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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船上人多在自救。他左右四顾,早已不见那日妇人的船只。兴许已经到岸,也可能进了其他支流……秦子游想到什么,尽量将神识铺出。铺不满一个江面,但可以碰到最近的几处船。他默默运转,灵气涌动,将翻倒的船从水面推起,又将正在水中沉浮的人往船上托去。这是个费劲功夫,少年咬牙专注。奈何推到一半儿,水面再度剧烈震荡。这一回,却是血波翻涌。nongnong赤血,染红了半个江面。秦子游瞳孔一缩,侧头看楚慎行。怎么回事?!背后,俨然绝望的船家坐在舱前。他只知无力回天,想再说什么,仙人却不会听从。原先暗暗祈求河神得胜、勿要牵连这些在江面上讨生活的人。可眼见江面染血,船家心头一梗,几乎晕厥。楚慎行留意到少年目光。他也有点发愁:唉,最后一下没收好,阵仗弄太大了。在秦子游看江、看船的时候,青藤涌入水中,拨开水流,一路深入。最后,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缠上巨鱼身体。巨鱼身宽且阔,楚慎行判断过,觉得日影剑确实不便对付。所以与巨鱼对峙的剑,只是一个幌子。青藤在水下繁茂滋长,藤蔓层层交缠,像是一棵倒长的树。树冠由鱼身做支架,青藤拨开巨鱼的鳞片,刺入血rou。金轮鱼百年修为,按说不会惧怕区区青藤。五阶妖兽,足以与金丹修士比肩。如若年岁长些,甚至可以更进一步,媲美元婴真人。奈何巨鱼身在水下,青藤缠身。它可以制造旋涡、可以让江水将那不知好歹的修士吞噬,却不能阻挡青藤撬开鳞片,找到最脆弱的地方,刺透自己血rou。面对缠上来的青藤,巨鱼的翻滚、挣扎尽被压制,无法逃脱。精血被吸入藤身,血气涌入楚慎行丹田。这比那郢都荒郊客栈的修士更加滋补,楚慎行愉快地阖上眼睛,细细体味。灵气在经脉中奔腾,又汇聚于丹田,凝气成液,液满成丹……唔,离这一步还远。饶是如此,楚慎行依然身心舒畅。秦子游视线转来时,楚慎行回神。他眼皮颤动,秦子游莫名觉得,此刻的师尊,与宋宅时撩开自己盖头、笑盈盈看来的师尊有些相似。他听师尊温和道:“子游,莫忧心。”楚慎行知道秦子游在想什么。水面之下,青藤在迅速生长。占据了整处江水,将鱼血纳入叶脉。水色昏昏,那些忙于自救的人没有留意这些。倒是秦子游,他清晰觉得,一股柔和力量覆上自己的神识。秦子游瞬间知道,这是师尊。仍旧和每一次教导自己时一样,坚定、从容,带着他,渐渐远去,将所有船一一扶正。这之后,秦子游才有功夫,分辨水下情况。既然师尊有空,当然是已经打完了!秦子游向下探去。他惊讶、错愕地发现,短短时间内,青藤竟然遍布辽辽江水。如此壮阔的景象,被掩在平静水面之中。他不可思议地低声唤:“师尊,这是如何……?”青藤滋长,需要灵气支撑。在山野之中还好,毕竟有土地作为依凭,又有天然的草木灵气来补充。但这是水上。楚慎行在有些事上隐瞒弟子,但对于自己的状况,倒是如实告知:有足够灵气,他就是金丹真人。然而若是灵气不足,楚仙师勉强只算筑基。楚慎行回答:“以战养战。”以鱼血鱼rou,来滋养青藤。秦子游听了,倒是明白。他低低“嗯”一声,没有说什么。可楚慎行见少年这般,反倒略拧眉尖。一片藤叶无声落下,明明没有被任何物件触碰,可上面自如地勾出阵法。隔音符成,船家听不到楚慎行与徒儿对话。楚慎行问:“子游,你不讲话,是觉得我杀意太重否?”他这么直白问,秦子游倒是一怔。但既然楚慎行摆出态度,少年考虑片刻,回答:“先前在山里,我未见青藤有这般作用。”楚慎行回答:“因山中妖兽皆实力低微,子游一个人,就能应付。”秦子游一哂,想:也是。这一路往南,秦子游知道,师尊的青藤是个极好用的小玩意儿。可以托人行路,也可以变成各种东西。青藤里细嫩的软枝,偶尔会在他掌心里写字。嫩芽勾上掌心,带着点细密酥麻的痒。当然,在面对妖兽时,青藤也有妙用。一路走来,楚慎行慢慢传授他剑法,正好拿撞上来的妖兽练手。只是为“锻炼”他,青藤最多帮忙掠阵。大多时候,连这点小忙都欠奉。这是秦子游第一次知道,原来青藤也可以有这般杀气。相处时间愈长,少年愈发不惧楚慎行。他进一步问:“从前,我听闻魔修之事。说书人都说,魔修之所以有别于正派修士,就是因为他们要以修士血rou补足自身。”楚慎行眨了下眼睛。他明明比秦子游高半头,秦子游看他,还要抬头。可他这样表情,倒像是天然的无辜。看秦子游的眼神,却略带一点伤心、谴责,像是在说:子游怎么能这样想我。秦子游:“……”少年坚定、不为所动。他微微无奈,想:师尊又这样了。这点无奈,倒是把先前的凝重冲散一些。秦子游补充:“当然,我知道,师尊用的只是妖修之血。”楚慎行看着他,戳破少年的平静,说:“人血,我也用过。”秦子游瞳孔一缩。楚慎行补充:“宋安先杀了那人,我看尸体倒在地上,放着也是浪费,就干脆拖来用。”秦子游眉尖拧起,看起来十足困惑,甚至有些不知如何阐明问题。少年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为何?”那可是人啊!和师尊一样,和自己一样的人修。少年受到极大震撼。心情无以言说。偏偏,他身在水上,脚下已经不是故国。他是真的信任楚慎行,仍然愿意听楚慎行说。楚慎行说:“我未为一己私欲杀人,故与魔修不同。”秦子游承认:“是。”楚慎行说:“修士血rou于我,恰似灵草、妖兽于我,不过一捧灵气,无甚不同。”秦子游眉尖还是拧着,慢慢说:“如此……”好像也对。但少年仍旧觉得说不出的怪异。楚慎行看他,片刻后笑一笑,说:“子游,你不喜我这样做,是不是?”秦子游深呼吸。他说:“师尊,或许你是对的。但,”少年坦然,“我的确不太接受。”“好。”楚慎行温柔说,“你不喜,我便不会做。”这话比先前所有,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