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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其他判了流放。今天张居廉找他就是问这件事。虽然有十多条人命在上头,但毕竟只是个小案,张居廉大可不必过问。他却和着自己说了半个时辰。到朱骏安这里来可不就已经晚了。张居廉站在朱骏安身侧,鬓边发白,浓眉长入发鬓,不怒自威。“……‘尝得学黄帝之所以诲颛顼矣,爰有大圜在上,大矩在下。汝能法之,为民父母。’盖闻古之清世。是法天地。皇上可知道是什么意思?”朱骏安脸发红:“我才刚开始看几日,哪里懂是什么意思。”张居廉笑道:“臣原来教皇上读书的时候。皇上就是这个性子。读书的时候不通其义,又怎么能把书读好呢,您说是不是?这句话是以黄帝教导颛顼为榜样来说的道理,上有天,下有地,只要按照天地的准则治国,就能国泰民安,风调雨顺。”朱骏安只能点头。张居廉收回手喝茶,笑着看向陈彦允:“可见他没把你教得好啊!”陈三爷又站起来,淡笑着谦逊道:“我和老师比自然是远远不如的。”张居廉也淡淡道:“你那是客气话,当年你中探花的时候,可是名动北直隶啊。”他一低头,就看到朱骏安的书案上摆了碗银耳汤:“我看这汤都冷了,皇上怎么不喝呢?可是不合胃口的缘故?”朱骏安哪里敢说实话:“这是庄嫔给朕做的,我自然喜欢喝……就是晌午多吃了半碗饭,现在没有胃口罢了。”张居廉笑道:“庄嫔虽然才貌不及别的嫔妃,但是性子温和,又做得一手好羹汤,能尽心伺候皇上最好。上次庄嫔还托话给她母亲,说和敬妃一见如故,就是宫殿不在同一处,两人说话都不方便。皇上要是看庄嫔能尽心伺候您,不妨让庄嫔和敬妃住到一处去……”不同等级的妃自然各有各的住处。他这是要为自己侄女求个妃位啊!陈三爷低下头喝茶。朱骏安却反应了片刻,然后脸色发白。他艰难地说:“朕回去和母后商量一番吧!”张居廉忙道:“微臣也只是随口一说。皇上要是觉得她不够抬举,可千万别看了微臣的面子封她。微臣不该说这些后宫的事……也就是想起侄女一时间失了分寸,还望皇上饶恕!”朱骏安点头:“朕知道,不怪爱卿。”他的语气却有了微妙的变化。张居廉却好像没有发现一样,样子十分的恭从。陈三爷看到朱骏安的手背的筋都紧绷起来,知道他是忍不住了。他毕竟还小,耐性又能有多好呢?陈彦允又想到顾锦朝说的话。他这两天忙着论谢思行的罪,还没来得及去处理陈四爷的事。不过他已经让手底下的人去查了。如果陈彦文真的和司礼监有勾结,肯定是张居廉授意的……他不喜欢被别人掌控,不论这个人是谁。要是张居廉真的做到这个地步,他就不用留情面了。张居廉已经老了。这些年的作风越发的昏庸,他手底下的势力倾轧越来越严重。只是张居廉毕竟做过他的老师,正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张居廉对他有恩。他不可能立刻就狠得下心。陈彦允心里也有重重的顾虑。……顾锦朝在看着陈玄越写字。他的馆阁体写得很不好看,歪歪斜斜的,好像被风吹过站不稳一样。顾锦朝看了半天,无奈地摇头:“我原以为你的字写得不好看是装出来的。倒没想还真是……等三爷回来,我让他找几本字帖给你描红吧!”陈玄越也很无奈:“婶娘,我没办法了,说不定我就不是这块料呢!”“你想躲懒?”顾锦朝揭穿他,把他练字的东西都收起来。“熟能生巧,苦练之下就能写好了。”陈玄越痛苦地唔了声,往后仰躺在罗汉床上。长锁在罗汉床上翻来翻去和自己玩,他学会翻身之后经常这么玩。还一定要别人看着他玩。看到陈玄越突然倒下来,他好像挺好奇的,翻过身瞅他,还用小手揪陈玄越的头发。陈玄越抓住长锁的手,把他抱进怀里笑眯眯地道:“小长锁。九哥带你玩飞飞好不好?”飞飞就是抱着长锁转圈圈,他最喜欢别人和他玩这个。长锁好像听懂了,对着陈玄越直笑。顾锦朝阻止他:“你才多大的力气。别和他玩这个!”陈玄越说:“婶娘,我这都练了这么久了,没事。我也不把他抱得多高。”说的也是,他跟着鹤延楼的师傅学,这大半年个头窜高了很多,已经和陈玄新差不多高了。陈玄越就盘坐着抱起长锁。和他玩了一会儿,长锁高兴得咯咯直笑。反正他是一点都不怕,反而觉得很好玩。玩累了就赖在陈玄越怀里。搂着他的脖子到处看。陈玄越额头都出汗了,朝她笑笑:“你看,你要相信我不是!”顾锦朝懒得说话了,让丫头打热水来给他擦脸。陈曦过来了。她也长高了不少,穿了件粉樱花的短褙子,十二幅浅色湘群,粉雕玉琢的小脸,娇娇俏俏得像花一样。她一来就拉住顾锦朝的手,可怜兮兮地说:“您这些天没回来,我都不知道去哪里玩好!”顾锦朝问她琴练得怎么样了,她又跟着新来的绣娘学绣艺,不知道有没有长进。等陈曦和顾锦朝说完了话,她才坐到罗汉床上。看到陈玄越抱着长锁玩笔,小声地问他:“九哥,你在玩什么?”陈玄越抬头看她,挑眉笑道:“怎么了?”陈曦却莫名有点不好意思,她红着脸喃喃地说:“就是问问……”陈玄越转过头不理她,淡淡地说:“问来干什么。”陈曦愣住了,她觉得九哥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好像不傻了……但是那种感觉好奇怪,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长锁却向陈曦挥着小胖手,呀呀地说话。顾锦朝去找了本书进来,喊了陈曦过去:“和你九哥说什么呢?”陈曦摇摇头不说话,顾锦朝觉得她的表情有点奇怪,难道发现陈玄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