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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在鼓里。而有些人只是平常心态去做某些再普通不过的事情,真相都能毫无预兆地残忍砸在他眼前。他看见了萧揽荒行凶。为什么萧夫人到死还握着定情信物?为什么小公子在笑?孩子遇见父亲,当然会笑。而眼睁睁看见孩子被丈夫所杀的妻子,只能拼进最后力气留下线索。可惜萧揽荒多年来装得太好,谁也不会怀疑他。裁冰当时一抬眼就看见萧揽荒把剑从夫人胸口拔出时的微笑,他来不及救,甚至都来不及反应,就看见萧揽荒驾云离开。他惊慌失措想回去给萧拟报信,却看见萧揽荒随后赶到,装的和真的一样,抱着女儿痛哭。然后那可怜的孩子就无声无息死在了萧揽荒怀里。萧拟也斗不过萧揽荒,更何况萧揽荒表面上对他真情实意的好,裁冰暗中试探几次,发现萧拟对萧揽荒深信不疑。而宗门其他人,即使看不起萧揽荒,但也似乎默认萧揽荒是个好人。裁冰要是贸然指认,极大可能会被杀人灭口,而夫人和小公子,小小姐的仇人就在无人能知晓。若是萧拟知道萧揽荒其实是个畜生,他会怎么样?裁冰还没想出来对策,便察觉萧揽荒似乎要对萧拟下手。那段时间萧揽荒频频找萧拟去他家里闲聊。裁冰直觉萧揽荒不怀好意。随后他处处留意,最后在萧揽荒送给萧拟的茶叶里发现了一种无色无味的剧毒。让萧拟知道自己一直当做父亲的大哥要杀自己,他会怎么样?他会不会绝望?又或者……他心甘情愿助他大哥一臂之力?毕竟他大哥护了让那么多年,不管真情还是假意,萧揽荒表面做的的确够好。况且他们兄弟二人从小就离开家,相依为命这么大,骨rou至亲,不是那么容易割舍。裁冰一只野鸡,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他不能让萧拟绝望失望,也不允许萧揽荒伤害萧拟。他去刺杀萧揽荒,并留下了字条。谁知道萧揽荒借他假死,同时派人毁掉了他留下的,记载了前因后果的字条。裁冰才恍然明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或许萧揽荒这一段时间的行径,就是逼他出手。他或许当时不知道,但是事后裁冰处处提防,萧揽荒肯定也明白萧拟的野鸡似乎知道了什么。萧揽荒离开时微笑道:“其实我原本并不想脱身,事实上我留在这里更方便。可我就是想看看你和萧拟从情深意切到反目成仇的戏码。我会用尽一切办法,让世人以为是你杀了我。萧拟会为此和你不死不休。毕竟我是他在世上唯一亲人。他爱的人杀了他的亲人,你说萧拟会怎么选择?你这么看我做什么?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折磨你?因为你不过是一只禽兽,也妄想坏我好事?你也配?既然你逾越了,那我就陪着你玩到底。裁冰你记住,你胆敢告诉萧拟我的真实身份,我就立刻杀了他。”凌让谨低声道:“疯子。”“他为了成为三界之主已经不择手段。”裁冰道,“我不敢赌。还好萧拟他……虽然徘徊犹豫,但是因为没有定论,所以他就闭着眼把我留在身边。”“可后来他灭了宗门满门时没杀萧拟,并不是他良心发现。““而是繁霜出现救了萧拟,对么?”凌让谨深吸一口气,脸上已经有了怒意,“禽兽不如。”“后来我想身在孤山,残荒宗的手够不到哪里,便想和萧拟坦白,然而我前脚刚说,后脚就传出萧揽荒的踪迹。想来是因为萧拟半信半疑,所以派人去追查,萧揽荒得到信息,便亲身出来了一次。“想来萧揽荒故意做了个重伤失踪假象而不是直接假死就是为了这一天。萧拟得知萧揽荒可能未死,心里有升起希冀。他成为魔修已久,常年不下孤山,这次竟然带着裁冰和狍子下了山,如同少年时一样,建了个医馆,免费救人治病。说是为了萧揽荒祈福,但是他目光仍旧经常落在裁冰身上。裁冰不敢言,不敢想。而他们在医馆没太平多久,裁冰被残荒宗抓去,这次萧揽荒是真的准备假死脱身,给孤山的探子放了假消息,并且设计让孤山的人亲眼看见裁冰把刀捅进萧揽荒的身上。萧揽荒一把扯住裁冰,脸上是无限哀戚,刚刚故意说给众人听要他放过萧拟的悲伤神情还没散去,便在他耳边低声道:“我随时……可以让萧拟死。”当年残荒宗灭了宗门,成百上千的魂魄比萧拟一个要更合那邪物的心意,所以他没再对萧拟出手,不是亲情尚在,而是因为魂魄足够了。世人其实一直以为残荒宗宗主从出现就是失忆、毁容、失声的状态,其实不然。之前都是萧揽荒为了掩盖身份,也为了和真正失忆后衔接上而假装的,他之前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完成最后一步。献祭魂魄最重要也是最后一步就是抛却rou身。虽死不死,才是长生与老。裁冰那一刀是真的捅下去——虽然是萧揽荒胁迫的。萧揽荒也确确实实被重伤,以至于濒死——但是是他所期盼的。他借着那一刀,把萧拟和裁冰玩弄于鼓掌之中,同时抛却rou身,终于成了个死而不僵的百足之虫。那之后他才是真的忘却了姓名、身世。没了属于自己的脸,也没了属于自己声音。而他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反而使萧拟与他相见不识。萧拟这次是真的差点疯了。这次他没有借口逃避,是他挚爱之人杀了他的亲人。萧拟涂满了致命毒药的长剑已经架在了裁冰颈上,他双目血红,裁冰垂首不语。最后萧拟也没下手,也没赶裁冰走。裁冰留在孤山像是一抹鬼魂,游荡在他身侧,萧拟却当做他不存在。“他到最后也没舍得杀我。”裁冰一边咳一边轻笑,“但我却让他情孝两难。”凌让谨没忍住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就像他平日安抚小辈们一样,柔声道:“这不是你的问题,你和萧拟都全然无辜,是萧揽荒禽兽不如。你要是累了就歇一会。”裁冰捂住嘴,手拿开后掌心赫然一抹鲜血:“还是说完吧,我怕以后没机会。二百年前,萧揽荒被仙尊打败,按理说应该无暇顾及我们。然而他手下的疯狗秋魄还在。萧揽荒失忆前就将萧拟之事告诉他,我怕从中作梗,也不敢多说。更何况,萧揽荒某些意义上确实是我所杀,众目睽睽,我又没他作恶证据,说了也无人会信。直到前阵子漠北之行,我得知萧揽荒又有动作,才死皮赖脸跟着下山。仙尊也看得出,萧拟其实……并不怎么理我。”凌让谨回忆了下,低声道:“他对我倒是说过,你是他家的。”裁冰一怔,眼睛里忽然有了泪光,他低下头,轻声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