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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能倒流,她只希望当年从未对螺儿说过那样重的话,也从未在外面到处是鬼族的情况下,把她自己抛在那个幽暗的山洞里。哪怕当时一起死,至少可以永不分离。可现在说这些,却又有什么用呢?季棣棠似乎也并不在意宁远湄的回答,自顾自继续道:“酒虽能醉人,让人忘忧,可却总有清醒的一天,所以,实在算不上最好的解相思的药。远湄,你知道这世上,有能让人忘记一切忧愁的药吗?”宁远湄低下头,道:“曾经有过,现在已经没有了。”“哦?它叫什么名字?”“本来是没有名字的,”宁远湄淡淡道,“师父给起了个名字,叫做了前尘。”隔着一层面纱,季棣棠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只觉那双向来澄澈的眸子中,似乎有雾气朦胧。“了前尘?”季棣棠想了想,轻笑着摇头否定道:“果然,她一向不怎么会起名字。啧,清尘,却尘,了前尘,所以说,琴圣是有洁癖吗?”“洁癖,哈哈哈哈,”宁远湄被逗笑了,“亏你想得出来。”看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季棣棠也跟着笑了笑,继续道:“唉,妄议圣尊,罪过罪过。接着说,你炼出了忘情药,后来呢?”“这种药所需的原料极其难寻,因此我费尽心血,却只炼出两瓶。本是为了报恩才炼的,因此都给了师父。她自己喝下一瓶,另一瓶,则给了她最爱的那个人。我当时只一心想着报恩,全然没有想过这样对她究竟是好是坏,可现在想想后面发生的那些,却还不如,当初从未炼过那两瓶药。”季棣棠接道:“我听说,沧玦跟琴圣在一起之后,日子过得逍遥快活,本不想继承魔尊之位。奈何其兄被你们昆梧掌门重伤,死在归宫途中,这下他不想当都不行了。于是乎,这对苦命鸳鸯相约喝下忘情……哦不了前尘,就此一了百了,再见面即是陌路人。至于后来沧玦另娶,琴圣不知所踪,望舒和蘅芜联手,将魔尊斩杀于万古如斯宫内。其实说是正邪不两立也好,替师尊除掉负了她的人也好,怎么说都站得住脚,可看最后苏羲和的表现,却也不像个喝了忘情水的人呐。”听季棣棠话里话外意味深长,宁远湄拨了拨炉下烧得火红的炭火,也学他之前的样子挑了挑眉,装傻道:“无不知公子是你,你现在问我?我怎么知道?我唯一知道的是,他们肯定谁都没想到,当时师父身体里,已经有了另一个小生命。”季棣棠饶有兴致般“哦”了一声。“行了,围炉夜话也该结束了,寂寥风雪夜,陪你聊了这么久,够意思吧?够付报酬了吧?我问你,你可知道我师兄的下落?”季棣棠点点头,又摇摇头:“知道,但报酬还不够。”“什么?”宁远湄顿时站起身来,秀眉一凝道:“那你说,要怎么样才够?”“你得答应我,去出诊一趟,用诊金来抵。”季棣棠随她站起身来,“现在出门,自有人带你去,等到了那,你会明白一切的。”“这就是你避开阿琊的理由?”“是啊,”季棣棠故弄玄虚,“他要是知道了,保不准会做出什么事来。到时候,连我也不一定保得了他。”说完,他俯下身,用现成的纸笔写了一串地址,交到宁远湄手上。后者低头一看,却发现这个地址有些熟悉,却一时半会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只对季棣棠道了声谢,边想边往外走。她想得太过全神贯注,以至于忽略了背后季棣棠骤然复杂起来的眼神,压根没有一点醉意。远湄,我没有骗过你,你所思念的那个人,你的meimei,确实已经死了。只是,她没有像琴圣那样的贵人出手相救,只因执念太深,才能仍以非人的形态,滞留在这个世上。你一定不知道,她也问过我相同的问题。我给了她相同的回答,却也心知肚明,这不是你们真正想要的答案。但这是事实,即便是阁主,也无力更改。希望你能原谅我。直到站在了尹府门口,宁远湄才终于想起来,这户高挂着“尹府”牌匾的人家,不就是当日跟云琊一起看到的,那个北境来商的家吗?门口一个看不见脸的黑衣侍从上前询问了宁远湄的来意和身份,便急匆匆地将她带了进去,似乎病人的病情非常紧急。刚刚忘了问清楚,为什么到了这里就能知道一切?难道月师兄跟这家的主人,有什么关系吗?第148章白雪昭怀着这样的疑问,宁远湄匆匆走入内室。可刚一进门,却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几乎要把她逼退出去。屋里没有点灯,黑漆漆一片,她闭上眼睛适应了一下,才勉强看清床边有一个男子的轮廓若隐若现,几乎与周围黑暗融为一体。单看那个在黑暗里微微颤抖的背影,宁远湄就能感觉出他是何等的焦灼不安。可与此同时,那男子身上却散发着极度危险的气息,虽然一动不动,但宁远湄毫不怀疑,若自己在未得允许的情况下向那边靠近,就会被毫不留情地斩杀在安全距离之外。拥有这种压迫感的人,绝不像正道人士,那么cao纵傀儡的那个人,会跟他有关吗?隔着低垂的床帘,宁远湄看不见床上躺着的病人究竟是何模样,但仅从那双紧紧交握的手来看,那人一定对他非常重要。“主人,您请的人到了。”领她进来的侍从报完后,便很快退了出去,宁远湄在原地停住,却也无心猜测这二人究竟是什么关系。她迟疑片刻,不肯贸然靠近,只谨慎地开口道:“是你找我来的吗?”话音刚落,房间内倏忽亮起一盏明灯,光线由弱变强,很快将房内一切照得清清楚楚。宁远湄抬袖遮了一下光,听到那人急促道:“过来吧。”还是那天晚上听到的声音,却完全没有了当时的温雅和从容,语气中,似乎压抑着深深的绝望与痛苦。这种绝望,从小见多了病痛的宁远湄早听惯了,知道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定心,不由卸下了一丝防备,柔声安抚道:“别慌,不会有事,先让我看看。”说完,她几步行至床边,正欲揭开帘子去探看病情,可刚伸出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