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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况便稍稍缓和了下来。霍萍生本是跟在顾深后头部属军队,但榕城来了线报,说顾霆喧因为一个女学生而被陈家的人扣下了,霍萍生一声听闻消息便丢下了手里的工作,连夜赶回了榕城,暗中将顾霆喧和那女学生给捞了出来。榕城盛夏的夜总是格外闷热的,就连空气也带着潮湿和黏腻的热度,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但那一晚在陈家的牢狱之外,看到顾霆喧护着那女子从里头走了出来,霍萍生便突然觉得这天气像是隆冬一般,那寒凉之气都钻进了骨缝之间,心坎之上,让他疼痛难忍,败下阵来。霍萍生心中郁闷又委屈,这燥热的天气也没能让他心中的寒凉减少些许,他实在难以排忧,便去了未生酒馆想喝上几杯。霍萍生原是打算只喝两杯便赶回军营,可那酒如穿肠散,不过是浅浅抿了一口便勾起心底所有的苦痛来,叫他禁不住想起守着顾霆喧却无果的这些年,于是心中越发痛苦,越发悲戚,也越发同情和可怜自己,这酒自然也就停不下来了。迟迟到酒馆时在门口扫了眼大厅里坐着的人,有几个倒是看上去老实巴交,坐在那里还有些束手束脚,很是好对付的样子,可他心里有些烦闷,又不愿再去同那些男人攀谈,也没那个心情,便难得老实,坐在吧台点了一瓶酒,连杯子都懒得用,仰头便灌了一口。洋酒的味道有些烈,激得迟迟蹙起眉来,心中虽然烧得难受,但能短暂得忘记迟华燃那副恶心的嘴脸,忘记找不到母亲的那种无助,那酒便好喝起来。霍萍生越喝越觉得心中烦闷,越喝越觉得愤愤不平,便抱着酒瓶骂了一句。“混蛋!都是……都是狗东西!”霍萍生的声音有些吵,引得一旁坐着的迟迟看了过来。迟迟喝得有些多了,头晕沉沉的,不过还是能判断得出眼前这个衣着得体的男人大抵是个为情所伤的人,见霍萍生喝着喝着竟掉了眼泪,迟迟有些同情,也有些感同身受。他这样高贵的人竟也有伤心之事,那自己伤心些许倒也算一种公平了。迟迟叹了口气,忍不住摇摇晃晃得走了过去,一只手搭在霍萍生的肩头,冲他打了个酒嗝。“你……你哭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突然被人这么一吼,霍萍生更是委屈,眼泪止不住得流。他眯着眼侧头去看迟迟,见是一个漂亮的女人,霍萍生又想起顾霆喧护着的那个女学生来,心中酸涩难忍,竟趴在桌上狠狠哭了起来。迟迟被霍萍生这般大声的哭泣吓了一跳,有些手足无措起来,想安慰他又无从下手,只好用自己的酒瓶碰了碰他的酒瓶,又推了他一把,“哭什么!喝酒!”“喝完了酒……明天就都好了!”许是心里太苦了,霍萍生情不自禁和迟迟喝起酒来,两人你来我往,各自说着各自的事,断断续续说得不清不楚,不过是倒苦水罢了。两人越喝越醉,越喝越失去神智,霍萍生甚至连坐都坐不稳了。酒馆经理是认识霍萍生的,堂堂霍家大少爷,又是酒馆老板的朋友,经理自然担心他在这里出了点什么事,连累自己丢了小命,便只好给老板去了个电话,又被老板指挥着打了另一通电话通知人来接霍萍生。电话打到了叶澜那里,叶澜近来都在榕城办事,本打算去接霍萍生,但几个省长还没送走,他又挪不开身,正要让手下去接,便见顾深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见叶澜有些为难,顾深便开口问了句,“什么事。”叶澜看了眼屋里的那些省长,皱了皱眉,“霍将军在未生酒馆喝醉了,那边来电让我们去接。”顾深往他身后的屋子看了眼,轻轻颔首,“你继续做事,我去一趟。”顾深带人赶到酒馆时,酒馆大厅里已经没人了,只余下霍萍生和他身边的一个女人,两人正抱在一起痛哭流涕,叫酒馆的服务生们都躲在一旁不敢吭声。顾深常年在军中极少露面,所以没几个人认得他,酒馆的人自然也不认识,不过经理认识顾深旁边站着的人,知道他是叶澜的手下,便只当他们都是叶澜派来接霍萍生的,经理便赶忙上前,有些嫌弃得道,“你们可算来了,赶紧把霍将军带走吧!”顾深蹙了蹙眉,心中有些不悦。他快步走过去,手刚刚抓住霍萍生的手臂想将他拽起来,便被一旁的女人拉住了手。这是顾深记事以来头一次同女人有这样的接触。他生来虽活泼好动,但幼时在大夫人那里受了罪,后来又去了军中,再无同女子接触的机会,也不喜旁人的触碰,此番被人这样牵住了手,他一下子怔在了原地,有些慌乱,却难得没有厌恶。迟迟迷迷糊糊得仰头看他,见眼前人微蹙眉头,眉目清秀俊朗,眼中带着少见的意气风发与浅浅疏离,高挺的鼻梁更是如山峰般拒人千里,紧闭的薄唇透着几分薄情寡义,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因为几番动作而落下一缕碎发搭在额上,衬得他好看极了。迟迟不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人,但却是头一次见到这般好看的男人,好看到他都有些眼花,有些心动了。许是喝了酒,迟迟的胆子也壮了,要是搁在清醒的时候,他是绝对不会招惹这般看起来就高贵的人。见顾深好看,迟迟看得舒心,便咧嘴朝他笑了起来,突然绽开的笑脸让顾深有些恍惚。迟迟将手里的酒瓶放下,伸出左手勾到顾深的脖颈处,又抽回自己牵着他的那只手搭在他的肩上,整个人都倾身靠近他,在他耳边喘着气,那温热的气息和时不时略过自己脸侧的红唇让顾深浑身紧绷,想推开他,却又推不开。迟迟这会儿心情好了,抱着顾深的脖颈便在他耳边“咯咯”得笑了两声,神神秘秘得贴近他的耳畔,吻了吻他的耳垂。“你真……真漂亮……”“看在你这么……这么漂亮的份上……我告诉你……一个秘密……”顾深的理智在告诉他应该推开这个放肆的女人,可她身上的细微香气却让顾深有些无所适从。迟迟趴在顾深的肩头,有些晕沉沉的。“我是……我是男人……不是……不是女人……我是个……骗子……”“所以……你要不要……跟我上楼……一夜……一夜快活……”顾深脑中的弦紧绷起来,他猛得推开身上挂着人,一把扯下他脖子上系着的丝带,见那喉结清晰可见,顾深瞳孔猛颤,难以置信。被顾深这么一推,迟迟有些站不稳,踉跄着要摔倒,又被顾深一把抱住了腰,他便顺势往顾深怀里一倒,软软得贴在他的胸口之上。迟迟身上只穿了一件旗袍,脖颈处的丝巾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