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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步曲伶儿就发现来人并不简单,身上有功夫不说,人还不少,他贸贸然冲上去折了自己不说,还可能连累了苏岑。焦急之间一回头,正看见兴庆宫内花萼相辉楼的楼顶。两千多人千里跋涉过来,现在还不知道立没立住脚,千军万马里闯过的宁亲王自然不当回事,甚至都没打算亲身上阵,让祁林带兵过去围剿了就是了。看着祁林去而复还,李释不由挑眉。祁林抿了抿唇,沉声道:“他们抓了苏公子。”李释手下朱笔一滞,朱砂缓缓蔓延,盖过了白纸黑字。末了李释把笔往案台上一扔,起身道:“让他们先按兵不动,你跟我去走一趟。”第49章谈判一拿开嘴里的封布,苏岑立即弯下腰去没命地咳起来,刚刚那几下疼还是其次,血沫翻涌梗在喉间,险些咯血呛死。吐了几口血沫子,苏岑被人捏着下巴提起来,萧炎眼里血丝猩红,死死盯着他,怒道:“说!”“萧远辰……咳咳,”苏岑又偏头咳了两声,清清嗓子,“萧远辰是被人谋杀的。”萧炎瞳孔慢慢收缩成一线,胡子一抖,“什么……是谁?谁敢害我辰儿?!”“我不知道。”捏着他下巴的手骤然收力,苏岑吃痛地皱眉,急道:“但我知道他在哪!”萧炎眯眼打量了苏岑半晌,谅他也耍不出什么花招,这才松手,俯视着他。苏岑跪坐在地,佯装回忆从何说起,脑筋却转地飞快,他被大庭广众之下绑过来,应该已经有人报官,他现在需要做的是拖延时间,争取萧炎的信任,并且表明自己的价值,以防他刚把事情说完就被灭口了。苏岑垂下眉目,尽量显得温顺,道:“世子,王爷,连同整个凉州,只怕都被人利用了。”“事情从一开始就是个阴谋,那人利用世子性情……洒脱,在世子教训了几个平民之后尾随其后,等世子走了再把人杀了嫁祸给世子。世子在长安城里名声不太好,一开始我也以为人是因世子而死,可是就在昨日,我为母子两人整理遗容,竟在其发间发现了隐藏的致命伤口。”“怎么说?”苏岑慢慢换气以缓解胸口钝痛,接着道:“单以两指之力就击穿了两人百会xue,是个高手,王爷可认识这样的人?”萧炎凝眉想了一会儿,道:“反正不是我辰儿干的。”苏岑十分诚恳地点点头,心道你儿子要有这本事,还会被人暗杀在牢里吗?“所以世子入狱就是有人刻意安排的,王爷想必了解世子,以他的性格怎么可能在牢里自尽,只怕是有人想借世子之死,挑起王爷的愤怒。到时王爷跟朝廷两败俱伤,试问谁人得利?”萧炎目光森寒收缩,“你是说……突厥?”“王爷自己也清楚,您如今入京请命,凉州必然群龙无首,届时若是王爷再在长安城里出点什么意外,只怕凉州就会拱手让人了。”苏岑刻意没提他知道萧炎和突厥的合作,一是为了不惹恼对方,给自己留下后路,二是给萧炎留下一个自己是旁观者的假象,与外族人结盟定然不会全心相交,由着他们互相揣测,更好过他直言戳穿。萧炎果然一扯上突厥问题就噤了声,凝眉想了好一会儿才接着问:“你说你知道凶手在哪?”“我……”苏岑刚待开口,只见一人从帐外进来,黑衣黑袍,气质冷冽,冷冷楔了苏岑一眼,转头对萧炎道:“此人油嘴滑舌,最擅长搬弄是非,我不是警告过王爷不要让他说话吗?”苏岑微微皱眉,敢情这人就是把他抓来还要封他口的那位。萧炎对这个黑袍人倒是显得有几分敬畏,只是不知敬多还是畏多,看了苏岑一眼,对黑袍人道:“他说辰儿是被人陷害谋杀的。”黑袍人冷哼一声:“他如果不这么说怎么能活到现在,他说这么多不过就是为自己开脱。”苏岑急道:“我所言句句属实,王爷若不信可以去大理寺查验母子二人的尸体。”黑袍人冷冷一笑:“顺便再在大理寺布下天罗地网,将我们一网打尽是吗?”“我可以为质!王爷难道眼看着世子死的这么不明不白吗?”“世子之死根本就是你害的!”黑袍人上前一步一脚将苏岑踹翻在地,“王爷你别忘了世子家书中是怎么说起这人的,世子当初下狱就是他审的!”苏岑心里咯噔一声,身子凉了半截。这个黑袍人果然不是善类,不像萧炎那么好忽悠。萧远辰的家书里提到他,肯定不会是什么好话。他之前刻意避开他和萧远辰之间那些恩怨,结果被一股脑捅出来,任他再能言善辩,在萧炎那里也没办法跟他死去的亲儿子相提并论。果见萧炎眼里起了杀意,目光一凛,抄起刀架上那把镶金弯刀,一步步向苏岑逼近。苏岑双手还被紧缚在身后,站都站不起来,慌乱之下只能步步后退,退到帐篷边缘避无可避,最后挣扎道:“现在只有我能查出真相,还世子一个公道。”弯刀高举,刀尖闪过嗜血寒光,苏岑心底一片冰凉。千钧一发之际,一小卒冲进帐内,慌慌张张道:“报!”行刑被打断,黑袍人面色不愉,冷着脸问:“怎么了?”小卒慌张回道:“宁,宁王来了。”在场的众人皆一愣,萧炎收了手,凝眉问:“来了多少人?”小卒:“三……三个人,这会儿已经……到门外了……”说话间一人已经执剑撩起帐门,身高八尺,眸色浅淡,恭敬立于一旁。苏岑难以置信般抬头,那人闲庭信步步入帐内,面色即沉且静,与这帐内严陈以待的众人皆不同,未着片甲,皂色深衣广袖大氅,不像身陷敌阵,倒像例行巡检来了。曲伶儿紧跟着进来,一双桃花眼滴溜溜打量一圈,看到蜷在角落里的苏岑眼前一亮,不顾一屋子手持刀枪的人跑到苏岑身边,三两下给人松了绑。苏岑由曲伶儿扶着慢慢走到李释身前,李释眉头微蹙,抬手在人脸侧摸了摸,“伤着了。”“皮rou伤,无妨。”苏岑低着头看着手上的索痕,方才绑的紧,如今腕上回血带着隐隐刺痛,最重要的还是他不知该如何面对李释。是他猜忌在先才造成了如今局面,不知该如何开口,最后只能咬着唇轻声道:“萧远辰死了。”“我知道了。”李释并不吃惊,在人肩上拍了拍,“没事了。”萧炎这才回过神来,当初军师献策说劫了姓苏这小子就能把李释引过来,起初他还不信,李释那只老狐狸,用老jian巨猾都不足以形容,明知他们的目标是他,怎么可能乖乖送上门来?结果人还真的来了,真可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