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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刻苦勤练打动,收他做亲传弟子。李鸿也许也曾这么觉得。一直到小他百岁的秦子游成了他的“师兄”,又比他先一步,到了筑基后期。李鸿终于崩溃,要向秦子游立生死状挑战。秦子游成了他的心魔。他自忖自己修习较秦子游要早足足百年。百年刻苦,难道就比不上虚无缥缈的“天分”吗?是的,比不过……楚慎行觉得,李鸿其实一直知道答案。可不愿意面对。他只觉得,如果在两人修为相仿时,自己不得到一个答案。那等日后,秦子游再度进境、结成金丹时,自己恐怕一生都要溺于心魔,无法逃脱。此事过去太久,楚慎行完全想不起自己当时是否看出这点。总归,秦子游欣然应战。李鸿苦心准备,可不过三招,就被秦子游挑落手中剑。而在李鸿尤难以置信时,他的剑从半空中跃起,与秦子游手中的“寒鸦”交战,完全忽略了李鸿这个主人。没有李鸿控制,那柄长剑宛若蛟龙出海,气势如虹。它在李鸿手中被挥动太多次,以至于自己领悟了归元剑法。秦子游一度被逼到比武台边缘,险些被推到台下。这一幕让所有在比武台下观看的弟子震惊、错愕,心绪起伏。而李鸿长久注视着与自己相伴百年的长剑,就此在比武台上顿悟。足足三个月后,劫云在山头聚拢。从当下开始数,那是九十年之后的事。既然青年说他认识李鸿,楚慎行就又多看了他两眼。可他依然没想起来,这人究竟是谁。这也正常。归元宗弟子众多,光各峰内门弟子就有数千之数。加上外门,总有数万。每年都会有弟子下山还俗,又在二十年一度的收徒之中补足新鲜血液。青年能被阵峰峰主命令来带回月娘,楚慎行又对他没印象,那他多半是个内门弟子。毕竟赵开阳还要为几个亲传弟子的“道心”考虑,不会让他们来做这类龌龊事儿。而内门弟子嘛,挑挑拣拣,总能找出几个修为不错、又期许被收为亲传,所以愿意为师尊肝脑涂地的。用完就丢,也不心疼。在楚慎行的剑下,青年很快无力抵抗,罗盘也被一剑击碎。这期间,柳叔心焦如焚。他给少爷喂了疗伤的丹药,又以灵气帮孙胖梳理经脉。同时心中不断计较得失,后悔自己竟然一步错、步步错。刚刚想劝住秦子游,没想到,偏偏是楚慎行直接发难!如此一来,不论那归元宗弟子是活着还是死了,都是大麻烦。他手发抖,一时之间,竟开始考虑:至少那弟子还没看到我。现在走了,只是孙家找我麻烦。可日后去秦、去吴,总能躲得过追杀。可如果惹上归元宗……心里转了一圈,只听“噗通”一声,回身看去,竟是方才不可一世的归元弟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惊恐地看着面前的楚慎行。而楚慎行收回日影剑,手指在剑面轻轻擦过。日影剑雀跃地在他手中发起一阵鸣声。楚慎行心想:好久不见。因熔炼时加了块玄星石,所以一定要说的话,日影剑也是一把灵剑。灵剑皆能认主。日影剑已经认出了楚慎行,知道这也是自己的主人。它没有太多神智,想不到为何此处竟有两个“主人”。楚慎行转身,把剑还给秦子游,夸:“是把好剑。”他自己画的隐匿符,自然对楚慎行不起作用。秦子游看他,眼神惊喜、仰慕……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一如在归元宗的三百年间,楚慎行看宋安。那会儿楚慎行以为宋安志向高洁,秦子游也会以为楚慎行行事磊落,救人于危难。少年深呼吸了下,勉强压住心中喜意,将日影剑重新收入鞘中。他显然有很多话想说,可视线转向地上青年人,还是心存顾虑,怕自己这会儿说了什么,会给楚仙师带来麻烦,最终没有张口。眼见楚慎行蹲下,显然要盘问青年。再看四侧情况,虽然看不到柳叔和孙胖,但在秦子游想来,柳叔是老江湖,知道轻重,一定已经在照料好友。一路走来,秦子游对同行人颇为信任。他知道有些修士也会像自己与孙胖、兴昌那样结伴来郢都,路上却会为了一株灵草、一只灵兽大打出手。可自己结交的友人不会如此。所以秦子游对孙胖的状况不算忧心。他转头,视线落在魏郎和月娘身上。在楚仙师与归元弟子斗法时,月娘跑到魏郎身边。魏郎膝盖以下的骨头已经碎成一段段,脚更是直接被碾成rou泥。如果是凡人,恐怕早就痛到昏死过去。但他身上有薄薄灵气,俨然是个修士,于是还能支撑。可此刻的支撑,对他来说,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魏郎额上冷汗涔涔,被月娘揽在怀中,说不出话。月娘痛苦呜咽,眼泪滑落,泪水滚过的地方尘霜尽褪,露出下面白皙皮肤。她尚不觉。秦子游想了想,走上前去,抬起魏郎的手,在他手心放了颗回春丹。回春丹能rou白骨。只是秦子游买到的不过是下品丹药,他自己也只有三颗。此前不曾吃过,不知道这么一丸对魏郎来说有多大用处。看着突然出现在魏郎手中的丹药,月娘微微一怔。她正想说什么,忽听背后传来一道清冽嗓音,道:“那个不行。”楚慎行走来,看一眼魏郎的伤势,眉尖微拧,对秦子游道:“师尊平日教导,你都学到哪里去了?治这种阵伤,得先理顺他经脉。你来。”秦子游听前半句,略觉困惑。但一转念,他想到:楚仙师大约是要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秦子游接口:“师兄说的是。”说着,他低头,去帮魏郎梳理经脉。听到这里,柳叔七上八下的心稍有回落:至少知道隐藏身份,还不算无可救药。孙胖靠在柳叔胸上,此刻已然气顺,可仍然虚弱。柳叔趁机在神识中说:“少爷,今晚这事儿,你实在太冲动了。”孙胖长叹一声,不知想到什么。另一边,秦子游动作的同时,楚慎行把阵峰青年的罗盘捡起来,重新拼在一起。他看过青年在房中布下的阵法,想了想,对其中几处略作改动。对布阵一事,楚慎行谈不上内行,但他能觍着脸说一句,自己好歹比这青年会的多些。三百年大师兄生涯,五百年崖下别无他事可做、只能在心中一遍遍推演,打发时间……这一切相加,楚慎行自认于阵道谈不上精通,但也能熟练地用这碎掉的罗盘,改变屋中灵气分布。转眼,屋中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