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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意翻出来了祝荧在入学时填的紧急联系人。研究生那份档案上的电话是室友的,室友摸不着头脑,说祝荧早就出门了。然后,那人找到了本科的档案,再用上面的信息打了一遍。裴慕隐激活了停用五年多的国内手机号,里面空空如也,没有往常的谄媚讨好,以及逢场作戏。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找回来,明明没人会再记得这串号码。不过,他昨晚做了个噩梦,画面里的祝荧一直在拨打电话,然而回应祝荧的只有冰冷的提示音。隔着白雾,他试图看清祝荧的屏幕,最后发现上面显示的联系人是自己。虽然这只存在于自己的梦境中,但后劲太大,导致他今天冲着手机发呆了很久。下午四点,手机有了动静。“您好,请问您是不是认识祝荧?”起初裴慕隐以为是诈骗电话,连骗子居然都知道祝荧,清楚祝荧在自己心里的重要程度,以此来套钱。可是,很快他察觉到了不对劲。“答辩时间马上要结束了,他没有过来,也没在系统上另约时间。再不来的话,我们只能以缺席处理。”裴慕隐道:“我去问问他室友。”“我们联系过了,他说祝荧中午就准备出门,可是现在还没个人影。”挂掉电话,裴慕隐从洋楼直奔车库。定位祝荧并不是难事,他很快拿到了位置。裴慕隐打开导航正要出去,却见裴母也匆匆过来,要登了另外一辆车。他回来的这些天里,没有见过裴母,这下突然四目相对。裴母捏着拎包的手柄,道:“刚收到的消息,江家的老爷子走了。”没了那位当家人,江家陷入财产的分割争斗之余,对外的话语权必然受损。他们基础牢固,倒不是大事。看裴慕隐没什么表示,她道:“我要去见你爸,待会估计要和他去灵堂。”裴慕隐点了点头,脚踩油门直奔医院。一路畅通无阻,他在病房门口待了很久,听秘书长讲述前因后果。听到祝荧被保镖强行领过来,劫持般地输了血,裴慕隐的气压很低,问:“江叔叔手底下的人敢这样?”“助理办事有疏漏,本来联系上的那位青年有传染病,等着输血了才查出来。”秘书长说,“他们慌了手脚,对祝同学有些粗鲁……”这下捅出了大篓子,直接涉事的那批都被带走了。江锡和许砚已经来过医院,现在去了灵堂,都不在这里。“我留这里陪着祝同学。”秘书长道,“江先生吩咐,让他醒了就去那边……”裴慕隐完全没想到祝荧竟是许砚的孩子,现在也没能接受这事实。他半信半疑道:“鉴定没问题?”不止是他,所有人都是同样的反应,甚至比他更加难以置信。秘书长道:“许先生确认过好几遍,真的没有。”裴慕隐倍感荒谬,转头看向病房,里面的祝荧被一群医疗仪器团团围着,脸色苍白如纸。祝荧还穿着准备去答辩的衣服,淡色的毛衣有点旧了,但是很干净,被洗得泛白。病房里除了仪器声,没有别的响动,一切是那么安静。可每个人都感觉到了风暴将至的气息。“老板嘱咐我把祝同学调查清楚,我刚才把资料发了过去。”秘书长道,“他对祝同学的履历很满意。”少了个逃婚的儿子,多出个背景接近于完美的儿子。对于唯利是图的江锡而言,估计心里松了一口气,而许砚就说不准了。裴慕隐道:“其他人知道了没有?”“江家该知道的全知道了,但还捂着没往外说。”秘书长道,“我只告诉了您。”裴慕隐并不惊讶,既然做过详细调查,那肯定知道了自己和祝荧谈过恋爱。他无心去猜测会被卷入什么样的风波,只想着眼前的祝荧很脆弱,让自己很想进去抱一抱他。祝荧没有很快醒过来,昏迷了足足三天。这种状态很危险,紊乱症严重的Omega不能再承受丁点的伤害。裴慕隐等得很煎熬,而祝荧只觉得自己不过是很短暂地睡了一场。他又见到了养育自己十多年的母亲,女人还没有被烧伤,一言不发地拉着他的手,在诊室外很紧张。那时,他刚刚分化成Omega,同时检测出了难缠的病。面对医生的疑惑,女人表现得手足无措,反复呢喃着怎么会这样。祝荧当时以为是母亲担心自己,现在看来,她似乎是没料到许家有遗传病,可能会导致真相败露。梦境一转,被烧伤的母亲神志不清,在他看望时,用食指勾住了他的小拇指。母亲的眼睛难得流露出一丝清明,含糊地说:“对不起。”那时候祝荧安慰她说没关系,会好起来的,医药费也有裴慕隐帮忙垫付。他还说,等以后赚了钱,带着mama从胡同搬出去,一起住在宽敞明亮的大房子里。但是母亲只是重复说:“对不起。”祝荧的视角浮在上空,看着被勾住手指的自己很痛苦。自责着之前和母亲闹脾气,放学后没能及时回去帮忙收拾屋子,说不定就能阻止悲剧的发生……二十四岁的祝荧听着这些忏悔,在想,快停下来。真是不可理喻,我怎么、怎么会这样……只是十八岁的自己还在懊恼不已,令他感觉快要被逼疯了。就在他要出声喝止时,他感觉身体一轻,再睁眼时是躺在病床上,房间里有令自己感到舒服的薄荷味。裴慕隐的信息素和自己匹配度很高,能让自己感到很安心。狂跳的心脏缓了下来,祝荧动了动,后知后觉自己的手被裴慕隐握着。他记起昏迷前的事情,有些茫然地缩了下,继而被裴慕隐握得更紧。裴慕隐道:“我让那些人都走了,你看到的话应该会很不自在,不让他们打扰你。”三天过去,江家还是很混乱,后续影响会让局势震荡许久,波及到许多人,还有数不清的生意。事情发展到现在,有了不少知情人,都明里暗里地盯着这间病房。之前正是这批人高高在上,不把祝荧看在眼里,现在也是这批人如履薄冰,紧盯着祝荧的一举一动。祝荧光听裴慕隐这么说,就猜到了这点,有些无奈地转过头。他再次尝试抽回手,可惜还是没成功。“你要摸到什么时候?”祝荧问。裴慕隐道:“还是睡着的时候乖,怎么摸都不会反抗。”看祝荧的表情登时警惕起来,他摁了摁祝荧的掌心,说:“只是牵了下手。”祝荧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