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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多去走走。先去叫上那些朋友们一起吧。”于是二人等待侍从收拾鞍鞯,从她们手中接过缰绳,缓缓上马,并肩着向东而去。道路平坦,马匹急奔,二人又是满面得意的时候,并不十分注意路况。然而变故就在这一刻发生了。从前方道路左侧突然跑出来一个小厮模样的少年,等薛梓珂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些太迟。纵然她用力拉紧了马缰,那少年仍旧被她的马擦着肩膀,重重摔在了地上,骨碌滚了好几滚。两匹马儿几声长嘶,蹄子用力拍打着地上,才终于勉强停下。薛梓珂急忙翻身下马,要去扶方才被撞到的那个人。那少年灰头土脸地,先趴在地上,头也不回地怒喝了一句:“你这人怎么这样的!我说,你就算早一些停马,也不至于叫人这样啊!”薛梓珂正心中惭愧,也不作辩解,着急着要去看他的伤势,好在并无大碍,只是几处擦碰,都伤在皮rou。因为娇嫩的缘故,看起来有些轻微的红肿。然而此时陆曳雪也追随着下马,听了少年的话,她气极反笑:“这位弟弟,分明是你不声不响地突然窜出来,冲撞了她的马。这马这样大,你走路的时候,都不先看一看周围是否有人要经过的么?”那少年闻言更怒,扭头要与她争辩,正好对上薛梓珂的脸。他忽然间默不作声,又将头转了回去,自己爬了起来。他回过身极快地行了个周全的礼,闷头道:“没有什么事了。真是对不住,奴才实非有意,冲撞了两位大人,还请两位不要怪罪。”他扔下这句话,就向来处跑去了。留下薛梓珂和陆曳雪两人怔愣,面面相觑。薛梓珂先为难开口道:“现在消息传得这样快了?那么你说,我们会不会算是仗势欺人?”陆曳雪讷讷地接话:“谁知道呢。稀奇古怪的。”“咱们要不要跟去看一看?”陆曳雪迟疑了一下,终于点点头。两人于是上马,最后没费多少工夫,在一片湖边找到了那个少年。他身旁好像还有个蓝袍公子,站在一棵柳树下。湖边柳树本就多,又是朗朗春日,柳絮轻浮地徐徐飘飞,像纷纷扬扬的白雪一样,吹散得漫天漫地的,吹落了来人满头。又是一阵大风吹来,簌簌杨花飘落。从海上,从天涯边,飞来无尽绿郁的杨柳叶,那些其中较为细碎的叶子在风里打个旋儿,又被不着痕迹地卷走了。等走得近了,两人才发现,柳下的那位公子面容极俊,眉眼间还有着不同于这脉脉春日的,颇为冷淡寥落的一段意态。那公子见她们来了也不十分惊讶,他仍旧面色淡淡地,先低下了头,拢袖拱手高抬至额前处,礼数周到得无可挑剔。他开口道:“先前家仆多有冒犯,见礼还请恕罪。”薛梓珂一愣,也不知怎么的,许是应了前缘,她觉得眼前这位公子,令她感到有几分熟悉。故而她未语,就在马上先轻轻笑开了。她纵马走了几步,行到他面前,抬手在他头顶的枝桠上折了一枝春花,也不下马,就那样躬身送到他面前。十里春风轻马蹄,探花一枝遥相递。43.找了清倌泻火(h)元衡抬头愣了一愣,他一时竟然也说不出话。那个温柔美丽的女子手里头折了一枝花,坐在高头大马上,拉着马缰,笑眼弯弯地要把花递给他。她的面容在随风飘荡的柳条下,显得春光明媚,又意气风发。漫天的柳絮在她身后飞起,摇摇晃晃地浮到天边。她笑得那样真诚又干净,令元衡有些招架不及。他觉得自己有那么一刻,心跳都差点停歇了。天地间一切的声响都远去,他耳边只有她轻轻的一声笑,眼里是她娇嫩花朵般的面容。心底明知是不可触碰的劫难,偏偏意动神摇,移不开在她身上的目光。他也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接下了她手上的那朵花。手指相触间,是让人脸红心跳的温热。元衡手里拿着花枝,不自觉地朝她微微一笑。一时间有如春雪消融,日光破云。柳边未语先一笑,平生相逢隔前缘。而在一旁目瞪口呆看着两人的陆曳雪和小厮书儿,几乎都像同一时间见了鬼一样。陆曳雪从来没见过,薛梓珂对男子这样主动示好过。就连送上门来的男子,她也从来不肯假以辞色。自她状元高中以后,许多人对她家里还有一位正夫两位侍夫的事实,要么装聋作哑,正经说亲的媒公差点要踏破客房的门槛;要么委曲求全,父母和儿子一起私下里偷偷暗示她,就算一顶轿子抬进门做个侧夫也可以。这些事情作为薛梓珂的好友,陆曳雪都是知道的。她也知道薛梓珂对家中夫侍们确实都是一心一意,别无他想。故而她今天见到薛梓珂公然向一个男子示好,此情此状,真的是令她惊到下巴都快脱臼了。然而老实说来,书儿才是真正的白日里撞鬼了。他服侍少爷这么多年,见过他对生人笑过吗?没有。莫说生人了,自家长辈要讨他一个高兴都难。天生打胎里出来就带着一股子冷傲,偏自己少爷也有这个资本冷傲的,诗书琴射,样样不比族中女子差。如今怎么可能会为了一朵小花开心。他不相信,打死他也不相信,他宁可相信自家少爷是动了春心了。等等,动了春心?他偏头去瞧自家少爷,虽然面上依旧是冷的,眉眼间却生了几分暖意。他的目光在薛梓珂和少爷身上来回,好像瞧出了那么些味道。唉可是......自家少爷的那个怪癖......书儿一念到此,由不得他不叹一口气。他耳边却闻得薛梓珂笑道:“公子客气了,是在下冲撞在先,海涵。”她在马上一拱手,“别过。”就、就这么走了?薛梓珂果然就拉了拉马缰,和结伴的女子并肩走了。“你这是做什么?”陆曳雪低声问道,“难道你是看上他了?”薛梓珂莞尔,继而摇摇头道:“不是。只是觉得好像以前见过他,感到十分熟悉。送朵花而已,怎么也不算逾矩。”到了酒肆,一群人饮酒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