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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这针法有南有北,糅合得浑然天成,是谁教你的?绣得出巧极了。”秀荷柔声应道:“小点的时候是阿娘教的,十二岁末进了绣庄,由绣庄上的师傅教,再大点儿就是自己琢磨了,一来二去就混淆得稔熟。”“倒是个灵秀的丫头,那么你娘后来一直靠卖绣品为生嚒?这次怎么没随你一同来京城。”善珠说着,又觉得‘后来’这个词用得有些不对,好像自己一直窥探她的生活似的,便笑了笑。眼神中稍许怜悯,又或者还有丝侥幸——或是日子清苦,现在已经人老珠黄。作者有话要说:老盆友光顾,神思昏倦得不行,没有改到想要的地方,还更新晚了,给亲们鞠躬上茶--*以及谢谢【呼噜噜、月满西楼、欲也酱和宝贝亲】的地雷手榴弹打赏,群扑~\(≧▽≦)/~呼噜呼噜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5-04-1610:22:27月满西楼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5-04-1608:38:31欲也扔了一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5-04-1606:24:19宝贝217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5-04-1606:00:36第105章第壹零伍回昙花故事(中)红姨总说阿娘上辈子也不知道欠了谁,一个女人家,这辈子连花轿都没得坐一回,就这么半推半就地给两个男人做了夫妻。阿娘死的时候,红姨搂着秀荷,哭得连声儿都消了音。但子青是个要好的女人,从前日子过得清朴,一家四口人走出去却都是体体面面,打理得干净又整洁。她绣工好,衣裳破了补在内层,外头再绣上些花样儿把痕迹遮挡,就算是打了补丁也叫人看不出来。秀荷与长河兄妹俩个,小时候从未因为清平而受到过甚么奚落。秀荷并不想看到子青被善珠这样怜悯,便简单道:“家里有阿爹,还有个哥哥,爹爹腿没伤前给大户人家做酿酒师傅,哥哥进山打猎,娘就在家里养着。日子虽然不富裕,但也不缺什么,不需要她做工养家。但她来不了了,在我十二岁那年她就已经无去。”哦,死了。老庄王妃讶然地挑起眉毛,暗暗里看了善珠一眼,替闺女把一颗石头放下。说道:“诶,当年那般个出挑的角儿,最后就这样早逝了,也真是可惜。”“家里有阿爹……”善珠游神不归,仿佛有甚么陈年的积郁在心中一瞬间空去,她竟想不到小燕笙后来会再找别的男人,她以为她至少应该对铎乾念念不忘,这样才像那戏台上唱出的人生。但一听说她五年多前就走了,心却又莫名地扎痛起来,想起当年与铎乾成亲之日,她抚着少腹在花轿前那一幕凄伶绝艳的转身。回忆定格在最美,人却已西去不归,善珠知道从此再没有人同自己抢了,而自己也永远没有机会赢过她,就像一根刺扎进了铎乾的心里,不会再有机会拔-出来。……倒不如老珠黄与他在民间遇见。善珠潸潸然扯了扯嘴角,遗憾地叹道:“那真是可惜了,不然可以一并跟来享享福。你爹呢,他对你们母女可好嚒?”“爹去岁伤了肺,找了许多大夫都不得治,如今也不在了。他们两个感情甚好,对我也护得紧,总对我说娘在那边孤单了,叫他过去陪她呢。”秀荷想起阿爹临走前望着姐弟三个的眷恋的眼神,轻咬了咬下唇。老太后看着小媳妇清透的模样儿,不免心疼起来:“难为你女儿家家承受这样多。哦,对了,我怎听说前年底告老还乡的曾太医就是你们那儿的,那老家伙医术高超,你义父没请他帮着给看看嚒?”医术高超……是高超,高超到叫人几时死,几时就活不成了。秀荷心弦一触,面上只不动声色,做感激语气道:“曾老大夫喜清居,不爱被打扰。镇上人家生病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求他他是不肯给人治的。后来是义父拜托的他,方才开了半年的药吃,但最后也还是没能够留得住。”老太后啧啧惋惜:“这曾老头儿,他就是个怪人,早些年还不这样,后来也不知道哪根筋忽然不转弯,专挑快死又死不了的病人治。寻常人家找他,他还不爱赏脸色。得罪了不少人,辞官那年太医院故意刁难他,不让走,还是铎乾帮他向皇上递了辞呈。怕是得了这人情没还,才卖给你义父一个面子罢。”——“当年老朽欠他一个人情,如今他叫我还,我却不得不还”——那墨笔亲书历历在目,所以果然是他端王爷铎乾嚒。秀荷手心紧了紧,应一声“是”,心思冷凉下来。“啊呃~”花卷吃着小拳头,把胸前衣襟蹭得一片湿哒哒的,奶娘见亭子里热,便给他把小扣儿解开,用干面巾擦了擦脖子。“窸窣”,一枚墨玉佩从小棉袄里滑出来,幽幽地绽开清润光泽。“咳。”老庄王妃立时捕见,轻咳一声嗓子,示意善珠把孩子抱过来。善珠并不太愿意抱,只顺着母亲的眼色看过去,却看到那枚端王府嫡长家传的墨玉观音,心下顿时震了一惊。一路上母亲数落不停:“看看,看看,看你还总维护他。如今一窝子找上门来了,看今后把你母子往哪里放?”她还尚且替他辩解着:“也未必就真的会,仨孩子就算真有血缘牵连,到底也是那野闺女所生,根不正,不符合规矩。再则说了,就算是他想,也要人家庚家肯让呐,双胞胎儿子谁舍得分开?”……哪里料到竟然真就应了母亲的话,更甚至连吱都不与她提前吱一声。想到自小抱在身边培养的祈文,善珠的心不免酸酸涩涩,便站起来道:“呀,瞧着粉团儿似的,真讨人喜欢,快给我抱抱。”“是。王妃您托着这儿,孩子小,骨头软。”奶娘看了秀荷一眼,见默许,便把花卷小心递过去。“啊呃~”花卷小少爷裹着小棉袄,脸蛋粉嘟嘟的,俊秀极了。黑亮的眼珠子凝着善珠看,见她脸容白皙慈眉带笑,便伸出小手儿去抹她的脸庞。那粉嫩柔软,只看得善珠心中一瞬触动,爱宠到不行。但下一秒想到这孩子是秀荷所生,却又难掩心中芥蒂。忍住不亲他,只掂了掂花卷的脸蛋,长指甲儿便勾起那枚墨玉观音:“真乖。唷,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