在她和小女孩之间的老夫人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能板着俊脸始终保持无动于衷的,就只剩下老夫人身后金发年轻的拉斐尔探员了。

    姑娘,你刚才真是把安妮吓得够呛,她以为你出事了,我可是头一次看见她哭得这么凄惨。

    里明顿夫人止了笑,优雅地站了起来,走到白莎的病床边坐下,曼声开口道。

    祖母!   被拆穿的小姑娘气恼的嗔声。

    老夫人莞尔,伸手间,似是习惯性地又要从口袋里取烟,说起来,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觉得你很像当年的我,比我的两个女儿都要像,安妮也很喜欢你。所以,幸好你没事。

    祖母!您又想抽烟!!!

    这个小动作被眼尖的小姑娘发现了,斥责地哼了一声。

    老人的手僵在空中,再讪讪落回原处。她扭头安抚地拍了拍小姑娘的手,无奈地一笑,好,祖母不抽,不抽。

    随后,雪发碧眸的老人再度转向白莎,幽幽地叹了口气。

    说起来,因为职业生涯的缘故,我牺牲了很多家庭时间,是个不称职的母亲、外婆,也亏欠了我的家人许多、许多,以至于二十五年前,和前夫分道扬镳之时,我的两个女儿都对我有许多怨言。

    所以姑娘,今天真是天幸你在,要不然......

    她随即想到了什么,冷毅的下颚线蓦然绷紧、目带寒光地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

    下一刻,这位女爵士、军情五处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女性首长站了起来,庄重地举起右手,向白莎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她说:谢谢你救了我的孙女,你是我的恩人。

    老人随即转头,向身后金发的探员肃然道,拉斐尔。我有事必须回去了,我把这个受害人、我的孙女、她的救命恩人都交给你了,请务必保护她们的安全,不惜一切。

    女爵士直视着他,这一刻的嗓音冷硬,落下一地的冰渣,能办到吗?

    短发、缄默的年轻人站得笔直,报之以一个端正的军礼。

    然后白莎就收获了一只24小时看护的,闷嘴葫芦。

    老夫人说让他保护她们,这位青年探员就真的24小时形影不离地守着她们两个的那种,保护,连她或者小姑娘去厕所都会跟着,守在外面。

    虽然,这是一只非常、非常帅的闷嘴葫芦。

    2点10分,医生来了,为防万一,切除了小姑娘手臂上针口边的一片肌rou。

    小家伙很乖,硬是皱着眉一声不吭,倒是白莎觉得看着就痛,于是绞尽脑汁想分散她的注意力,开始讲故事哄她虽然大部分童话,她都只是迪斯尼电影里瞄了几眼,讲得有些张冠李戴,什么小人鱼剪掉了一头秀发,替父从军啦;灰姑娘战胜了施法的巫师,把被诅咒变成了怪兽的王子恢复啦,听得同病房的作家都一脸懵逼,几度欲言又止。

    非常有趣的故事。

    小家伙依旧在生她的气,童声的英式重音放在有趣上,斜了她一眼,jiejie你不用费心再证明你没事,都能讲故事了,我明白了,你还是休息吧。

    就尴尬。

    作家忍俊不禁,连惜言的青年探员的眼中都有笑意说起来,这两人居然有着一模一样的眼眸,是一种漂亮而奇特的浅浅茶褐色,同一样的神态就还挺,和谐的。

    这是白莎这辈子第一次见到这种美丽的眸色,像要不是两人长得半点不像,她都会以为这是双胞胎,太巧合了点的那种。

    mama!

    下午3点24分,小姑娘的母亲,苏菲罗切夫人来了。

    她的长相温和柔弱,说话轻言细语。安妮的褐卷发、忽闪忽闪的黑眸一看就是遗传自她mama,可惜,她们都长得并不像里明顿夫人。

    小姑娘很欢喜,罗切夫人很感激,她再三谢过了白莎,之后便接管了照顾小姑娘的任务,让白莎好好休息。

    可是,她睡不着。

    护士来了,给白莎上了点滴,还顺口提起在门外好几次碰见个到处转悠的陌生中年女人,也不知在找哪个病房迷了路。

    金发的青年探员闻言蹙眉,警觉地起身去巡视了一圈。似是没有见到任何可疑的人士,十五分钟之后他回来了,再度肩背笔挺地于她床尾端坐下这家伙简直是个机器人,一言不发,到了医生说的时间,就默默递给她药、水,一秒不差、比机械钟还要准时。

    他清冷的长相倒正好是白莎的款,一双长且直的腿引人注目,啧,还有全套军装的制服加成,要是现实中,她倒是不介意约会试试看的。

    可现在考试中,爱情退散。

    而且这个游戏的痛感做得格外、格外逼真,因为毒素进入消化道而引起的腹痛没半点打折不说,连扎点滴的护士技术不精、扎了她好几针才扎中了的痛都是实打实的。

    白莎额间冷汗津津,还得安慰快要急哭的小护士,就更没心情了。

    仅仅是程度不深的中毒,就已经这么遭罪,若是死亡

    她在这一时确定了,自己绝对、绝对不想在这个游戏里死亡,那绝不会是什么愉快的体验,肯定会给日后留下巨大的心理创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