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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晏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做贼心虚地看了另一边墙背对他的周玉臣一眼,好像刚刚的想法已经顺着嘴溜出来了。“怎么了?”周玉臣身体除了握笔的手不曾动一下,但首席哨兵的感觉是无比敏锐的。“没什么。”庄晏翻了个身,面朝墙壁闭上眼,额角因为心里翻来覆去的思绪突突直跳。没有盖被子。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再醒来时却是被晨晖唤醒的,庄晏身上盖着薄被,一个猛睁眼,坐起身来,一看终端,果然他的闹钟被调到六点,六点半就要晨练了。餐桌上的光板和批注都不见了,书桌上一沓纸整整齐齐压在钢笔下面,最顶上的白纸上写着:“早饭在温箱里。”第57章演出九月的下旬,庄晏收到一封新邮件——秦玫的个人巡演,卡塔尔的最终站,话剧将在二十八号举行。下面是电子票面,和一句“我回来了”。“只有一张票?”周玉臣问道。庄晏道:“这是话剧。”“我很愿意欣赏艺术。”庄晏脸色有点古怪——他想到当初在周玉臣的飞船上看到的某人在画册上的批注。不过他还是写了一封邮件,回复秦玫的同时又要了一张票。二十八号,正好是休息日。鉴于上一个休息日庄晏忙着在宿舍里和周玉臣的法案制定团队讨论了一整天,这是个难得的放松休闲的日子。周玉臣推掉了这天的日程,和庄晏来到卡塔尔歌剧院。在庄晏要求秦玫多给一张票后,回复他的新邮件里直接给了一个视野极好的双人包厢。庄晏和周玉臣走VIP通道进了包厢。这座帝国歌剧院可以容纳上万名观众,观众席围绕着正中的舞台,在那里,用光影虚拟的场景足够以假乱真,仿佛演员们真的身处剧本里那个静谧优雅的庄园。话剧还有半小时开场,庄晏和周玉臣坐在包厢靠外的扶手旁,跟他讲述的作者和创作背景,这时包间虚掩的门被推开。“我还在想你这次会带来一位怎样的佳人,原来比我想得还要惊喜。”身穿绿色绸裙、裙摆有数米宽的亚裔女子走进来,她只比庄晏小两岁,但属于亚裔血统的柔和轮廓,加上细腻的象牙色皮肤,明亮的棕色眼睛,让她看起来宛如十七岁的少女。乌黑的头发盘成发髻,又比少女多了一分成熟而婉约的风致。庄晏忙站起来,为她和周玉臣彼此做介绍。秦玫笑着向周玉臣表示感谢,对帝国上将来看自己的演出表示荣幸,包厢被她柔和的笑声填满了。随后秦玫对庄晏道:“来看看我的后台吧。”庄晏便拉住她伸过来的手,让周玉臣在包厢里稍等,然后跟着秦玫沿特殊通道来到中央舞台下面的后台,化妆师和服装助理急忙赶上来,抱怨秦玫在将要上台的时候偷溜出去,秦玫只能在一群人伺候她的间隙跟庄晏说两句话。等到裙子,首饰,发髻全部妥当了,离开演还有十分钟,在秦玫的要求下,所有人退出化妆师,留秦玫和他单独说话。“我很高兴看到你这样子。”秦玫小巧而柔软的手拉着庄晏,“你看起来精神焕发许多了,看来那位周上将真的改变了你很多。”“跟他有关系吗?”庄晏觉得奇怪又带了一丝诡异,秦玫跟自己见了不到半小时,就认定是周玉臣改变了他,“而且我变了吗?”秦玫露出一个别有意趣的俏皮的笑容:“当然变了,你以前那副了无生趣的样子,我都不想跟你呆在一起。我可得好好谢谢那位周上将。告诉我,你喜欢周上将吗?”庄晏眉毛一抖:“不喜欢,是什么让你有这种错觉?”“不是错觉,是女人的直觉。你不会带无干人等来看我的演出。”“周上将的确帮助和照顾了我很多。”“只是照顾?我觉得他不会没对你表露过他的爱意,没有明说过肯定也暗示过。”“……”“你就承认吧,你接收到他的暗示,可是却没有拒绝他,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秦玫叹道,“你这个呆瓜当年可是一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就跟我直说了。”庄晏心里浮起淡淡的歉疚感,一时无言以对,好在秦玫已经先道:“去把花拿来给我戴上吧。”庄晏去花瓶里拿来一枝白茶花,秦玫在他面前低下头,翠绿的绸缎衬得她象牙白的肌肤几乎要发光,庄晏替她将茶花插在乌黑的发间,她美得就像中国古画上的仕女。秦玫忽然道:“对了,我有男朋友了,阿晏。”庄晏一愣,立即问道:“是谁?”秦玫笑道:“他叫伊森,是豪威尔家的人,军衔上校,目前驻守在天宫星系,别急着问,演出结束你就会见到他了,他早就听说过你,你们会相处愉快的。”门外响起敲门声,“好了,我要上台了,快回包厢去吧,别错过我在台上的任何一分钟。”等到演出结束,庄晏和周玉臣提早来到化妆室外面的通道口,和秦玫的经纪人一起看着她下台,被媒体簇拥着向这边走来。庄晏问经纪人:“不是说玫的男朋友会来吗?”经纪人的脸色有点不大对劲,媒体快涌过来了,她低声对庄晏说:“豪金斯上校大概不会过来了。”记者们还在问着有关秦玫各方各面的问题,忽然,最前排的记者们身后传来一声大叫:“去死吧!和有妇之夫上床,你这个婊|子!”说着一只手举起一瓶不知道什么液体,往秦玫身上泼去。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了半秒,那是一瓶乱七八糟不知道什么的液体,劈头盖面浇在秦玫身上。庄晏反应过来后:“该死!”他一边脱下西装外套一边朝秦玫冲去,感谢这一个月来的体能训练,他略显清瘦的身体顺利挤开了那些察觉到有猛料于是更加激动的媒体们,把秦玫护在外套下面。记者还在往前挤,争着问有关这一突发状况的问题,混乱之中,不知是什么尖锐的物体一下击中了秦玫的头部,她身形一滞,踉跄了两下,软倒在庄晏怀里。同时,一股大力直接把人群撕开一个口子,冲在前面的记者狼狈不堪地趴在地上,剩下的人则被两个高大精悍的哨兵牢牢挡在了距离之外。周玉臣护着庄晏,庄晏抱着秦玫,被经纪人和助理们接应着,向出口跑去,经纪人焦灼地喊:“医院,叫医院!”医院病房外。护士关上了门,庄晏站在走廊上,忽然手被人拉住,是周玉臣:“你该去洗一下手。”他看了看手上,才想起来他替秦玫捂着伤口,沾了满手的血,周玉臣拉着他来到盥洗室道:“那只是瓶馊水。”庄晏沉默不语,周玉臣拉着他的手放在水池里冲洗干净,用纸巾擦干。这时经纪人来到门口:“庄先生。”