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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用刀吗?”“我学过凌氏刀法,略懂皮毛。”苏涣回答得极快。“西北凌家的刀都是宽刀,我和老师用的皆是户撒刀,”戎策看向杨幼清手中的苍锋,这话背后的意思杨幼清一清二楚,但是他不做表示,等着戎策继续说,“不过呢,我还是能指点你一二的。”杨幼清终于露出一个微笑,转瞬即逝的嘴角上扬。他的阿策长大了,懂得分寸。戎策拍拍苏涣的肩膀:“今天先考考你的基本功,上午画符下午练刀,有异议没?有也给我憋着,记住在伏灵司老师是山大王,我就是二当家,懂不懂?”长他大爷的长大了。杨幼清掀了长袍下摆飞起一脚,戎策先一步搂着苏涣的肩膀跑开了,嘴里还说着:“还有啊,山大王不高兴就喜欢揍人,所以第一项要练的,是轻功。”戎策带着苏涣去了后山,杨幼清整理下衣服望向他们消失的方向。戎策在他的庇护下无法无天,但是总有一天,杨幼清会将臂膀收起——他毕竟年长戎策这么多,总会有没力气提刀的一日。所以一个同门师弟,至少在未来,能给阿策一点帮助。但是戎策所表现出来的,溢于言表的醋意,是杨幼清没想到的。但是一旦发现了,杨幼清便能理解,能接受,能习以为常。这就是阿策,不管过多少年,依旧是骨子里张扬肆意的少年。他觉得自己唯一做得对的事情,就是收了这少年做徒弟。至少给他一方天地,让他挥霍自由本性。杨幼清从十三岁见到戎策的第一眼就觉得他和别的孩子不同。当孟家的人嚼舌根,说阿策畏畏缩缩行为古怪的时候,杨幼清却在他身上发现了藏不住的傲气。十三岁的大哥哥和七岁的小不点,每天一同吃饭、读书、练刀。也就是戎策挥舞着那把和他差不多高的木头刀的时候,杨幼清确定了,这个孩子绝对不会碌碌无为一生。但是没想到少年时期相处的短短一年,让戎策从一个连蚂蚁都不敢踩的哭包变成了孟家小霸王。杨幼清有些后悔,这解放天性是不是解得有点多,以至于现在长得比他还高的戎策整日里没脸没皮。还敢说他是山大王。伏灵司不常来客人,但是今日来了三位在朝堂之上举足轻重的贵人。太子叶煦州,霖王叶斋,和四皇子叶宇。这兄弟三人各个都是一脸严峻,但又并非是想要拆了伏灵司的凶恶。在门口扫地的李承见了人,膝盖一软一边跪一边喊殿下,被叶煦州扶住胳膊,唤他名字——叶煦州果真如传闻中所说,记得每一个战士。他认识李承,火炮营的排头兵,初次上战场,被戎策从死人堆里扒出来才捡回一条命。他自然也记得戎策,到北境的第一个月就经历了全军覆没的惨痛,独自扶着军旗坐在堆积成山的尸体之上。戎策见这三位权贵走进伏灵司的大门,第一反应是躲到廊下装没看见,然后拼命敲杨幼清的书房门:“老师老师老师,大事不好!修罗场!快出来快出来快出来!”而在戎策身后,是正巧要来找杨幼清讨论远古文字翻译的战文翰。他望了一眼走进来的三位皇子,漠然地从手中摸出一张画得歪七扭八的纸符。他刚要点,戎策抓住他拿着火折子的手,问道:“这是什么?”“验明正身,此事有蹊跷。”“我这双眼睛看着,哪还有假的?”戎策呼呼地吹两下吹灭火折子,战文翰望他一眼,将纸符也收起来。杨幼清推开门,见他们两人堵在门口,刚想训斥,余光望见来人是谁,便推开身前的阿策,迎上去。戎策差点摔个踉跄,心里念叨,谁再说杨幼清身手不好,戎策第一个跟他急。“太子殿下,霖王殿下,四殿下,”杨幼清抬手行礼,“不知今日前来,有何贵干?”他这人长在孟家,习得一身不喜官场的性格,一句客套话都没有,直接入正题。恰巧他这性格也是叶煦州喜欢的:“杨监察,不知你是否听说霖州难民营出现了毒物?”杨幼清余光瞥向霖王叶斋,后者一副无所谓的神色,但是眼神明显躲闪,应当是知道些内情。但杨幼清如实说了:“有所耳闻,但并非是难事,已有校尉前往霖州勘察此事。”“二哥,杨监察说此事并非是难事,”叶宇开了口,“大哥此去关怀难民,自然是安全的,无需担忧。”“非也非也,”叶斋没读过几天书,但是总会那么几句文绉绉的话,“对于伏灵司来说,灭掉那些毒物易如反掌。但毕竟,大哥不懂捉妖之术,还是等几日,等伏灵司将事情处理干净了,再去不迟。”戎策躲在廊下,用前面高大的杨树做遮挡,听得一清二楚。他听说了霖州难民营有蹊跷,好似与霖州水坝的工程有关。说白了,就是太子殿下想去调查,叶斋拦着不让,叶宇向着他大哥来拆二哥的台。皇室斗争,牵连过多就是一个死字。戎策心里这样想,猫着腰想要钻进师父的书房,然后翻窗绕到后院,看看新来的师弟有没有好好练刀。但是他刚刚一条腿迈进门槛,就听见身后杨幼清高声喊道:“戎策!”连名带姓,戎策一阵冷汗,莫不是他又做错了什么?于是他赶紧平复心情,整理整理身上的伏灵司制服,还有腰带、玉佩、刀鞘,从树后面走出来。他恭恭敬敬给这几位行礼,深深弯腰。之前伏灵司的校尉们嚼舌根,说戎千户对下属那是要多严厉有多严厉,对上级却是要多殷勤有多殷勤。但这句话不对,戎策真正殷勤的对象只有杨幼清。还有偶尔有时候夸夸义父,说他厨艺进步,然后把嘴里炖得黢黑排骨悄悄吐了。而对这些皇子,便只有尊敬。“阿策,你随着太子去霖州。”戎策惊愕,抬头不可思议望向杨幼清。杨幼清难得耐着性子,重复一遍:“你一路保护太子,如若有毒物,即刻铲除,不留后患。你挑几人同去,记住,太子安危为先。”四双眼睛盯着他,戎策不能拒绝。他抬头,看到了霖王叶斋那意味深长的眼神,这是命令他半路拦着太子?虽然说戎策跟他是有点亲戚关系,但不等于伏灵司是霖王派系,戎策不能听他的指令,但违抗的后果又不敢承受。至于叶宇,是狐疑,是对他忠心于谁的揣测。叶宇比他大哥头脑灵活,比他二哥心思缜密,此时脑海中已经有不少假设。戎策若是有一点阻拦太子视察民情的意思,估计就要被这位殿下抓住把柄不放了。再看太子,戎策竟然看到了信任。是,他是在太子手下当过五年的大头兵,但是叶煦州为何相信自己能够让他如愿查到难民营的实情?戎策不认为自己是个正直的人,杨幼清常说他的判断建立在感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