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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的语调平稳,依旧是极致温柔,但那温柔却随着他说出的话而掺杂进了一些暧昧的欲念,听得要让人腰软。沈芜弋不说话了,他避开余暮渊的视线,闷头吃饭,头低得很低,几乎要将巴掌大的脸都埋在碗里了。余暮渊点到则止,撩起眼皮,状似无意地将目光落在沈芜弋的身上。脸没红。唔,耳朵也没红,进步了。目光再往下移,他不禁露出一丝笑。就是半掩在外套衣领之下的皮肤,有些红得厉害。第39章酒足饭饱之后,没喝醉的架着喝醉了的人出来,微醉的人互相帮助,有些趔趄地走路,活脱脱像是一群打了败仗的老弱病残出街游行,生怕下一秒就给你倒地上来表演一个花式碰瓷。何子情见了也是无语,她出来主持大局,让几个人叫车把喝醉的人送回去,剩下的人要是愿意去KTV唱歌的就留下,不愿意的就在班级群里说一声再走。在何子情有条不紊的指挥下,一部分人和大家打了个招呼然后纷纷离开。在人群之中,沈芜弋的蝴蝶骨贴着余暮渊温热的胸膛,感受到有潮湿的气息扑洒在耳边,带着点清淡的酒香:“我们也走吧。”于是两个人也趁势跟着人群离开。此时天色已暗,但路边的路灯却亮得夺去月华的耀眼,或大或小的店里将深浅不一的光线投到门外,行人来去匆匆,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他们先是随意地挑了一个方向,并肩走着,直至视线之中再也看不见熟人的身影,两人才停下脚步。沈芜弋扭过头问:“我们去哪?”两人都心知肚明这个点绝对是不可能回家,余暮渊拿出手机,点开导航,设置了目的地:“去江边散散步吧。”说是江边,实际上也只能在江岸附近建起的大桥上欣赏夜景,但因为这块地方的视角好,平时倒也有很多人会来这边走走。两个人的运气不错,所走的方向恰好和去往江边的路顺路,只需再走个十来分钟就到了。路途中人流逐渐变得稀少零散,而那耀眼过头的明亮路灯也慢慢地暗了灯光,让位给了被他夺去光辉的月亮,任凭它将清冷幽缈的月华缠上枝头,直至周遭的迥异光线也变成天上的寥落星星,直至灯火阑珊。不知道为什么,沈芜弋觉得余暮渊今天晚上好像格外沉默,还有一些的心不在焉。但他的大部分注意力依旧放在沈芜弋身上,若自己走得有些快了,沈芜弋跟不上他的步伐,他便会稍微放慢脚步,耐心地等待着沈芜弋追上,又或是干脆停下,偏过头,投向他的眼睛像是蒙了一层雾,还潋滟着美如西湖的微光,等到他走到身边,然后一言不发地轻轻揉他的头发。于是沈芜弋也没有出口询问,但是在走到一处暗角时,伸出手,很轻地用小拇指勾住对方小拇指的骨节。他勾住的那根手指微动,像是回应似的微微蜷起,用柔软的指腹蹭了一下他的皮肤。沈芜弋抬眼望去时,余暮渊却仍然是一副淡淡的表情,指下的动作却保有他一贯的温柔情绪,他们的骨头隔着血rou紧密地挨在一起,像是在安抚沈芜弋,告诉他:我没事。直至走出那块短暂狭窄的暗角,月光重新漫了上来,沈芜弋才恋恋不舍地挣脱开,抬起眼时,眼底被波光粼粼的江面给浸满。――走到江边了。再往前走上几步,视野便豁然开朗,满眼都是那被漾起的波纹撞得支离破碎的水中倒影,不时有清爽的江风前来搅和一番,给散步的行人带来扑面的淡淡凉意,风裹挟着江水特有的潮意,还有波动树影时的摩挲呢喃。或许是天色已暗的缘故,两人散了一会步,竟也没引来太多的目光,只有几个擦肩而过的行人才会朝那相貌出色的男生投来惊鸿一瞥。两个人不知道沿着江边走了多久,依旧是少言寡语,直至走到人烟稀少的尽头,余暮渊才停下脚步。于是沈芜弋后他一步,踩上他的影子,跟着止住步伐。余暮渊侧过身,转过头,凝视着沈芜弋。在刚刚的聚餐里,他也被几个人灌了好几杯酒,眼尾处被熏染上一层薄红,薄唇也泛着一层水光,但眼神却一如既往的澄澈清明,身若玉树,风光霁月,眉眼温润英俊。此时,他用他亮色的浅色眼眸望着沈芜弋,语气温和,但说出来的话却无厘头,莫名让沈芜弋心尖一颤:“芜弋。”“你是不是,有事没有告诉我。”微不足道的醉意像是导火线,勾着他将在心中积存许久的情绪和问题展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成为那点燃导火线的一簇火苗。沈芜弋的心脏漏跳了一拍,几乎是在同时,他想到了很多他没告诉余暮渊那些秘密。他不知道余暮渊问出这个问题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但在那一刻,他的确是在犹豫的。犹豫要不要主动和他坦白,抑或是暂时瞒下让他难以启齿的这些阴暗心思。他像是在刀尖上行走的人,踏出的每一步对他来说都需要深思熟虑,思考良久,他永远都在害怕走错迈出的那一步,最后踏入万劫不复。沈芜弋承担不起风险,也无力面对那样的结果。于是,他垂下眼,很轻地摇了头。而他脸上那细微的表情变化,包括一闪而过的犹豫,包括轻微张开又抿起的唇,以及最后轻轻的摇头,都被余暮渊捕捉到,敏锐地收入眼底。余暮渊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狠狠地捏住似的,猛地一抽痛,但随后引发的就是如那潮水般的漫天酸涩和无奈。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意图排解掉堆积在胸腔处的压抑。沈芜弋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那一声叹息和余暮渊投向他的眼神中陌生的冷淡,却让沈芜弋生出仿佛半边身子挂在悬崖边上的空前惶恐和害怕,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拉住余暮渊的衣摆,脱口而出:“对不起……”随着这声“对不起”出口,他的心脏却像是被一块石头绑住,扑通一声扔到了水里,然后在水中孤独地下沉,独自一人面对无尽的沉闷死寂。接下来,他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好像说了很多语句凌乱的苍白话语,尽管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慌乱。最后,他听到自己卑微而小心翼翼地问,能不能不要分手。余暮渊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停滞。话音未落,他就被拥入怀中,鼻尖抵上一股熟悉的味道,里面掺了一点陌生的酒香,温暖而熨帖,却让他眼睛一涩,心脏像是张被揉成一团的废纸般难受闷痛。“沈芜弋,”余暮渊喊着他的名字,一只手温柔地抚摸他的后脑勺,眼底却浮现出一丝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