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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惊醒后,就点着灯,在窗前一直坐到天亮。主母虽然没说,但奴婢们都看得出来,她似是有着不小的心事,一直压抑在心里。直到有一天,主母她饭吃到一半,突然就毫无预兆地哭了起来。之后那哭声竟越来越大,到最后,竟悲痛如天崩地裂,考妣俱丧,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才渐渐停息下来……奴婢们本来担心不已,但自那之后,主母的病竟然很快便痊愈了,人也似是一下子开朗了不少,还时常陪着宇少爷和宝少爷一起玩闹嬉戏,直到主上回来……”说罢,梅香重重的叹息一声,对着冉之宸躬身一福道:“启禀主上,奴婢知道的,只有这些了。”她的话音一落,冉之宸便闭上了眼睛,自言自语般的喃喃说道:“她哭了?”不知过了多久,只听他再次一叹,重新睁开的眼中满是沉痛。他重重的向后一靠,似悲似叹的低语道:“我错矣……”说罢,他双手捂面,再次长叹一声:“我错矣……”他的声音压抑地几不可闻,除了一侧的冉管家,其他人都未曾听清,只能看到他轻颤的双手。见状,冉管家的眉头狠狠地跳了跳,脸上的忧色骤然加深。半晌,冉之宸才再次坐直身来,只不过这一会儿的功夫,他脸上的憔悴便更重了几分。只见他对着剩下的几名婢女扫视了一遍,哑声说道:“你们可还有补充。”他一个一个的看去,婢女们一个一个的摇头。然而,就在他的视线看向最后一人时,却见她的眸中闪过了一抹挣扎。虽然那动作十分细微,但还是让冉之宸捕捉到了。顿时,他的目光一凛,声音徒然一沉:“你呢?”那婢女闻言,猛地一个哆嗦,眼中的挣扎更深。片刻后,只见她咬了咬牙,畏缩的看着冉之宸说道:“回……回主上,奴婢倒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说——”“是……”那婢女抿了抿唇,神情惶恐的说道:“奴婢要说的是,主母她……主母她在主上回来前,曾让奴婢准备过避孕丹。”“什么!”冉管家惊呼一声,“如此大事,你为何不早说!”说罢,他急急地回头看向了冉之宸,只见他双眼一眯,眉头紧锁,脸色却已瞬间苍白。那婢女被冉管家的暴喝吓到,一时有些后悔起来。可她也明白,就凭这几日冉府寻找洛晨的架势,就算她不说,想必用不了多久,此事也会被查出,倒不如现在她主动说明。只见她“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急急地辩解道:“请主上息怒!当时主母说主上要纳妾,她需要提前做些准备。奴婢一想,大户人家的正妻,哪个暗地里……不都要备着点儿这些东西,便……便依言而行了。”在时下,为人正妻的女子为了防止自己不喜的小妾怀孕,暗地里准备些避孕、绝孕的药物,确实是件十分正常的事。因此那婢女当时在洛晨的有意误导下,倒也未曾多想,便将药备下了,之后甚至还觉得自己受到了重用,好生欢喜了两天。直到洛晨出走,她才渐渐察觉到不对,心里越发不安起来,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将此事说出。今日被冉之宸问道,只觉得无所遁形,索性实话实说,听天由命了。只见冉之宸的脸色白了青,青了又白,如此变换数次后,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再深深的吸了口气,才极为克制压抑地问道:“那药物,可对身体有害?”据他所知,凡是避孕的药物,都会损伤身体。果然,只听那婢女哆嗦着说道:“有的。据说吃个一两次,倒只是微有伤害,无甚大碍,但多吃几次,便会影响生养。若是经常服用的话,可致终生不孕。”她说完之后,房内便陷入了一片安静之中。冉之宸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冉管家站在他身侧,表情愈加凝重。良久,良久,在众人觉得气氛压抑的已无法呼吸时,只听“砰”的一声,冉之宸骤然起身,将手中的茶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众人大惊失色,畏惧不已。冉管家更是从未见过如此失控的冉之宸,一边挥手示意众人退下,一边急急的开口劝说着:“主上息怒啊!主母备下那药物,或许只是怕你近了他女,为防长子旁落,才提前做好准备的。主上一直盼她诞下嫡子,她不会对自己如此狠心的!”“她不会如此狠心?这世上还有什么狠心之事,是她不敢去做的!”冉之宸双手撑在桌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咬牙切齿的说道。他可以肯定,洛晨准备那药物,定是要自己服用的。什么他女妾侍,他除了她一人,哪曾看过别人二眼!似是太过激动,又或是起身过急,几日未曾安眠的他,说完之后便觉得眼前一黑,身子蓦地摇晃了一下,重重地跌坐在了榻上。在冉管家的惊呼中,他无力地摆了摆手,几个呼吸之后,才重新恢复了力气。随后,只听他低低的嗤笑一声,可那笑声才只发出了一半,便似是哭泣般悲痛莫名。半晌,他眼神恍惚,声音沙哑的低语道:“王叔,小宝她做下如此错事,为何我心中的不安,竟远胜于愤怒?我……我……”他的脸上闪过一抹挣扎,顿了顿,才沉声一叹道:“罢了,都罢了,只要她回来,只要她好好回来……”说完之后,他似是想起了什么,突然起身走至墙边,将挂在那里的长剑取了下来。回到榻上坐下后,他便手抚着剑鞘,一动不动的垂眸不语着。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察觉到他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冉管家才敢叫人进来,将他摔碎的茶杯清理了出去。又为他换上了一套新的茶具,重新倒上了一杯热茶。淡淡的茶香弥漫在房内,冉之宸深深了吸了口气后,握着长剑的手又紧了紧,“王叔,小宝她这次,定是怨恨于我了吧……”不等冉管家回答,他蓦地苦笑一声,接着说道:“她不惜冒着伤害身体之险,也要服药避孕,如此不愿为我生下孩儿,定是怨恨于我,决心要与我分离了吧。我竟还侥幸地想着她只是郁结难消,赌气出走罢了……”冉管家呼吸一窒,只觉得差点儿落下泪来。他何时见过这样的冉之宸。这还是他们那个沉稳威严,天下事尽在掌握的主上吗?冉之宸闭了闭眼,声音越发沙哑起来,“她确实该怨恨我的。她伴我多年,却屡遭凶险。多次心生离意,又被我强行留下。就连成亲之事,也是我使了手段。我……我本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