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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微蜷了一下,他发现,自己居然无意识地攥住了袖口。药博文做了半辈子?的医生,医者仁心但也最看淡生死,可此时他还是有点想叹气。“我不能治好,但是可以做出短期的药丸。药丸入体,会短暂地吸附掉全部的火灵,这个吸附的时间是10-15分钟。”他谨慎地说,“在这个期间内,你是可以站起来的。但最多15分钟过后就会恢复原状。而且两枚药丸服用间隔至少要有一个月。”郁折虹先是一怔,接着眼前一亮:“真的吗?”他先前那点小小的沮丧一瞬间全都散去了,大声道,“药爷爷你太厉害了!”如果不是不允许,他现在都要跳起来了!药博文看见他眼睛脸都有点红了,可见是真高兴,不由愣了一下。有些人听到这个消息恐怕会更低落,但郁折虹却是纯然的欣喜。“时间这么长呢,你还有小神仙陪着,总能找到办法的。”药博文笑起来,说。他很少这样的字眼去安慰病人,因为怕会造成更大的失落,但郁折虹却让他由衷地想这样祝福。郁折虹兴奋得?不行,缠着药博文又问东问西,得?到了一个月后能制出药丸的保证后终于被赶出去了。他也不见低落,拉着青蛙童子说要出门看雪。门被关上,三个幼稚鬼都出去了。青年的欢笑声仿佛还留在茶室里?,让这里?都敞亮了起来。“小神仙,你怎么还不走啊?我这赶着要炼药呢。”药博文道。他一面喝茶,一面心里?唏嘘:机械之神?,是真的变了好多。但是想到和他相处的是郁折虹,他又觉得?这变化也很正常。铂吟道:“我想借医书。”既然是诸神?时代的东西,那么世界上只有他最熟悉。虽然他不是医药之神?,但他想要试一试。药博文心中升起惊讶,随即又失笑:“不必这么郑重其事,想借就借——我这里?可是图书馆!”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神明主动地有所求。……一个月后。这一个月里?断断续续一直在下雪,可惜的是,果然就像青蛙童子说的那样,雪落地都化了,路上都是冷冰冰的泥水,只有少数建筑顶上才?积了一层薄薄的雪。“今天好像是平安夜诶。”郁折虹早上起来,揉了揉自己头发迷迷糊糊说。房间里燃着壁炉,暖烘烘的。木质的墙壁上挂着郁折虹的围巾帽子,色调也很温暖。铂吟在床边书桌上看书,闻声抬头道:“下雪了。”他原来的单片镜替换掉了,眼上架着细银丝边的长方框眼镜,两边还垂着银色的眼镜链。郁折虹看了眼他面前的书,不由感到敬畏。一个月前他们离开万古春的时候,铂吟就带走了一大批书,从空间里搬出来足足能塞满一个房间。这些全都是晦涩深奥的灵学医书,没点基础连看都看不懂。郁折虹前一周还跟着看了几十本,虽然每个字都记住了,但连在一起根本不知道在讲啥,晚上做噩梦都是被书怪追着咬,遂放弃。铂吟却一直看了下去,以三天清完一个房间的速度着。郁折虹怀疑这人可能发现了什么新爱好,因为某天半夜他睡起来去厕所,铂吟还跟他说这些书“比阵法有趣”。郁折虹坐起来,扒着窗台,清醒了些:“今天的雪好大呀。”他穿完衣服、吃过早饭,雪还在下。铂吟坐在他旁边,等他放下筷子,道:“郁折虹。”“嗯?”铂吟很少叫他的全名,郁折虹侧头看去——一只白色的瓷瓶躺在铂吟手心。不用说,他瞬间知道了这是什么。药博文的药丸炼好了!铂老师居然能淡定这么久才?告诉他,不愧是神仙!郁折虹捏着白色的小瓷瓶,紧张地差点有点拿不住。瓷瓶里的药丸很是普通,深墨绿色,每颗大概小拇指指甲盖大小,散发着微苦的药香。他闭上眼,在铂吟的注视下吃下一颗。“……太苦了。”郁折虹皱起脸,铂吟又给?他递糖丸。药丸咽下去后也没什么感?觉,药博文说要一两分钟才?能起效。“铂老师,我们去逛逛吧。今天明天应该都很热闹。”为了缓解紧张,郁折虹率先打开了门。寒风扑面而来,郁折虹闭了闭眼,就在这时小腿有了一种特殊的感?觉。铂吟也似有所感?,低头看他。风雪寂静。很不可思议地……他居然也有一点紧张。郁折虹忽然睁开眼,看着他说:“铂老师,你冷吗?”铂吟伪装的造型只穿了一身白色的长风衣,这颜色在他身上只显得禁欲俊美,一点都不像白大褂。他不喜欢穿得?臃肿。铂吟略有疑惑,不明白郁折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说:“还好。”他不喜欢寒冷,因为沉睡时感受得?太多了。现在是可以接受的程度。郁折虹看着他,扶着把手慢慢站起来。“我给?你也戴上啦。”他说。一阵温暖的触感落在铂吟的脖颈上,铂吟甚至不由自主地屏住了一瞬的呼吸。郁折虹从包里?拿出一条浅粉色的围巾,很认真地给他系上。郁折虹的围巾是蓝色的。围巾后,青年笑意盈盈地抬头看着他——第一次以这样站着的,很近的的角度。仿佛连呼出的白雾都缠绕在了一起。他鼻尖微红,眼睛像是淡玉,却又凝聚着最亮的星光。作者有话要说:好甜!(亲妈发言第56章冰淇淋郁折虹一开始腿还有点酸,轻跺了几下才好。第一个十几秒里,他什么也没有做,就是这样站着。从十六岁以后,他就再也没能像这样站起来过了。在刚刚生病的那一年里,他几乎每天都在强迫自己尝试站起来,但没有用。从前轻而易举能做到的动作,生病后就变成了奢望。郁折虹现在回忆起来,脑子里的画面都是自己坐在屋子中央,周围一片狼藉。而他就像疯子一样,机械地一件一件把手边的东西丢出去。地上的雪落了薄薄的一层,郁折虹小心地踩上去,发出细微的咯吱声。他像是第一次见到雪的孩子似的,踩一下,又?踩一下,留下一串脚印,眼睛里都是克制不住的笑意。就这么一个人在院子里转了一分?多钟,才关上门笑道:“我们走!”屋子里煤球在壁炉边打瞌睡,闻言甩了下尾巴,算是和主人道别了。小沫则是躲在钦涅斯里吃竹子,它?怕冷,压根都不愿意待在森西。郁折虹拉着轮椅走,心想原来铂老?师推他的轮椅时是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